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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情係本職說陸遊

  在貫徹總行經營工作會議的全科會議上,夏天並沒有過多講業務工作,而是與部下談起了陸遊的教子經、愛情故事和其詞作《釵頭鳳》,這讓他的同事們萬般不解而又聽得津津有味。


  夏天講道:


  陸遊,號放翁,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愛國主義詩人。他生於1125年,在1210年85歲時去世,是現在的浙江省紹興市人。他不單單是一個偉大的詩詞大家,一個堅定的愛國主義者,還是一個多情多義的偉丈夫,一個愛子情深的好父親。


  講到他的愛國,他寫的絕筆詩《示兒》,在臨死前仍念念不忘國家的統一,著實讓國人肅然起敬。梁啟超說:“集中十九從軍樂,亙古男兒一放翁”。他在《示兒》一詩中說:“死去是沒有什麽牽掛的事情了,隻是在有生之年沒有看到國家的統一。這是我最大的遺憾!兒子啊,我跟你約好:待到國家的統一那天,你在祭祀我的時候,別忘了把好消息告訴我啊!”


  你們看看,他的愛國情懷與我們任憑風吹浪打、不管是非纏身,一如繼往地忠誠於市民銀行的事業,是同樣的類型,同樣的可敬。我們受黨和人民教育多年,有這個覺悟不奇怪,而700多年前的陸遊老先生就已經覺悟到這個水平,真的顯得難能可貴!隻是我們多了現代意識,頭腦比陸老先生更靈活一點罷了。


  他這首絕筆詩讓人讀到情深處,真的催人淚下。你聽: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詩中的“悲”字,是對腐敗的南宋最高統治者對外屈辱求和,偏安江左,表示的無限悲憤,是對恢複國土統一表達的堅定不移的信念。


  講到他的愛子情懷,在陸遊留下的詩作當中,有不少是教育兒子的,有的教他們怎樣寫文章、做學問,有的教他們怎樣做人。公元1199年底,他寫給他最小的兒子的《冬夜讀書示子聿八首》詩,其中一首詩中這樣說: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功夫老始成。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陸老先生好像在說:“我的美滿仔!你總是讓我這個老父親放心不下!我再教你一個做人的道理:一個人要求得知識,要從兩個方麵努力:一是要向古人學習,而且要花大力氣學。你要知道,古人做學問是很用功的。但是,完全從書本上得來的東西也是不牢靠的,這就有了我對你的第二個要求:你要事事躬親,從年青時就要努力,不要虛度光陰啊!”


  在他寫這首詩的時間往前推31年,也就是1168年的五月十三日,他寫成了被後人定名為《放翁家訓》的遺囑,在這篇“家訓”裏,他很豁達地對中傷他的人,要求自己的兒孫等後人不要計較,自己避開他們就可以了。他說:“吾平生未嚐害人,人之害我者,或出忌嫉,或偶不相知,或以為利,其情多可諒,不必以為怨,謹避之,可也。若中吾過者,尤當置之。”後一句的大意是說:“若有中傷我、詆毀我的人,尤其不要理他,不要跟他較真。”大家看,他有多麽博大的胸懷呀!那麽,後代要怎麽樣才能安生自保呢?他接著說:“汝輩但能寡過,勿露所長,勿與貴達親厚,則人之害己者自少。”


  夏天講到這裏,笑著說:“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同誌們,陸老先生教育他的兒子和後人,不要與達官貴人靠得太近,用現在的話說,達官包括領導,隻有這樣才能使加害自己的人減少。這是他在四十五歲時就寫下的遺囑。”


  同事們聽著,而夏天接著講他的故事:


  講到陸遊的愛情故事,也就是他的偉丈夫的一麵,那更是千古可當傳頌、萬人為之動容的悲壯史詩。陸遊在封建禮教與愛情之間的折騰,平添了後人對這位曆史名人的幾多感慨。從這個意義上看,我們今天做的清收工作,說不定十年、二十年之後,被人們搬上銀幕,寫成小說,就是一部曲折離奇的故事。所以,我們要倍加珍惜我們一起共事的時光。


  話說陸遊成人之後,娶了一個自幼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表妹唐琬為妻。兩個人結婚後的感情很好。奈何陸遊的母親不喜歡這個兒媳婦,最後被迫離婚。後來,唐琬改嫁,陸遊也另娶他人做老婆。公元1155年春天,陸遊到沈園去遊玩,又和唐琬遇見了。她殷勤地招待陸遊,彼此心頭都很苦惱。隻見陸遊拿起筆,在沈園的牆上寫道:

