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月色與哀愁
周錦生一手拿著蜜瓜，還沒有找到紙巾，程真眼尖，從茶幾的下層找到了紙巾盒，她忙拽了一張，遞過去。
“謝謝！”周錦生接過去，忙將自己手臂上的果汁擦了：“他們這裏的水果真不錯，你也來一塊！”
周錦生說完，指著水果盤，程真忙說道：“好的，我自己拿！”
她拿了一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另一隻手拿了張紙巾，準備著免得像周錦生那樣的狼狽。
程真又去看電視，但眼睛裏，還有著剛剛看到的周錦生手臂的樣子，不知道是為了什麽，她感覺臉燥熱得很，周錦生不是那種肌肉男，但他小臂的線條結實好看，竟然比那種肌肉男更有看頭。
而且他的樣子透著優雅，不論做什麽動作，都那樣的從容尊貴。
“明天開始，你要跟著我辦公了，今天也算是最後一天的假期了！”周錦生說道。
“啊？”程真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都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程真，你現在還是我的秘書啊，而且，這鳥上，現在隻有你一個秘書，所以，你要做的事還挺多的！”周錦生笑了笑：“是不是感覺，像上了賊船！”
“呃……”程真心想，這是你說的，不過，這倒真是資本家的本性，連逃命都不忘了上班賺錢，還剝削自己一起勞動。
但這些隻敢腹誹，程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天黑了後很久，阿森與小陳才回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大廳裏已經沒有人了，他們兩個看了看樓上，小陳小聲說：“兩個不在這啊，這是都睡了？”
阿森也看了看，一招手：“咱也回屋吧，先生的事，咱們別管！”
“阿森，你有沒有感覺，先生對這個程秘書，與別的女人不一樣！”小陳說道。
阿森的樣子有些低沉，但小陳沒有感覺到，阿森說：“是嗎？可能程小姐更厲害一些吧……”
“說到厲害，還真是厲害，那天，她利落地解決了兩個，真是讓人佩服，還有打車胎那一槍，如果力道與準頭有一個不準的，那就完了，她真是出手就得手，太厲害了，我是沒那麽厲害！”小陳說道。
阿森點點頭：“我也不能保證，一擊就中，所以說，這個小程秘書還是挺厲害的，先生待她自然也不一樣了！”
“那有沒有，嘿嘿……我跟先生這麽多年，雖然外麵傳他什麽樣子都有，前一陣子那個何美琪，還有再之前的許蓉蓉，其實，咱們知道，那些不過是煙霧彈，先生潔身自律著呢，連個曖昧的女人都沒有……”小陳賊兮兮地說。
阿森要進房裏去，推了小陳一把：“你到底想說什麽！”
小陳揉了揉被阿森推疼的肩膀：“你輕點，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噸位啊，這一下要命的……”
見阿森要黑臉，他忙說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嘿嘿，我的意思啊，先生不會真的收了這個小程秘書啊，你說，這孤男寡女的，還不得發生點啥！要不也對不起這際遇，是不是？”
“你可真八婆，像個娘們似的！”阿森踢了小陳一腳，小陳就勢進了他的房子，阿森笑著關了房門。
關上房門後，阿森的笑容就不見了，他喜歡程真，就是那種很喜歡，小心輕拿輕放的感覺。
他沒有喜歡過女人，在他眼裏，女人都是一撚就碎，脆得不行的，要不然就像大小姐周錦色那種，傲氣又多事的女人。
但程真不一樣，她就像一株最不起眼的小草，但，她的韌性卻讓他佩服。
他喜歡程真，就像喜歡特別珍貴的小東西，對著她的時候，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生怕嚇到了他喜歡的小姑娘。
他自知是個粗人，不配這種喜歡，所以，深埋在他的心底。
但是，現在，他感覺很開心，因為天天可以看到她，雖然，他知道，她極少會看到自己，當然，小陳說得也不對，先生要是想包下程小姐，那早就有那方麵的意思了，但看著先生的樣子，阿森感覺先生不會做那樣的事。
阿森睡覺前，給周錦生發了個短信：“先生，我們回來了！”
不過幾個字，發完了，沒見回應，阿森就放心地睡去了。
難得的，這幾天，是這輩子，過得最輕鬆的日子了。
小島很平靜。
晚上躺在床上，能聽到不遠處，海浪的聲音。
嘩嘩嘩……
一麵的大落地玻璃窗，程真沒有掛那層厚的窗簾，而隻是掛上了那層薄紗窗簾。
今晚的月亮好大，程真翻出手機上的萬年曆，果不其然，今天是十五。難怪月亮會這樣的大，這樣的圓。
程真記得以前背過的一首詩：“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程真跑到窗子邊上，拉開了一點窗紗，向著海麵望去。
好漂亮，大大的月亮在海麵上方不高處，而下麵的大海裏，有它的影子，是另一個月亮。
一個實，一個虛，卻同樣的美輪美奐。
就在這時，她聽到上麵，有拉門被打開的聲音。
然後，聽到有人走到了上麵的平台上，她看不到，隻能憑著想象，猜著上麵的樣子。
周錦生拉開玻璃門，走到平台上，他拽開椅子，坐了下來，這夜色真美，靜靄得像一幅重彩的油畫，大筆墨地暈染，深藍色的大海，淡灰色的天，上麵的月亮有點黃，下麵的月亮稍暗一些。
要是周錦色在這裏，估計一定是支起畫板，拿上畫筆，立時做畫一幅了。
而周錦生隻能空空感慨一下了。
啪……
程真聽到了周錦生打開了啤酒拉環的聲音。
他在喝酒啊，一個人，對著月亮喝酒？
程真望著外麵，腦補著這個畫麵，英俊的男人，坐在太陽傘下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指，摯著一罐啤酒，時爾喝一口，時爾歎一聲。
月光如水一樣，灑到他的身上，像是給他英俊的外貌渡上了一層清輝的光。
月色與哀愁。
程真拉開玻璃門的時候，她想著，要輕些，輕些，別讓上麵聽到，但當她躡手躡腳走到椅子前，想坐下時，卻聽到周錦生的聲音，從上麵清晰地傳來：“睡不著嗎？上來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