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居中抒解部下心結
王顯耀的病發展得很快,每天要發作十餘次,每次持續的時間也有5—15分鍾那麽久了。他來到銀行已經沒有什麽心思工作,主要是怕銀行出什麽事,到行裏來看看。
真是應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行長王顯耀財多身弱,整天在人民醫院掛著病號,還不見好利索;而副行長陳作業也得了歪脖子病,說是門診醫生診斷為頸上骨節增生,要到醫院拍片確診,向王顯耀請假。王顯耀沒有辦法,拖著病殃殃的身體來到支行守值。
這天下午,王顯耀打電話叫夏天過去,一見麵就說到身體問題。說要離開一段時間看看病了。末了,王顯耀說:“你是行裏的老同誌了,對支行最熟悉,在行裏也有影響力,我不在的時候,要幫陳行長主持大局。主要是不要出什麽大事。”
夏天說:“這點你放心,不論我對陳行長有什麽看法,工作還是要做的。”
王顯耀又說:“你那天說的藥方弄出來沒有?”
夏天笑著說:“你真的要吧?”
王顯耀說:“給我吧。”
夏天說:“我這就去拿來。”說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抽屜,取出兩張藥方給王顯耀。
王顯耀打開那紙,其中一張寫道:
王病友:
病源:肝陽上亢,風痰阻絡。
治法:平肝潛陽,化痰通絡。
處方:羚羊骨20克,全蠍6克,蜈蚣3條,僵蠶15克,毛冬青30克,川芎9克,天麻12克,鉤藤18克,石決明30克。
10服,水煎服。
待王顯耀看完這張藥方,夏天解釋了一番,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王顯耀聽完,接著看第二張紙,隻見第二張紙上寫著:
桑拿療法:
透骨草9克,老樟木9克,小茴香9克,蒼耳子9克,桑枝9克。
將上藥倒入臉盆,加半盆水,文火煮半小時。然後,由病者將頭伸至臉盆上方30厘米處,熱氣薰之(頭上裹一塊布以減少熱氣揮發)。待水溫降至能入手時,用藥液洗擦臉部,洗後即睡。可洗10天。
王顯耀看後,笑著說:“老夏,想不到你還挺多古怪的,是自學成才的?”
夏天估計王顯耀不敢用自己開的藥方,便實實在在回答道:“我年輕時長得討人喜歡,臉上白裏透紅,不僅少女老婦喜歡,就連不同年齡的男人對我也是愛慕有加的。因此,我在學習各種知識方麵,沾了不少便宜。可以說,在各方麵都有老師。這兩個藥方,是名方,你不妨試試。”
王顯耀把藥方收進到公文包裏。然後說:“還有一個事,就是你和徐東海最近好像有點走不到一塊,乒乓球也不見你倆打了。我找他聊了一下,他說了一些情況,我最近身體不好,對你們關心得少,你這邊有什麽看法?”
