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技高一籌
車子走出大約三四裏的路程，包拯忽然叫車夫停了下來。
二人從車上跳下來。
“你可以先行回去，明日一早去我府上，要我府上的家人趕車來這裏等候我們。”包拯對車夫吩咐道。
車夫本想提起這一路上的車馬費，可是張了張嘴巴卻沒敢說。
杜欽摸了摸口袋，連一文錢也沒有摸到。
“小皇爺，我們步行回去，我料那個叫塵月的尼姑一會兒定會有所行動。”包拯詭秘地一笑，說道。
“你是說那個塵月不但知道那座青蓮庵的事情，一會兒還會去那裏？”
“對，包某人敢與你打賭。”
“本皇爺身無分文，打賭你也是輸的。”杜欽哼了一聲道。
“下官和你打賭可不賭錢。”
“那你要賭什麽？”
“嘿嘿嘿……下官和你賭那枚滴血鴛鴦石。”
“能不能找回來還是未知數，你這黑皮已經開始打起主意了，再說，宋掌櫃還在小爺的府裏等著，就算是你說對了，也輪不到你吧。”杜欽不屑道。
“可如果下官願意為你出這兩千兩銀子呢？”
“憑你？”杜欽撇了撇嘴，“小爺早知你把錢看得比你老爹還重，你哪裏能舍得？”
“這麽說，小皇爺是不敢和我打這個賭了？”包拯一臉的嘲諷狀。
“賭就賭，誰怕誰。”
“好，那咱們說定了，如果包拯幫你找回滴血鴛鴦石，包拯就拿出兩千兩銀子給宋掌櫃，而鴛鴦石就歸包拯所有。”
“行，小爺倒要看看，你怎麽幫我找回扇墜。”杜欽答道。心裏怎麽總覺得有點不對，至於是哪裏不對，杜欽竟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包拯也不想給杜欽反應的機會，聽他答應下來，喜得一張黑臉上的皮都抖了起來。
“跟我走。”
二人踏著夜色沿著原路向回走。
漸漸地，可以看到青蓮庵那隱藏在夜色之中的影子了。
在濃重的夜幕之下，青蓮庵背靠著大山，就像是一個母親懷裏的嬰兒，睡得正香。
說實話，杜欽也覺得這個塵月尼姑有問題，不過，對妙芸的懷疑更大。
她明明說，自己的師傅早在一年前離開了，而塵月尼姑是在幾個月前才來的。這樣一座破敗的廟宇，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她妙芸就算是真的六根清淨，恐怕也很難一個人住的長久。
杜欽覺得自己好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妙芸在撒謊，那麽這個地方還真的透出一股子邪氣。
包拯歪斜著身子，一高一低的肩膀晃動著，帶著杜欽繞到了青蓮庵的後麵。
這裏的院牆已經有部分的坍塌，幾處巨大的缺口就像是巨獸的大嘴，不停地有冷風呼出來，叫人不由得想要打上幾個寒戰。
兩個人蹲在一處豁口的下麵。
青蓮庵裏靜悄悄的。
這種寂靜對於杜欽來說，還真是有些可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欽終於聽到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正在吃力地推開後麵的木門。緊接著，杜欽看到有一盞紙燈搖晃著緩緩而來。
如果不是自己剛剛才從這裏走出去，杜欽會以為自己撞見了鬼。
包拯拉著渾身顫抖的杜欽向後麵移動了一點，盡量把身體躲在院牆的陰影裏。
腳步聲隨著紙燈的臨近漸漸清晰，詭異的光線下，塵月的一張紋絡清晰的臉慢慢顯現出來，黑色的僧衣在紙燈的照耀下，猶如幽靈。
這包黑子還真不是尋常人，居然被他算準了。
眼看著塵月的身影走遠，杜欽想要站起來跟上去，卻被包拯一把拉了回來。
“別動，再等等。”
“還等什麽？”杜欽不解。
“等妙芸。”包拯的神情比剛才的塵月看起來更加詭異。
“妙芸也會來嗎？”杜欽的興致立刻大增，夜幕下看美人，敢是老天在給我杜欽一次養眼的機會？
腳步聲響起來，妙芸果然來了。
不過，令杜欽有些失望，妙芸不但穿著那一身僧衣，還在臉上蒙上了一條黑色的輕紗，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異常輕盈。
塵月已經走出很遠了，隻能依稀看到那一點紙燈的輪廓。妙芸的腳步極快，幾乎是一眨眼間，已經追到了塵月的身後。
“走。”包拯說著，弓著腰向前麵追去。
杜欽看著包拯那蝦米一樣的影子，忍不住想笑。
腳下根本就沒有路，到處是碎石和泥土，偶爾還會有小蛇和老鼠從身前躥過去，嚇得杜欽不停地冒著汗。
杜欽此時才開始慢慢梳理自己的思緒，能夠叫這個視財如命的包拯拿出足足兩千兩銀子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小皇爺的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這扇墜的形狀和顏色。
一旦拿回來，小爺幹脆就給他來一個裝傻充愣，我看你和那個宋掌櫃又能把我這個小皇爺怎麽樣？
杜欽還是覺得和包拯剛才的打賭有些地方不對。
前麵的塵月已經不見了，妙芸也已經消失，包拯拉著杜欽的手趴在了一處高坡上。
費了好大的勁兒，杜欽才發現前麵不遠處是一片窪地，在窪地的中間位置有一條水潭，幾塊青石突兀地佇立在岸邊，塵月的那盞紙燈此時就放在其中的一塊石頭上，猶如一團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
塵月和妙芸卻都不見了。
“跟我下去。”包拯說道。
二人找到一處坡度較小的地方滑下去。
那塊青石足有半人高矮，直徑足有兩米，有一大半深陷在地下，如果可以借助某種工具在石頭的中間掏出一個洞，一個人躲在裏麵，估計連吃人的野獸也很難發現。
“你吃撐了，一塊石頭有什麽好看的？”杜欽低聲對圍著石頭轉圈的包拯吼道。
“小皇爺，我料那兩個人就躲在這裏。”
“你胡說什麽，這樣一塊大石，就算是穿山甲恐怕也鑽不進去吧。”杜欽沒好氣地說道。
包拯不為所動，低著頭在地上尋找著二人的腳印。
兩行腳印在石頭下麵蹊蹺地消失了，而那盞紙燈也放在這裏，如果兩個人不是生出了翅膀上天，那麽就隻能是入地了。
無論是小皇爺口中的香蓮，還是剛剛辭別的妙雲小尼姑，兩個人的神秘麵紗馬上就要被自己揭開，還能得到價值連城的滴血鴛鴦石，想想都他媽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