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滾
榮依珊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三天兩頭的病倒,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不過話說回來,哪次生病不是拜冷少頃所賜呢?
上一次參加那個冷思敏的生日宴是,這一次,好好的又讓自己去參加什麽發小的飯局,結果呢,同出一轍的提前離場,一般無二的大病一場。
不過呢,好像生了病也不是沒好處的,冷少頃總能良心發現一下,對自己好上那麽一點點。
但是話說回來了,罪魁禍首就是他,再怎麽彌補也是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的。
她雖然下定決心要竭力彌補父親當初因為一時糊塗,對冷少頃的虧欠,可是現在,她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好像,這筆債,無論她怎樣的盡力去償還,也還不起的。
冷少頃並不是鐵石心腸,但是,那件事已經讓仇恨在他心裏紮根生芽,恐怕,一輩子,都很難釋懷了。
她的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也許,都是徒勞而已。
醒過來的時候,因為高燒已經退了不少,點滴已經紮完,身邊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人在。
正在外麵打掃衛生的保姆聽到聲音,進了來,一麵給她倒一杯白開水潤嗓子,一麵開口:“榮小姐,你可下醒了,昨天燒的一個勁說胡話,冷少整整守了你半宿。”
守了她半宿?
榮依珊是不大相信的,不過記憶裏,倒是有他在身邊給自己做冷敷的印象。
害自己生病的是他,照顧自己的也是他。
也真是有點滑稽呢。
保姆絮叨了兩句,就去給榮依珊做飯去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依舊昏昏欲睡,一麵胡思亂想著,按理說那個董醫生晚一點還會過來的吧,想個什麽法子能套出來他和冷自恒的關係來呢?
那麽狡猾的一個男人,怕是一不小心就給他疑心什麽了,所以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能大意了。
偏偏冷少頃說什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話,如果他插手查這件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或者,自己應該再試試能不能說動他?
榮依珊這麽胡思亂想著,沒等來董醫生,倒是等來了冷思敏。
刁蠻公主一般的冷思敏,長長的黃頭發披在肩頭,穿了一身很招搖的香奈兒套裝,腳上踩著恨天高的鞋子,走起路來,渾身上下的首飾叮當作響。
許是因為聽見保姆說冷少頃不在,直接就進了臥室。
榮依珊對她一向都是沒有好感的,招呼也懶得打一句。
冷思敏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翻看冷少頃桌子上的照片,話裏話外都是挑釁的味道:“哎呦,我還真是搞不懂了,殺父仇人的女兒,待遇還這麽好,當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麽。”
榮依珊皺皺眉頭,話也懶得和她說一句,扯了扯被角,把自己的半個頭也窩進去,再也不看外麵的女人一眼。
她是個什麽東西,狀似也輪不著她冷思敏來說三道四,她欠的是冷少頃的,畢竟不欠她冷思敏什麽。
給無視掉了的冷家大小姐有些惱羞成怒了,不客氣的一把扯開她的被子,抖著手裏的相冊:“榮依珊,你別以為憑著自己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就能讓我哥對你不計前嫌,那你就錯了,現在我哥不動你,不過是因為缺一個暖床工具,等到我的準嫂子來了,你就立馬卷鋪蓋走人信不信?”
榮依珊掃一眼相冊裏麵和冷少頃擁在一起的一個外國美女,皺了皺眉頭。
的確,那女孩很漂亮,不止漂亮,而且氣質真的是很好,一看就是那種出身優越,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子。
她就是冷少頃的女朋友麽?
看著倒是挺般配的一對。
不過,這和她有關係嗎,她可是沒有奢望過要成為冷少頃生命裏麵舉足輕重的另一半的啊。
殺父之仇,畢竟不共戴天,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都不可能更進一步。
不想理會冷思敏的無理取鬧,榮依珊起身,披上衣服,就打算出去。
打不起,還躲得起。
可是,冷思敏還在繼續叫囂:“婊子養的爛女人,看著就惡心,早晚有一天,大哥會讓你們榮家所有人去下地獄知道麽?”
榮依珊一隻腳已經邁出了臥室的門,因為她的話,停住,然後轉身,目光變得冰冰冷冷:“你再說一遍!”
冷思敏因為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愣了一下,然後,揚起來頭,重複一遍剛剛的話:“你就是一個婊子養的不要臉的女人,早晚有一天,我大哥會讓你們榮家所有的人統統下地獄。”
榮依珊的胳膊終於是抬了起來了,然後,一個巴掌清脆的落在了冷思敏的臉上。
給氣急了,臉色反倒是平靜的,甚至於,還帶了隱隱的笑意在唇邊。
“冷思敏,我會不會下地獄,那也是你大哥說的算,你不要在我麵前來耀武揚威,我並不是欠你們冷家所有人的。”
一向都養尊處優,囂張跋扈的冷大小姐,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呀,臉色可就立馬變了。
嘴唇都有些哆嗦起來,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而是直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大哥,你看看這個女人,她簡直瘋了,她竟然打我,她算是個什麽東西啊,是來和冷家討債的,還是還債的啊。”
冷少頃回來的還真是時候,隻是不知道他會向著他混不講理的妹妹,還是會偏袒自己一些了。
榮依珊無奈苦笑。
回過頭去想要看看冷少頃的反應,可是,還沒等她看清楚冷少頃的一張臉,他的巴掌就掄了過來。
實在是很大力的。
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差一點掉下淚來。
終歸是血濃於水。
無論對錯,也都是要護著自己的妹妹的。
榮依珊緊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因為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麵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資格說一個“不”字。
可是她不說話,冷少頃那裏卻已經冷冷的開口:“滾!”
榮依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麽。
讓她滾是吧,那就滾好了。
直接扯了一件外套,出了別墅的門。
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才發現,有人是和她一起出的冷少頃的別墅。
這個人,竟然是那位董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