夏天看到王行長很真誠,便說:“這事說來話長,先從我和你的個人品德與為人說起吧!九五年六、七月間,你作為考察組來到湖貝支行,從此我們有緣在一起工作,你在不斷推敲後選擇了我做你的部下,我也在不斷的比較當中,堅持在你的領導下工作。當時,是走是留的問題在我思想上還是很動搖的:留嗎,好處是你的品德擺在這裏,問題是工作不好做;走嗎,新的單位新的天空。但是,有幾個要我的行長,很痛快地答應第二天就去上班,倒讓我覺得心裏不踏實,覺得你的為人我還能把握得住,所以就在你手下混了幾年。應該說,我的品德也是好的,我的嶽父在我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認識我,後來在我和他女兒談戀愛的時候,他在私底下評價我說:‘他有沒有發展,要看他碰到什麽樣的領導。在惜才、會用他的領導手裏,他才有發展。’這句話沒有錯。莊宇和你於我都有知遇之恩,你可能有一個印象,金融服務社後期莊總和我的個人關係不太好。這也許是錯覺,起碼莊總在危機之中一定不會忘記我的作用。我告訴你,你主持工作後,他也是聽了我的意見才離開支行的。當時,莊總找到我,紅著臉問我:‘你對我下台有什麽看法?’我看到莊總很誠懇,稍為停頓了一下,對他說:‘我看,對你來說是好事。’他詫異地看著我:‘怎麽說?’我說:‘你在這個位子上已經走不動了,再搞下去不就是經營風險、信貸風險嗎,有人接棒為什麽不是好事呢?假如王行長幹好了,對你不是很好嗎?所以,你應該希望王行長幹好,你才可以安心離開。’他說:‘問題是他們不讓我走。’夏天說:‘我看你不一定每天都來,王行長要你匯報什麽情況的時候來一下,慢慢淡出,過一段時間不就沒有你什麽事了嗎!’後來,莊總果然向你提出離開支行。”
王顯耀聽夏天介紹了當時情況,在抿嘴笑著。
夏天繼續說:“有的時候,我會把你與我做比較,發現我們之間的秉性,有很多相似之處,也有不同點。以前我說過,你是外柔內剛,我是外強內剛;如果把兩人都作為一塊好玉來比喻,你這塊玉別人拿在手上手感很光滑,圓溜溜的,讓人喜歡得不得了;而我這塊則是一個菱形、多邊形的,是有角的,有些角度看上去很順眼,有些角度就不行了。拿在手上,如果不注意的話,可能會刺傷手。現在,你在湖貝支行幹了四年了,在考慮收官的事,就更和氣了;而我呢,在一個崗位做了六年,用廣東話來講,叫做:‘夠鍾了。’工作上也沒有多少衝勁了。”
王顯耀聽夏天說的這些話,在讚揚他的同時暗含著批評,但他沒有反駁,反而陷入了思考當中。
夏天說:“現在講到徐東海。說實話,從金融服務社到市民銀行,我與徐東海一起共事了六年,我對他是有同事感情和友誼的,甚至在不斷遷就他。如果拿老徐與我和我與陳行長的關係做比較的話,我和老徐還來得正麵一點,我最近采取的一些舉動,實際上是在拉他、促他。”
夏天說到這裏,看了王顯耀一眼,而王顯耀則似信似疑地聽夏天說話。
夏天解釋說:“第一個例子,就說湖貝金融服務社對建華公司的貸款吧,是我成全他的。老徐剛來深圳的時候,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客戶。當時建華公司是我聯係了三個多月的客戶,就說湖貝金融服務社開張那天,建華公司的柳樹帶著幾十輛沒有上牌的的士,浩浩蕩蕩開到湖貝路放著,然後找我開了戶,見了莊總。幾天以後,建華公司的柳樹他們請我吃飯,我帶了老徐去。到了後來停業了,我整天幫助金融服務社應付人民銀行的檢查,這建華公司便找上老徐繼續聊,恢複貸款後老徐一口氣給建華公司貸款4000多萬元,引進存款6000多萬元,僅每個月的存款獎就是四萬多元。當時,我和老徐同為兩個部門的信貸經理,但是行使的職權卻不同,我是與老總一起參加決定貸與不貸的經理,而老徐則不是。但是,我知道老徐吃了我這個客戶,一樣表態同意貸款,沒有為難他。第二個例子,我們在一起工作有不少時間下班後隻要沒有應酬,就是同路回家的,經常兩人坐一輛的士。他因為住得近,半路下了車,從來沒有掏過錢,我根本沒有跟他計較錢的事。第三個例子,他被洪虎帶走那陣,我在停車場與他對望一眼,兩人都很心酸。後來,你在西麗湖開會後請大家吃飯,可能因為公安局通知我要去問話,你這頓飯有點送別我的意思。但是,這事除了你和我,旁人沒有看出來。我順著陳行長的話與老徐對酒,他把一杯酒灑了。事情過後我找他談,他說:‘我們兄弟倆誰跟誰呀,不是對你有意見。’我也遷就了他。”
王顯耀深入地問道:“徐東海也像你一樣,談了不少事情。最近的事情起因在哪裏?”
