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風雨欲來
有個詞語叫什麽?晴天霹靂?還是驚天噩耗?趙寂然覺得不管哪一種詞語都沒有辦法描繪出她現在的心情。
空空的,像是在聽一個笑話和一個絕對不是現實的說法。
甚至都沒有看電視劇時候的情緒來的激烈和真實。生氣?傷心?趙寂然此刻真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小然。。。。”
趙正清重新走上來,滿臉憂傷的看著趙寂然。他的憂傷卻看上去那麽的不真實。趙寂然咧嘴朝著他笑了笑。
怎麽可能,趙沐言怎麽可能會死?就這麽死了?
“趙宰相?是誰?”
任誰都知道趙宰相是誰,趙嚴也在場。趙寂然明明就是明知故問。所有的人都以為趙寂然是瘋了,失心瘋還是傷心的失去了理智。
太後身後跟著的一群大臣繼續哭天搶地,趙寂然聽得的覺得心裏煩的很。別說趙沐言死沒死,就算死了,又不是李軒死了,為什麽他們哭的那麽厲害。
做什麽?
“讓他們走吧,我不想看見他們。”
趙寂然對著趙正清輕輕的開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著一大幫子的人。她還沒有睡醒,她也隻是剛剛得到所謂的噩耗。
這些人像是特地來告訴她,特地來看她是不是痛哭流涕,特地來看看趙沐言是不是真的死了?
趙正清體貼的點點頭,走到太後和李蔓那裏說了些什麽,太後搖搖頭就離開了,身後的那些大臣也自然跟著離開。
李蔓似乎並不像走,趙嚴看著趙正清交代了幾句,拉著李蔓就走了。李蔓一步三回頭,看樣子很是放心不下。
不放心什麽?趙寂然很不理解。
所有人都漸漸離開趙寂然的小院子,就像是不曾來過一樣。可是趙正清,還在那裏站著。他的存在就是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趙寂然的一場幻覺。
趙寂然回到屋子裏,坐下,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擺,盲目的坐著些什麽,卻不知道自己的在幹什麽。
看在趙正清眼裏,是那麽的痛心。趙寂然對趙沐言的感情,是他沒有想到也覺得不可能會到達的程度。可是趙正清現在才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想錯了。
“小然,小然。”
“小然。”
趙正清跟在趙寂然的身後,一聲一聲的叫著趙寂然的名字,叫的趙寂然心慌。
“你別再叫我了!”
趙寂然扔掉自己手機的茶杯,清脆的落地聲,應聲成為碎片,濺在四周,離她和趙正清很遠,可是趙寂然依然覺得,自己的心被那破碎的瓷片,割的生疼。
從心底裏,趙寂然不相信趙沐言死了,她和趙沐言的故事還沒有開始,她和趙沐言還沒有經曆刻骨銘心,甚至她都沒有和趙沐言正正式式的表白過,就這麽,就這樣,什麽事情還沒有做,還沒有開始,她的男主角就這麽死了。
趙寂然一點也不肯去相信。
看著趙正清,全是他不懂的敵意。趙寂然這是什麽意思?趙正清這一刻也看不懂趙寂然的心。
她的敵意掩蓋住她的悲傷?
“小然。”
“我說了你別在叫我!”
趙寂然煩躁的打斷趙正清,她的心裏像是放上了一顆正在倒計時的炸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間流逝,卻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止。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惶恐?不安?躁動?還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絕望。
像是溺水的人,鼻尖觸碰的到氧氣,卻沒法呼吸。
心被浸濕的紙巾死死的捂著,跳動不了。
蹲下身子,小小的蜷縮在一起。眼睛幹澀的一滴眼淚也沒有。
“|小然。”
趙正清還不是一般的執著,趙寂然對著自己的影子,自嘲的笑了笑。
“趙正清,我不相信。”
太陽正在日頭,趙寂然的影子顯得那麽的小,根本不是她的全部影子。所以,她不相信。
連影子都可以欺騙她。為什麽要她來相信,趙沐言死了。
趙正清看著趙寂然倔強的臉,強烈的陽光刺激的他看不清楚趙寂然的眼睛,小小的身子似乎在顫抖,可是仔細一瞧,趙寂然又是那麽端正的站在院子中間,和他對望著。
欲言又止,趙正清最終深深的歎了口氣,離開了趙寂然的小院子。
趙寂然一個人站在院子中間,偌大的世界,那麽大又那麽小。腦子裏全是剛才那些大臣的哭聲。
趙正清,李蔓幾乎每天都來看她,總是看著她想說又不說的樣子。趙寂然知道他們想說什麽,她不想聽,也不想給機會給他們說。
她每天還是過著那樣的日子,吃飯、睡覺,等待。
誰也不知道趙寂然在等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她在執著什麽。
不相信也不承認。
太後老人家偶爾也過來看趙寂然,趙寂然當然不會以為他們來是為了她趙寂然,什麽目的她不知道,但是他們不是為了她趙寂然,那就是為了趙沐言。
趙寂然照舊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門哢嚓一聲,慢慢打開。趙寂然立刻從床上蹦了起來,直直的衝到門口。
看清來的人,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所有的希望在看清來的人的臉龐,一瞬間跌入穀底。
不是趙沐言,不是他。
“你以為是誰?”
來的人是李軒,李軒看著趙寂然,穿戴整齊,似乎隨時準備著離開這裏,似乎覺得隨時有人會來接她離開。
這個人,就是她趙寂然以為的趙沐言。
“不用你管。”
趙寂然有點恨恨的看著李軒。若不是他派遣趙沐言去北方,他也不會死。
所謂的為國捐軀。
“你再怪我?怪我害死了趙沐言?”
天氣一直悶熱了好幾天,傍晚的時候趙寂然看見遠處的天空黑雲壓的很低,樹葉也紋絲不動,像及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之前的天氣。
晚上果然暴風雨就來了,隨著李軒來的更為猛烈和狂躁。
就像現在趙寂然鼻尖嗅到的氣息,李軒靠的那麽近,從門外帶來的泥土的腥氣夾雜著他身上的龍涎香。
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麽危險,像是趙寂然心裏定時炸彈的那根引線,被人生的一下,拉開了。
怒視著李軒,她怪他嗎?趙寂然沒有怪李軒派趙沐言去北方打仗,她誰也不怪。
她現在隻是在怪,今天晚上的天氣,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