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赤果果的現實
蘇瑤兒痛苦的表情,讓顧銘瑄看著一陣心疼,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目光柔和,表情卻認真無比,“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慢慢的,告訴你。你可做好心理準備了?”
蘇瑤兒從未見過顧銘瑄這麽認真的表情,那一刻,蘇瑤兒才感覺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她總以為,這隻是自己的身世罷了,不過是她記憶中的一部分,不會牽扯太多。但看顧銘瑄那表情,她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可是,不管那是什麽樣的過去,始終都是她的過去,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她怎麽能傻乎乎的全都丟掉了呢?
她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堅定的看著顧銘瑄,“告訴我吧,不管那是什麽樣的回憶,始終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是嗎?”
顧銘瑄抬手輕輕撫摸她的小臉,歎口氣道,“也罷,反正,遲早你也是要知道的,哎……”
說著,顧銘瑄發動了車子,目視前方,淡淡的道,“這事,得從京城集團的前任總裁,金峰開始說起……”
蘇瑤兒認真聽著,因為緊張,她的手本能的抓住了自己身上的裙子,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金峰這個名字,在國內已經淡了,後一輩的人,怕是連他是景程集團前一任總裁,都不知道了吧……”顧銘瑄的語氣淡漠,目光犀利,“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就更少人知道了。”
“他,曾是陸軍南方軍區的軍長——景峰,他手下的野狼戰隊,至今都是戰無不勝的存在,目前無人超越。”
原來,景峰就是金峰?蘇瑤兒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件事自己是知道的,因為顧銘瑄說出來的時候,她並不覺得太驚訝,但,如果顧銘瑄不說,她又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回事。
畢竟,這些年提起金峰和景峰的人,還是不少的,但極少有人會將他們兩個人聯係在一起。蘇瑤兒也從沒將他們聯係在一起過……
顧銘瑄道,“他曾帶領野狼戰隊,出過很多次任務,每一次都取得勝利,在國內,甚至整個世界都名聲顯赫。如今你在國外提起景峰這個名字,我想,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的實際。但在國內,卻鮮少人知,你知道為什麽嗎?”顧銘瑄說著,扭頭看了蘇瑤兒一眼。
蘇瑤兒咬著嘴唇,一顆心忐忑著,低聲回答,“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事,或者是遭遇過什麽,被國內政黨封殺了?”
顧銘瑄點點頭,“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後來化名金峰,很多痕跡都被人刻意抹去了。如你所說的,二十年前,他出一個重要任務的時候,遭遇小人算計,受了重傷,恰好那時候軍區的機密泄露,責任全被推到了他的身上。他被開除了軍籍,接受了組織的處罰之後,介於他曾經的功勳,最後保住了姓名,全家一起被發配到了邊疆……”
蘇瑤兒的腦海裏,似乎浮現出了那荒蕪的邊疆景色,像是從記憶裏被挖掘出來的一般,那白天燥熱,晚上冰冷,溫差極大的荒蕪之地,像是噩夢一般,在她的腦海裏傾瀉而出。
“瑤瑤,喜歡這裏嗎?這片天地,以後都會是我們的,爸爸會征服這裏的一切……”
回答他的是,是小女孩那天真爛漫的稚嫩聲音,宛如溪水一般,清脆悅耳,“喜歡,隻要有爸爸在的地方,瑤瑤都喜歡,嘻嘻……”
男人滿帶著雄心壯誌的聲音,在蘇瑤兒耳邊響起,記憶裏,男人的臉都已經模糊,唯獨那聲音依舊清晰悅耳。
憑借景峰的能力,不管是在邊疆,還是在軍隊,都一樣能很好的活著。不僅如此,以前景峰整天忙於軍區的工作,沒有時間陪伴老婆以及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去了邊疆之後,他沒有工作,可以整天跟家裏人生活在一起,日子反而更滋潤更瀟灑了。
雖然,他們身邊時刻都有人在監視,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並時刻匯報上級。但,那幾年,他們確實過的很舒心。
蘇瑤兒閉著雙眼,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家三口在田野邊,在溪流間玩耍,歡聲笑語不斷的畫麵,畫麵中的小女孩,不過三四歲的年紀,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溫暖。
那日子,雖然艱苦,可是,自由,自在,每天在田野間,在山林中,在小溪邊行走,像隻快樂的小鳥一般舒適的日子,讓人忍不住一陣向往。
可是,好景不長。
兩年後的某天,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景峰一家三口的平靜生活,之後,周圍的監視更加嚴厲了。他們甚至上洗手間,都有人在邊上守著。
連年幼的小女孩,都感受到了那一份拘束和不安。
景峰心知有人容不下自己,他曾經有多輝煌,現在那些人就有多忌憚他,多想除掉他。
在三番兩次的遭遇刺殺和算計之後,景峰和他妻子都受了傷,他們知道,那地方他們已經待不下去了,他們必須離開那裏。
可他們是被國家發配過來的人員,是不能擅自離開這個地方的。
為了脫身,耿直的景峰,向上級提出了請示,可換來的卻是更可怕的追殺。
那一次,他們一家三口,墜落山穀,差點丟了性命。可那些人卻始終沒有放過他們,追到了山穀,繼續尋找他們,想要除掉他們。
那是噩夢一般的存在,前有狼後有虎,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跟他們作對。
所幸得好心人相助,景峰一家才能安全脫身,然後偷偷出了國,從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們出事後半年,軍方就宣布了景峰的一家三口死亡的消息,此後,世界上再沒有景峰這個人,也沒有了景峰一家。
“你或許以為,故事到這裏,就該結束,可恰恰相反,這一切,還隻是個開始。”顧銘瑄說著,閉上眼睛,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似乎在為景峰一家三口的遭遇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