夏天說:“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他是受了公安局問話的刺激,覺得在支行呆不久了。你看,他一方麵感歎誰沾上朱赤兒誰倒黴,一方麵又心甘情願地沾上去,旁人隻要稍為深思一下,不難找出答案。”
王顯耀默然不語。
夏天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事情還得從去年國慶節前說起。當時,陳行長找他談,說公安局提到安延公司有1000多萬元的資金沒有下落,湖貝金融服務社的人在安延公司報銷了費用。老徐從陳行長辦公室出來後,馬上跟我說了這事,感歎說:‘看來呆不長了。’幾天後,他先跟我談,說有一個有實力的客戶叫千匯公司在××發展銀行貼現了一個多億,想把它挖過來,我們給他做貼現。我說:‘好哇。’但是,他後來談的操作手段卻是朱赤兒那一套。我提醒他說:‘你這一說很像老朱的手段,這個公司與朱赤兒有沒有關係?’他說沒有,隻是千匯公司買了安延公司的車,被公安局拉走了。幾天後,他拿來了材料,我叫任爾為去查詢,果然是安延公司的二級企業。然後,我找了汪洋,請他對老徐點到為止,叫她特別點明:這是安延公司的企業,行裏現在那麽多事,就不要跟老朱掛上鉤了。汪洋跟他說後,他到我的辦公室拿回了第一次申報的材料。但是,老徐心裏還是沒有放棄給安延公司提供資金的想法,他怕我知道企業的底細,故意在此後經辦貸款業務過程中,不將抵押物原件、貸款證原件放到卷宗裏,說是要相信信貸員。同時,他還過分向他的部下和貸款企業宣傳審查人員不能到企業。好像是說,你簽你的字就是了,管那麽寬幹嗎?這反倒引起了我的警惕,我在分析他想幹什麽?好了,元旦前他的計劃出籠了,我不知道他在事先跟你說了沒有,起碼他跟陳行長說了並經他同意,又把安延公司的下屬企業的貼現報上來了。”
這時,王顯耀插話說:“他沒有跟我說。”
夏天繼續說:“當時,他對汪洋說:‘這筆貼現行長已經同意,要抓緊報。’我對這筆業務判斷的是非標準是:如果他事先跟陳行長或是跟你說了這是安延公司的企業做貼現,行長同不同意?那麽,老徐便沒有什麽錯誤。因為既然說明白了,這業務是做還是不做,行長可以分析利弊、展開討論,能承擔風險就做;如果他沒有說是安延公司的企業,讓行長和審查人員蒙在鼓裏,在黑暗中摸索、排查,那就是老徐有心計的故意行為。後來,陳行長跟我說,老徐向行長說過多次,事先不知道是安延公司的企業,這就是胡扯!不僅汪洋跟他說了,任爾為也告訴過他,我們查封了千匯公司在千匯大廈的房產。行長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正麵理清是非,以端正他的態度,批評他的行為,表麵上看似很寬厚,實際上是看著他出問題而不管。好了,正在這個時候,支行清收‘兩呆’的獎金發放了,壞就壞在這批獎金數額太大,要照顧的麵太廣,產品開發部起勁地叫不合理。應該說,產品開發部中的營銷員和陳魯、申平有意見不奇怪,因為他們不懂得這獎金自己應該得多少。但是,像舒光榮、李國蘭、徐東海這樣的老同誌有意見就不正常了,因為他們知道規矩,尤其是老徐,當部下有意見的時候還應該做解釋工作。但他不是這樣,把分配獎金和阻止他貼現的事聯係起來向行裏發難。他集中表現在兩次會議上的態度,讓我非常惱火。第一次是在你這裏開會討論九九年計劃時,他說的是什麽話?當時,我看了你的反應,也是很不舒服,但忍下來了。第二次是總行資產防損部陳山石、楊陽、徐海濤前來行裏調研‘兩清’工作,陳行長組織兩個部門開會。他好了,在會議上公開說我們行的‘兩清’是我這邊搞,把行醜亮給了上麵。我看了看陳行長,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於是,我在會議上對清收獎金的發放規定介紹了一遍,實際上是批評他。後來,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又一次對楊陽說,清收是資金信貸部的事。他這兩次表現讓我覺得徐東海氣太盛、太猖狂。最終讓我下決心:行長當老好人,也許有他的理由,但我不怕得罪人,來管管這個相處了六年的老朋友、老同事!”
