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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三、陳作業暗祈夏天離行

  陳作業知道夏天要走的信息後,覺得夏天的離開對自己有利無弊:且不說安延公司補利差和深汕化工公司的利差案以及自己有關聯的幾個貸款戶,夏天是知情人,就連西湖春天證券經營公司1000萬元的拆借案也會因為少了一個知情人而多了一些謅頭,日後也可以往夏天主持的計劃信貸部門推責任。於是,他還是主動與胡輝做了溝通。


  不料,胡輝聽完後,十分敏感,立即表態:“不同意他調動。”


  陳作業不解地說:“這就有問題了:你又不用他,又不同意他離開,難道要把他養起來?”


  胡輝沒好氣地說:“你的兵任爾為、李朝陽當初說得天花亂墜,吹牛說沒有夏天他們會如何如何幹得更出色,現在三個月過去了,你這個當‘兩清’小組組長的比我更清楚,組織弄回多少舊貸款了?”


  陳作業辯解說:“胡行長,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當初,我就提醒你,你有些想法可能行不通,夏天是湖貝支行的活字典,又得到群眾的擁護。你一味要這樣幹,還從總行弄了個李清回來,要夏天無條件給他提供資料,才弄得大家沒有回旋餘地。”


  胡輝說:“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不要提了。但夏天現在離開市民銀行,我是不同意的。以前,我也跟你說過,如果他執意要走,一是要求他個人寫申請,表明要求調動,並由他個人要求請上級審計。在下了結論後,我才放人。”


  陳作業說:“市民銀行的現行製度隻規定行長一把手調動才審計,沒有聽說資金信貸部主任離崗要審計的。”


  胡輝生氣地說:“老陳,你的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怎麽的?我這樣抬一個門檻,進可攻、退可守,對你、對我有什麽壞處?”


  陳作業說:“我的想法也是好的,像夏天有群眾基礎,長期在支行閑著,對你也未必是好事。”


  胡輝聽陳作業如是說,臉上一緩,肯定地說:“你這話,我還喜歡聽。”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夏天再一次敲開了陳作業辦公室的門,了解到胡輝對夏天的調動設置了不小的障礙,氣不打一處來。對陳作業問道:“在總行,沈意民副行長的話,胡輝聽嗎?”


  陳作業看到夏天又恢複了往日不怒自威的神采,也不敢過分得罪他,平靜地說道:“可以試試吧!”


  夏天說:“我在等待總行黨委最後的意見,不是怕胡輝。但是,能在我手上把事情協調好,我也不會過分把事情鬧上去,這是我為人處事的原則。你再給胡輝透個氣吧。”


  夏天說完,離開了陳作業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逕自開車回家不提。


  回到家裏吃過晚飯的夏天,在看著電視新聞節目的同時,腦海裏在思考著:“陳作業反映的胡輝的思想動態不能不注意。據說,現在總行班子內部鬥爭很複雜,在班子中最支持王顯耀的是紀高官沈榮,他為人也比較正派。胡輝要把湖貝的水攪渾,企圖拿老貸款說事,應該主動把支行最近發生的事讓紀委知道。日後如果胡輝借題發揮,有他擋在中間,胡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於達到目的。”


  為此,夏天又打開電腦,這樣寫道:


  給沈榮書記的信


  沈書記:

  您好!我是湖貝支行的夏天。說起來不好意思,我過去從來沒有單獨向您請示匯報過工作。現在,向您匯報湖貝支行在胡行長來後和我最近的一些情況,盼請您關注。


  寫到這裏,夏天用剛剛學到的電腦編輯知識,從《給黃鹿行長的信》中摘錄了其中的主要內容。在心裏說,這電腦真是好東西啊!感慨完畢,又邊寫、邊編輯出如下內容:

  沈書記:我寫了這封信,看起來,字裏行間好像蘊含著怨氣。的確,我從1978年3月跨入省人民銀行大門算起,在銀行度過了20年春秋,雖然隻有大專文憑和經濟師職稱,但我勇於迎接挑戰,善於學習,也曾經為組織作出過積極貢獻。在市民銀行,也兩度被表彰為優秀共產黨員,一年先進工作者。有意思的是:今年6月21日總行黨委表彰我,到了7月19就被胡輝說不行了,接下來就是等待下崗。試想,一個規範的公眾企業,當一個員工幹了六年,憑一人說行就行,說不行就不行,這對於企業本身來說,那是多麽危險啊!而我目前的心態,就像宋朝黃庭堅所寫的詩一樣:“黃流不解涴明月,碧樹為我生涼秋。”我堅信,天不會塌下來的。


  沈書記:您在市民銀行是一個值得員工信賴的德高望重的領導,我記得您在第一屆黨委成立時說過:“爭取不辦一件錯案,不冤枉一個好人。”我給您寫信,目的是:除了介紹一些情況引起您注意外,就我個人而言,我已請求黃鹿行長看看:如果總行認為我過去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現在仍有可用之處,則要求調離湖貝支行另予任用,如確實認為我是“廉頗老矣!”則準予我順利離開市民銀行。盼您也能給予關照,並在湖貝支行的曆史事實上把關。


  此致,


  敬禮!


