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永遠得不到的永遠

  邱嘉倫聽到程真這樣問，他扭頭看了下程真，見她正看著自己，他笑了下：“想了解？”


  “嗯？”程真打定了主意，讓自己在邱嘉倫的麵前，要自然，更自然，不要躲閃，那樣顯得很沒底氣，好像心裏還有他一樣，她不要給他誤會，她要他知道，她已經放下了，就沒有拖泥帶水，希望他也一樣。


  “你想了解，我現在就給你普及，如果我想到早一點給你普及，我們的故事是不是可以換一個結局呢？”邱嘉倫說道。


  程真表情不變，看著一幅沒心沒肺地樣子：“嘉倫，開玩笑的，不用和我說這些的！”


  邱嘉倫卻扭回頭去，正正經經地開車，但他說普及，就真的說了起來：“程真，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我的家世，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思，我隻是認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不認為，有必要特別地來強調說明，但好像，我錯了，我以為，你是個灑脫的女孩子，並不會在意，這些外在的因素，就像有人會嫌貧愛富，也有人會以不攀比為借口，來拒絕。”


  程真唇角的笑，有些堅持不下去了，邱嘉倫說得很直接了，她輕咳一聲：“我說了，你可以不用說了，我不需要了解，沒關係的！”


  邱嘉倫的頭一動不動，眼睛還望著前麵，繼續說下去：“與其你在外麵，聽別人說起我的家世，不如我自己和你說，你說得沒錯，我的爺爺確實是建國初期立過功的人，也是那時就被授與了將軍稱號，這些年來，雖然他早已卸任許久，但他的那些老部下，還是總去我們家，見見他這個老領導。”


  “哦！”程真應了聲，“前麵，我家到了！”


  終於看到自己家的樓，程真忙著出聲提醒。


  邱嘉倫笑著將車開到程家，停下來，他笑著扭頭對程真說：“再說會兒話吧，許久不見了，我還沒有給你普及完！”


  程真笑著並沒有動，“好啊！”她不想讓邱嘉倫認為自己很慌很怕，她故意做出無所謂，擺出就是聽故事的姿態。


  “程真，我記得上次我問過你，為什麽提出分手，我怕我知道最根本的根由，不是你怕我的家世背景，而是，你沒有真的愛上我，因為，看你，就不是那種畏懼強權的人，我家不是世襲，我爺爺原本隻是個書生，因為國家有難，他棄筆投戎，所有的功名都是用命換的，所以，我不會掩飾我的出身，這份出身，是我的光榮，我沒有認為它有什麽不好！”邱嘉倫說道。


  程真看著邱嘉倫，他的目光如炬，眉心微皺，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容不得含糊，她不再笑了，臉上也嚴肅起來，她聽他繼續說下去。


  邱嘉倫繼續說道：“我的爸爸也在軍隊，而且現在是司令，其實他們都有讓我進軍校，繼續他們的事業，但是我對於當兵並無興趣，因為從小就在一個環境裏，我奶奶，媽媽都是軍醫，她們的性格極為相似，我小時候，家裏極少有人陪我，我非常的獨立，從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我自己扛，久而久之，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我父母認為這樣的我很讓他們欣慰，可是，他們不知道，我渴望著家庭的溫暖，當然，這可能與我家庭氛圍有關，並不是說當兵的就沒有家庭的溫暖，我看爺爺的那些老部下，說起他們各自的家庭，都挺幸福的，可能是我的父母對我要嚴格一些，所以，讓我起了逆反的心，所以……”邱嘉倫頓了下，這些話，他極少對外人說。他是那種外麵看來，他並沒有什麽傷心難過的經曆，其實呢，他真的很孤單，從小到大。


  “我大學選的專業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因此與父親鬧得很僵，到現在，我們也不常見麵，他不喜歡我從商，認為那樣會一身的銅臭味，好在爺爺向來溺愛我，同意了我的決定，但爺爺也給我立下了軍令狀，如果三年混不出模樣了，就乖乖回去，接受家裏的安排！”邱嘉倫說道這裏，苦笑了下。


  程真看著邱嘉倫，他幹淨的眉眼裏寫滿了真誠，她不能多看他，怕自己會心軟。


  “我在圖書館看到你的時候，總感覺你獨立又溫柔，與我的奶奶，媽媽，並不像，與別的女生也不一樣，我說不好，但就是被你吸引……”邱嘉倫說到這裏，自嘲似地笑下：“程真，說實話，你給我的傷害挺大的，我從小到大，沒遇到過什麽失敗，沒體驗過被拋棄，雖然父母平時很忙，但他們請了保姆阿姨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在爺爺那裏，也像是被眾星捧月一樣，他的那些部下見了我，總是會為了哄爺爺高興，而捧著我說好話，說得多了，我也以為我會是最優秀的人！”


  “嘉倫，你真的很優秀！”程真說道。


  “是嗎？可是你還是不要我！”邱嘉倫笑，他看著程真，並無芥蒂，也沒有埋怨。


  程真也笑：“嘉倫，你不要這樣說，你非常好，是我沒有福氣，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溫柔而獨立的人，我這個人，很糟糕，配不上你，我說真的，你值得更好的，總有那麽一個人，會讓你遇到的，他理解你，心疼你，想與你永遠在一起，而我，這個永遠，我就做不到！”


  邱嘉倫看著程真，他真的不明白，他說的是實話，在程真這裏得到的挫敗感，是他之前所有emo總和了。


  他聽不明白：“現在這個時代，誰也不敢說永遠，今天我愛你，明天我不愛你，其實很正常，程真，我也沒有要這個永遠……”


  “不，你不懂的，嘉倫，總之，是我不配！”程真說完了，扭頭看了下窗外：“天不早了，我得走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家！”她說完了，解了安全帶，匆匆打開車門，一下子跳下車去，仿佛晚一點，都會被邱嘉倫扣住一樣。


  站在車下，程真在關門前，向著邱嘉倫彎身點頭：“好了，再見，嘉倫！”


  說完，她關上門，匆匆地向著樓裏走去，沒有再回頭。


  邱嘉倫看著程真消失在樓口，他感覺心髒在抽抽地疼，像把自己的心，一再放在地上摩擦一樣，他苦笑著俯到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