王顯耀聽夏天越講越激動,在心裏說:“就讓他說出來吧!”
夏天說:“我在春節前最後一次部門會議上,間中談了清收獎金發放的看法和產品開發部與資金信貸部的關係。我著重提出,產品開發部不是對清收獎金發放有意見,而是對我們阻止了徐東海與安延公司的貼現心懷不滿,我還介紹了徐東海到公安局和法院作供的情況,說明老徐事業心不乍的。就資金信貸部的人員構成來說,我知道我的講話很快會傳到老徐的耳朵中,但我就是要這個效果,以讓他警醒。”
王顯耀問道:“後來你判斷徐東海好一點了嗎?”
夏天回答說:“還沒有來得及判斷,老徐又弄出了一單達明公司假公章貸款案。對於這筆貸款的假手續,我倒是認為不是老徐有意而為之。隻是他平時隨便慣了,懶散慣了,粗心慣了,被人騙了。為什麽我對這筆業務會認真起來呢?有兩個原因,其一,有一天早上我剛到支行不久,在樓梯上碰到剛上樓的陳行長,他有點不高興地對我說:‘老夏,徐東海那筆貸款,你抓緊批,批了送給我!’我一邊應承著,一邊想:不就是申請80萬元的貸款嗎,為什麽行長會這樣說話呢?可能老徐向行長催急了,而陳行長也覺得我在消極對待這筆貸款。你看,老徐不跟我說,而要從上往下壓,說明他心裏的芥蒂還在。其二,我過去不是開過玩笑說,我在深圳沒有買房,但是我有房出租的事嗎?巧得很,貸款呈報資料上的抵押方——廣東躍華(深圳)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的外甥就住在我所租的套房裏達兩年之久,讓我知道廣東躍華(深圳)公司是一家管理很規範,在深圳有不少物業的全資國有公司。從一般情理上說,他們斷然不會把公司的辦公樓抵押給與公司毫無業務關係的民營企業做貸款的。如果我到了這家企業核實情況,說不定老徐又有很多說法了。我便通過這個昔日的房友,了解到擬議中的抵押方根本沒有這回事,而徐東海、舒光榮也沒有到廣東躍華(深圳)有限公司了解情況。所以,我在審查結論中寫下了不容置疑的否決意見。後來,我又在部門會議上,隔山放炮,對徐東海批評了一通,意在給他施加更大的壓力,讓他覺得不回頭是不行的。”
聽完夏天的敘說,王顯耀說:“你也有一些事情沒有跟我說。”
夏天聽到王顯耀如是說,抬頭看了王顯耀一眼,想判斷清楚他說的“一些事情”究竟是什麽。但是,王顯耀的目光已經移開,在看著桌上的本子。
過了一會兒,王顯耀緩緩說道:“我與你相處幾年,你事業心強,做事認真,為人正派,業務熟悉,敢於管理,全行同誌都清楚,也得到大家的擁護。但是,你也有比較心急,不太注意細節,容易刺傷同事自尊心的毛病,導致不少與你共事的部下像黃華林、喬一族、李國蘭也在我麵前埋怨你。就說徐東海,我找他聊了一段時間,也像你一樣,發表了不少看法。我說啊,老夏,你還是要寬容一點,看到大家在一塊工作也是一個緣分。要不這樣,我牽頭,你倆坐下來談,雙方化解一下矛盾?”