  釵頭鳳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在這首詞裏,“紅酥手,”有人解釋是唐琬的纖纖玉手,有人說是江浙一帶用來下酒的像油炸拐之類的東西。“鮫綃”是用薄綢做成的手帕。整首詞的意思是說:

  “我過往的意中人唐琬用她那纖纖玉手,深情地端上了黃縢酒讓我喝。我看她那穿著衣裳的倩影就像圍牆裏的綠柳那般在春風的吹拂下擺動,讓我十分喜歡。而我的母親就像東風一樣,到底是東風無情啊!棒打鴛鴦,把我倆美好的愛情和姻緣給吹散了。唐琬,不瞞你說,我和你離別的幾年,滿懷都是愁苦的情緒,過的都是孤獨的生活。我倆離婚是多麽錯誤的舉動啊!唐琬您看,春天的景色還是像當初一樣美麗,隻是我倆白白地為了相思而消瘦了。你的淚水啊,從眼睛裏流出來,沾著臉上的胭脂往下流,把手帕都濕透了!在園子裏,盛開的桃花已經凋零,遊人也少了,一個錦繡般的花園都已經冷落了。我們之間,昨日愛情的山盟海誓還猶在耳,奈何情書沒有知心的人兒托交,你說交給誰好呢?哎呀,今生還是算了吧!但願來生再做夫妻。”


  朋友們:你們可以想象得出,陸遊寫到裏的時候,也許拿出手帕,擦了一把鼻涕和眼淚。而站在一旁的唐琬早已嚎啕大哭,不能自製。諸位:你們說說,愛情這玩藝兒多害人哪!


  話說唐琬每每看到這首陸遊題在沈園牆上的詞就以淚洗麵。據說,她也是一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最近,有的學者說,當時唐琬也寫了一首詞牌同為《釵頭鳳》的詞,放在家裏。不久因為傷心過度,離開了人世。你看,她是一個多麽癡情的女子!


  當然,陸遊也是一個情種,在他的腦海裏,一生都對唐琬的倩影揮之不去,總覺得欠著唐琬什麽的。到了75歲高齡的1199年,他又一次來到沈園,他以《沈園》為題,寫下兩首悼亡詩;

  其一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複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這兩首詩,第一首是說:太陽斜照在城裏的牆上,那牆上原來畫得很好的用來鼓動人們從軍的軍中號角,現在已經斑殘不堪,沒有多少人想著報效國家要去打仗了。而沈園的景物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樣子了。最令人觸目傷心的是:在園子裏,當我看到橋下那碧綠的春水,猛然想起四十多年前,它曾經照過我的心上人唐琬那美麗的影子呀!


  第二首是說:轉眼間,屈指數來,唐琬已經死去四十年了,沈園的柳樹也因為太老了,已經不會飄柳絮。我也是一個行將入土之人,自知在世間的日子不多了,本來也沒有什麽念想了,可是,當我一看到這些舊痕跡,心裏的傷感竟讓我這個七十五歲的老人老淚縱橫,激動得有點不能控製自己。這眼淚啊,就是止不住……


  夏天好不容易把故事講完了。


  他接著說道:“我們縱觀陸遊的愛國情、父子情、愛情,有那麽多悲壯的故事。我的看法是:體現在他身上最可貴的東西是忠情、專情,始終如一的、不變的情懷。”


  這話說完後,夏天逐一看了同事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大家有緣在一起工作了幾年,我講述過在銀行敏感崗位上工作的一般準則和崗位工作原則,講述過信貸管理的基本方法,講述過把握大局的基本要素。這些是我從事經濟金融工作的大要,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大家。在這中間,我還講過上山下鄉到西雙版納的知識青年,講過張之洞的故事和今天點評陸遊。我想,你若把我在幾年中所講的用一根紅線串起來,結合我對你的批評和對同事的批評,假如你又有足夠的勇氣正視問題,並解決自己的問題。那麽,你就是一個稱職於敏感崗位工作的工作人員。我再說一句多餘的話,不管在座的對我所講的那麽多東西,持什麽看法,日後一定能成為你們回憶人生往事的一部分。到那個時候,你們可以說:‘我曾經與夏天一起工作過。也曾經聽過他的誇獎,也曾經被他批評,或者雙方對罵過,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工作,這就是大家有緣在一起共事的題中之議。’我想,不管你們對我的評價如何,但是,一起工作過的事實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我謝謝大家。”


  這次科務會,在大家聽得雲裏霧裏的氛圍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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