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等待和煎熬的美麗
睜開眼睛,微微轉頭看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桌子邊坐著一個人。
白色長衣,黑發如墨,好一個俊俏的公子哥。
來她房間做什麽呢,趙寂然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他,那個人也坐在凳子上默默的看著她。
“過來。”
趙寂然不動,還是躺在那兒。他要她過去,她就要過去嗎?
不過就是一個月沒見到的趙沐言。隻有一個月而已。
趙寂然想要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個月沒有見到這個人,這不算什麽。可是她為什麽那麽清楚的記得一個月這個時間。整整30天。
眼淚順著眼角滴在枕頭邊,趙寂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對著趙沐言是多久沒見的過往。
“小然。”
趙寂然堵著一口氣,就是躺在那兒,不動彈,還閉上了眼睛。
他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生活中,莫名其妙的非要娶她為妻,莫名其妙的帶她卷入這些事情當中。
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任何理由,甚至連消失出現也沒有跟她打聲招呼。
現在他要她趙寂然過去,她就一定要乖乖的聽話嗎?
閉著眼睛感覺到有腳步的靠近,慢慢的,細細的聲音,帶著衣袍的摩擦聲。
等了半天,趙寂然沒有感覺到趙沐言的氣息,睜開眼睛卻看見趙沐言沒走幾步,扶著牆很痛苦的樣子。
趙寂然這才看清楚,趙沐言的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勁,蒼白的很,一貫紅潤的嘴唇也沒有了血色。
趙寂然蹭的一下從床上起來,扶住趙沐言。趙沐言靠著她,對著她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你怎麽了?”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趙寂然看著趙沐言,感覺到她手上一片濕濡,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片血跡。
趙寂然看著滿手的紅色,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趙沐言,你到底怎麽了?”
“沒事,受了點傷。”
“你會不會死啊。”
“不會,你再不扶我上床治療我就會死。”
這種時刻趙沐言還知道開玩笑,趙寂然卻沒那心思,小心翼翼的扶著趙沐言躺倒床上。趙沐言的背碰到床板的時候,輕輕的哼了一聲。
趙寂然看著趙沐言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從我懷裏有兩個瓶子,一個是白色的,一個是棕色的。你去倒被水把白色的給我服下,再找塊幹淨的步,把棕色瓶子裏的藥粉給我敷上。”
趙沐言看著趙寂然一臉無措,細心的給她說要怎麽做。趙寂然其實不是不知道怎麽處理傷口,隻是,她滿腦子都是雙氧水,消毒,一時半會沒想起來她在古代。
“哦,哦,我知道了。”
趙寂然急忙跑到櫃子跟前,找出一塊幹淨的棉布,然後又拿起來桌子上的涼白開。回到床邊上,趙沐言已經費力的脫掉了外衣,側著身子,露出的內衣上全是血跡。
“幫我脫一下。”
趙寂然咬咬牙,伸出微微顫顫的手,去掀開趙沐言肩膀上的衣服,血跡有些已經幹涸,結著傷口,趙寂然看著都覺得的很疼。
趙沐言沒有吭一聲,背影都沒有顫抖一下。趙寂然猶豫了一會兒,一用力扯開了衣服。露出了趙沐言結實的肩膀。
趙沐言看上去挺瘦的,事實上身材還不錯。
“看夠了嗎?”
趙寂然臉一紅,趙沐言背後長了眼睛了嗎?這都知道。用幹淨的棉布沾著水,輕輕的擦著傷口周圍的血跡,然後用在傷口上倒上棕色瓶子的粉末,用白布裹好。
傷口細長深邃,而且利落。是劍傷。
“好了。”
趙寂然舒了一口氣,總算完成了一樣大事。
趙沐言自己穿好衣服,趙寂然坐在床邊擦擦額頭上的汗。
“你以前幫人綁紮過傷口?”
趙寂然一愣,搖搖頭。
“看你挺熟練。”
“這是常識好不好。”
“你會的常識還真多啊。”
廢話,她知道的不多,能幫他嗎?
“你怎麽受傷的,怎麽會在這裏?”
|“說來話長,很複雜。”
“不願意說拉倒。”
趙寂然忽然沒有了剛見到趙沐言時候心裏那種感慨萬千的複雜,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趙沐言還是那個樣子。
“拉倒是什麽?”
趙沐言顯然已經很習慣趙寂然的奇言怪語,對於自己聽到的新鮮詞匯沒有任何反應。
“就是算了,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
“我沒說不說。”
“你不是說說來話長?”
“的確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好像不行。”
趙寂然現在很懷疑趙沐言身上的劍傷是不是假的,怎麽看上去那麽逍遙自在。
伸手戳了一下趙沐言受傷的地方,立刻感受到趙沐言全身的肌肉緊繃在一起。
“你想謀殺親夫嗎?”
“你還不是。”
趙沐言受傷是真的。
“你怎麽受傷的。”
“謀反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趙寂然呼吸一滯,謀反?不小心?這兩個詞可以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裏嗎?
“木曉謀反跟你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阿。”
“那你怎麽受的傷。”
“李軒謀反就跟我有關係了。”
趙沐言把手背在腦袋後麵,整個人顯得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好像那番話跟在說天氣好壞沒什麽區別。
“李軒謀反了。”
“嗯。”
“李國現在是李軒做皇帝?”
“嗯。”
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紅燭紗幔,怎麽都是良辰美景的好時光。
“那你怎麽來這裏了?”
“受傷了,順便想你了。”
趙寂然點點頭,她被關在這裏的一個月,外頭原來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恐怕整個這個時代,除了她,沒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我為什麽會被帶到這裏?”
“這是我和木曉交換的條件。”
趙寂然微笑,側眼看著躺在床上一臉平靜的趙沐言,心裏湧出一絲感動。
“謝謝。”
“不客氣。”
也許這個時代裏沒有人比趙沐言更加了解她對這些複雜事情的厭惡,所以寧願躲在自己一塊天地下不出來,也不願意去觸碰那些事情。
這一個月,等待和煎熬。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