夏天說:“我尊重您的意見。但我做的這些舉措,都是希望徐東海好。要不然,我把老徐做的這幾單放到總行紀委沈書記的台子上,雖說你跟沈書記關係不錯,能下得了台,但是,老徐能獨善其身嗎?所以我說,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就改,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他若改了,對我不說一句認錯的話,改了也是好的。因此,像中蘇論戰時期的兩黨舌戰,發表《****我看沒有必要。我是講防守的人,隻是看到對方來勢洶洶的時候,偶爾出出手。你看,我打乒乓球球就隻用一個推擋,甚至連雙腳都不怎麽移動,就可以把從六歲就學打乒乓球,隻知道進攻的譚飛燕放倒;下象棋也是在不斷完善好自己的陣地的同時,盯緊對方的進攻。在行裏比賽,兩個晚上下來,就弄了個冠軍當當。可以說,我是球如其人,棋如其人,文如其人,字如其人——當然行長的字寫得比我的更加清秀飄逸、圓順老到、行雲流水。這也說明行長比我更勝一籌。”
王顯耀笑著說:“你的字寫得好,那個筍崗辦事處開業的時候,你簽的名字多有氣魄,讓人覺得跟市長簽的一樣。”
夏天說:“你說笑了,字還是你寫得好。從你的字裏體現出你在這種年齡段的成熟、靈活、善於交流和安身立命的韻味。”
王顯耀謙虛地說:“有那麽好使?”
夏天答道:“是的。看字是可以看出人的心靈,我的字是越小的寫得越差。人也好像看大節,大器天成,不耍小心眼去計較同事的過去。你看,李國蘭在順風公司的利差問題上介乎在可能出問題的邊緣,我都能網開一麵讓她過去,何況老徐這種被我親手擋住了的事情?隻要他知道錯了,就行了。我樂意看到老徐回頭是岸,重歸於好。”
王顯耀說:“那好。我再跟徐東海談談,看結果如何,再跟你通氣。”
夏天笑著說:“我們都長這麽大年紀了,還要行長費心,真的很難為情。”
王顯耀說:“應該的,誰叫我們在一個鍋裏吃飯呢?”
夏天說:“那我先出去了。”
王顯耀隨即撥通了徐東海的電話,叫他到行長室聊天。
話說徐東海來到王顯耀辦公室,經過王顯耀詳細轉述夏天的看法,並評價在最近的事情上,夏天做得還是有分寸的,注意到了兩人六年的友誼,夏天為人正派,有些做法聽起來好像鬧別扭,但他還是有深意的,希望你轉變的,他也給你留了退路,沒有把事情捅到總行去。雲雲。
末了,王顯耀對徐東海說:“你也是的,你有客戶要貸款,你不主動與夏天協調好,找我們行長幹什麽?”
徐東海不好意思地說:“老夏這人不就是一根筋嗎,當初金融服務社的時候,連董事長楊或然介紹的客戶他都敢否定,說不貸就不貸,氣得楊或然恨不得馬上把他炒了。我若是跟他說了,他一反對,找行長都不好使了!而你又偏偏依賴著他。”
王顯耀說:“我會相信他、依靠他,是幾年間形成的辦事風格互補決定的,也不是一開始就這樣。有些事情開始時上下有不同看法,過後證明他是對的,我就會思考調整自己的想法。你看,那個深圳金凱歌發展有限公司,不就是為安延公司擔保5900萬元的那個公司,夏天一早對它形成了印象。後來周凱歌找到市裏的頭兒,壓下來要做500萬元貸款,總行一個勁地催著放款,夏天都沒有放出。因為這事他也擔了很多是非,我也被信貸處說了幾回。現在來看,夏天這一堅持,不就是少了500多萬損失嗎?”
王顯耀看到徐東海表示默認,覺得時機成熟了。繼續說道:“我看你兩人都在珍惜一起工作了六年的緣分,這是團結的基礎。你比老夏年輕,我建議你就主動一點,今天還是明天,跟他打打招呼。老夏的意思呢,過去的事不要說了,坐下來講也沒有什麽必要。一個是要有是非觀念,一個是向前看,一個是珍惜那麽長時間的同事之情,盡量的和諧共處。我看你倆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氣也就消了。下班打打球哇,打打牌呀,有機會像過去一樣到外麵聚一聚呀,距離便拉近了,不會有什麽大的亂子。你看怎的?”
徐東海愉快地說:“謝謝行長為我的事操心了!我這就找他去。”說完,離開了行長室。
王顯耀看著徐東海出去時的背影,感到身上有點累,估計自己的毛病又要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