第83章 我是來講道理的嗎?
曹镔可不是輕易服輸之人,離了趙元勳,尋思了片刻,讓人敲鼓傳令,將麾下士兵全都召集了起來。
在他看來,劉宴不過是個文官,而且還是個軟蛋,隻要見到他的部隊,必然會被嚇破膽,哪裏還敢開口問責,起碼氣勢上已經贏了一半。
曹镔的隊伍確實威嚴整肅,但可惜啊,劉宴可是見過國慶大閱兵的人,相比之下,曹镔這些士兵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
玄武營統共五個都頭,每個都頭統領100名士兵,當然了,也有些吃空餉的,其他營實際上應該是沒滿員的。
雖然這一百名官兵的士氣十足,但多少有些參差不齊,唯一亮眼的地方是,他們的眼中都是同一種如狼似虎的凶悍目光。
“聽說曹镔殺俘屠城,可他手底下就一百號人,怎麽屠城?”
裴東楚搖頭一笑道:“這曹镔原本可不是營都頭,而是定難軍的副指揮使,統領五個營統共2500人的。”
“難怪怨氣這麽大,吃慣了山珍海味,哪裏還咽得下粗茶淡飯……”
一百號人的隊伍,即便殺氣再重,給劉宴的視覺衝擊力到底是有限的,再說了,就算一兩千人又如何,道理可在劉宴這邊的。
曹镔是“虎落平陽”,其他都頭都不敢找他晦氣,甚至平日裏都不敢招惹他,更沒有人敢上門來挑釁。
聽把守轅門的校尉說呂大都幾個像捧著骨灰壇的孝子賢孫,讓劉宴押著來討要說法,其他都頭以及押官等等,全都跑出來看熱鬧。
畢竟他們期盼這一天可太久了,更何況主角還是早已在軍中臭名遠揚的軟蛋劉宴。
劉宴這是老虎嘴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不管是他折了曹镔麵子,還是被曹镔反打羞辱,對於沉悶枯燥的軍營來說,都是難得的樂子。
“劉宴,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扣留我玄武營巡視地方的斥候,既然今日你主動來投案,還不快速速就擒!”
劉宴搖了搖頭:“又是惡人先告狀,真是老套。”
“呂大都夥同這些軍士入侵我青虎堡,妄圖炸毀我的磚窯,被我青虎堡的兄弟當場捉住,人贓並獲,人證好幾百,物證俱在,豈容你顛倒黑白!”
呂大都頓時傻眼了,物證?這可是你劉宴塞到我懷裏的啊,栽贓陷害也不是這麽個玩法不是!
劉宴現在有裴東楚兜底,哪裏會有顧忌,當初曹镔敢當著他的麵殺掉那個傷兵,妄圖嫁禍給拓跋青雀,不正是因為形勢比人強,權柄和話語權都掌握在他手裏麽。
如今裴東楚需要劉宴協防渭州,這就是劉宴的底氣,他也相信趙元勳不可能看不出這一點,否則現身的就不會是曹镔,而是趙元勳,因為趙元勳絕不會放過任何踩死劉宴的機會。
讓曹镔現身應付,隻能說明趙元勳已經打定了主意讓曹镔背這口黑鍋,劉宴又何必再客氣。
“人證?這些奸詐耍滑的流民,能說出半句真話?你若能讓裴使君給你作證,我曹镔便將這些賊兵斬首於你腳下!”
曹镔還果真是個狠角色,現在壓力來到了裴東楚身上了。
因為裴東楚是何等貴人,不可能親眼目擊,他是一錘定音的大人物,沒有親眼所見,是不可能下定論的,更何況曹镔已經把話說死,一旦他做證,呂大都幾個人真要被斬首,裴東楚又當如何自處?
裴東楚一臉難色,劉宴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呂大都已經招供,白紙黑字全都寫在這裏,畫了花押,摁了手印,又何須使君出麵!”
曹镔頓時樂了,說到耍無賴,你劉宴到底是嫩了,把球拋到呂大都身上,這不是自找不痛快麽?
“呂大都,你倒是說說,你招的什麽供?”
呂大都一路上捧著個不定時的炸彈,早已嚇糊塗了,此時哪裏說得出半句話。
“呂大都!給老子抬起頭來,你的膽子都讓狗叼了麽!”曹镔一聲如雷震喝,總算是將呂大都的三魂七魄給抓了回來。
呂大都又想起了曹镔對他的威脅,當即驚呼道:“都頭明察,卑職什麽都沒招,什麽都沒說,卑職……卑職不知道,卑職真的什麽都沒說,卑職一個人扛了!”
劉宴之所以讓他們捧著壇子,就是折磨他們的心理,攻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那壇子的威懾力實在太大,加上呂大都等人被吊了這麽久,又渾身凍僵,此時早已無語倫次,到底是如劉宴所料,隻要一開口,便會破綻百出。
“喲,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所以你跟曹镔是合謀,出了事隻是你一人扛下,是也不是!”
劉宴這麽一喝,呂大都頓時清醒過來:“都頭並未參與此事,都是我呂大都一時糊塗,是我,與都頭沒有半點關係!”
聽聞此言,曹镔心知壞了事:“呂大都你閉嘴!你瞎說什麽!”
然而劉宴根本不給他機會:“曹镔,諸位都頭,大家可都聽得一清二楚,這件事是呂大都幹的,他已經承認了!”
曹镔勃然大怒:“你這是使詐誘供!”
劉宴嗬嗬一笑道:“那也得他真幹了這事,否則再怎麽誘供又有何用?”
曹镔頓時語塞了。
“劉宴你不過是公報私仇罷了,你也不需多費唇舌去攪和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你就直說吧,到底想怎麽樣。”
曹镔終於是鬆了口,他倒是想棄車保帥,讓呂大都徹底扛下一切,但如果呂大都坐實了罪行,他也不可能清白,因為誰都知道呂大都是他的心腹。
曹镔確實是個聰明人,此時扯開話題,含糊其辭才是最佳的應對法子。
這種事也不可能辯出個所以然來,劉宴今天過來可不是跟曹镔講道理,就算講道理,也隻是講誰的拳頭大罷了。
“曹都頭既然這麽爽快,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宴二話不說,揮舞馬鞭就往呂大都後背招呼,啪啪兩記鞭子,呂大都後背已經多了兩條血痕,殷紅的鮮血頓時滲透了衣物。
劉宴打了幾鞭,又轉向其他“俘虜”,照樣啪啪打了幾鞭子,而被打的這些軍士和呂大都,沒有一人敢亂動半分,因為他們的懷裏還抱著會爆炸的壇子!
曹镔咬牙切齒,他總算明白劉宴的用意了。
他打的是呂大都和那些軍士,鞭子更是打在了他曹镔的臉上!
他根本就不是來講道理的,也不是來告狀,更不是來討要公道。
從頭到尾,他劉宴想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當著主人的麵,打主人的狗子,在玄武營的校場上,鞭笞他曹镔的心腹,這無異於狠狠羞辱他曹镔!
【作者有話說】
祝各位書友新春快樂,勞煩動動小手,給個收藏和好評,劉宴在此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