  夏天

  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六日

  信稿寫完了,“就剩下明天送給沈書記的問題了。”夏天在心裏說。


  第二天下午,夏天到市民銀行總行,原擬找紀高官沈榮,向他匯報湖貝支行情況的同時,將書麵材料交給他。但沈榮到市委開會去了。於是,夏天靈機一動,來到總行辦公室的機要室,找到曾經一起打球的、作為全行乒乓球女選手第一名,同時也是總行機要員的許海蓮,稍事寒暄後說明來意:請她以簽收來信來訪的形式將該信交給紀高官沈榮,許海蓮辦理了相關手續。


  話說夏天被兆實達公司的吳英偉誠邀,在他剛剛收購的拍賣行掛職副總經理。夏天考慮到自己銀行的背景,可以組織大量的抵押物拍賣,不難打開工作局麵,便接受了邀請。


  最近一段時間,他開始了兩邊走動:一上班先到銀行打個卡,與同事見個麵聊上一回天,然後開車到拍賣行開展業務籌辦工作。


  夏天到拍賣行走動了十餘天後,也看出了一些問題,原來這家拍賣行是從與夏天同掛副總經理的廖三駒手上轉讓過來的。在廖三駒當法人代表的兩年期間,這家拍賣行並沒有利用銀行因貸款不還大量抵押物送到拍賣行拍賣的大好時機求得發展,反而欠下了20多萬元的房租、水電費而陷入窘境。之後,廖三駒放出風聲:“誰要是能把我們公司所欠的二十幾萬元還清了,他就有了本拍賣行60%的股權,由他話事。”


  據此,吳英偉的公司掏了二十幾萬的腰包,幫廖三駒交清了所欠款項,同時也拿到了60%的控股權,由吳英偉當了法人代表、總經理,廖三駒改為副總經理。接著,吳英偉從總公司調來鄭大龍任辦公室主任,實際上控製著拍賣行的總體情況。


  就在改製辦照搞得緊鑼密鼓的當口,夏天也以副總經理的身份進出拍賣行了。


  卻說廖三駒的業務水平和人脈關係並不能撐起拍賣行的一片天,這是經過兩年多的實踐證明了的不爭的事實。但是,他把拍賣行的股權轉讓出60%後,算是化解了要籌錢交房租、水電費的煩惱,又可以悠哉悠哉地混口飯吃了。不料,這樣舒心的日子還沒有過上一個月,接著來了鄭大龍、夏天。廖三駒在與夏天的閑聊中,多少了解了夏天的背景和業務能力,覺得這是吳英偉下的刹手鐧,再不弄出點名堂自保,自己就很難混下去了。


  而此時的夏天,倒處在一種進退自如的境遇中,也在分析評價這家拍賣行的內在因素能不能把業務拓展開來。他與廖三駒同處一個辦公室,聽他的談吐和每天的處事,覺得他手上並沒有什麽資源,而他對吳英偉的不滿則漸漸多了起來。


  有一天,夏天問道:“廖總每天滿臉春風,年齡應該比我小很多吧?”


  廖三駒說:“應該差不多,我是屬牛的,一九六一年生人。你呢?”


  夏天說:“啊!我比你癡長幾歲,就蒼老很多。我是屬雞的,我們之間還是三合之局。”


  廖三駒說:“照算起來,吳總是屬羊的,跟我們的生肖合嗎?”


  夏天說:“他跟我的生肖沒有什麽相衝,但是,牛跟羊卻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有點問題。”


  廖三駒說:“我說呢,有些事總是貌合神離,他說東,我想西,心思老是聚不到一塊。”


  夏天生怕影響他們的團結,便說道:“這些也不能全信。有些事多溝通、多協調,就好了。對於老吳,我認識他六年了,他的性子還是比較直的,應該好相處。”


  廖三駒說:“但願如此。”


  後來的事情表明,這廖三駒真的與吳英偉尿不到一壺。


  夏天看到兩個股東在明爭暗鬥,想起了一句古話:“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到三個月便決意淡出了。


  半年之後,這個拍賣行的業務也不見有什麽起色,廖三駒認定了要拿兆實達公司當冤大頭,幹脆以十萬元的價格,把剩下的40%的股權也轉給了兆實達公司,自己溜之大吉。——這是後話。


  有詩為證:


  他肖羊來你屬牛,兩畜一欄氣咻咻;


  有食爭吃忙打鬥,沒食兩畜懶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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