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木花的悲傷
趙沐言說的輕鬆,趙寂然聽的也輕鬆。得一朵花得天下?這跟癡人說夢有什麽區別?
“你不信?”
趙沐言似乎對趙寂然的毫無反應一點也不意外。
“廢話。”
給了趙沐言一個白眼,神經病才信。瘋子才信這種鬼話。
“我也不信。”
趙沐言給自己麵前的酒杯斟滿了酒,輕輕晃了晃,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這一係列動作看的趙寂然心裏一突,這酒,莫不是有問題?
“好酒!”
趙沐言撫掌讚歎,一口氣喝完酒杯裏的酒,趙寂然隻想抽他丫的。
吃個飯都不讓她安生。
“木國乃是中立國,不參與任何紛爭。自古以來,沒有人會在木國鬧事。所以,放心。”
趙沐言把頭附在趙寂然的肩膀上耳語。姿勢看起來很親密,很曖昧。趙寂然很不習慣,一把推開趙沐言,
“離遠一點不能說嗎。”
“我隻是想確定一件事。”
趙沐言的視線看向坐在上座的木曉,趙寂然也順著他的目光:木曉一臉陰沉,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我想確定木國太子是不是喜歡我的小然。”
趙寂然避開木曉的眼神,覺得很不自在,一種被戲弄的恥辱油然而生。
對著趙沐言諷刺的一笑,
“夫君莫不是想把妾身賣給太子?”
“當然不是。”
“那莫不是想利用妾身的美色去探聽什麽消息?”
“小然你有美色嗎?”
“那再不來,夫君是想給木國之行找點趣味?”
“我還沒那麽閑。”
“那你想怎麽樣!”
趙寂然怒了,她可以忍受趙沐言不經過允許就給她下藥,也可以忍受他偶爾利用一下自己。但是,她忍受不了趙沐言這種把她當猴耍的行為。
趙沐言歎了口氣,給趙寂然加了一塊櫻花糕,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歡你,就是確認一下。”
“然後呢?”
趙寂然才不信,趙沐言有那麽無聊,會去確認這種事情。
“我也不相信,我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但確實,我做了。”
趙沐言的語氣有著淡淡的迷茫。趙寂然說不出話來。
“各位—”
坐在大殿裏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木花賞花,吉時到—”
從門口進來幾個人推著一個巨大的木箱,這個木箱通體黑色,上麵暗雕的花紋為一種花得圖樣,看上去十分碩大。木箱被人抬了進來,放在大殿的正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口木箱上。趙沐言卻仍舊自顧自的喝酒。還逼著趙寂然也跟著喝酒。
“你見過木花?”
趙寂然接連杯趙沐言灌了兩杯酒,趙沐言不回答她,繼續讓她喝。無奈喝了第三杯,真不知道這趙沐言是不是味覺出了問題,這酒苦澀辣口,怎麽能稱之為好酒。
喝了第四杯,趙寂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堅決的說,
“我不喝了!”
趙沐言沒有繼續灌她,而是聽她的話放下了酒杯。
正想問趙沐言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木曉走下台階,來到黑色的木箱前,拿出一把鑰匙,對著木箱的鑰匙孔,左轉了三下,右轉兩下,上抬一下。
隻聽家哢嚓一聲,木箱的四邊應聲而開,中間露出一朵巨大的花朵。趙寂然恍然大悟。
木花啊,木花。為什麽叫木花,這朵花的顏色就是木頭的顏色嘛,而且看上去很堅硬,根本沒有一般花朵給人的柔美嬌豔感,若不是空氣中飄散的陣陣幽香,這東西能叫做花?
人群發出讚歎聲,趙寂然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可以讚歎的。
“你是不是覺得這種花,為什麽那些人那麽癡迷,那麽驚豔?”
趙沐言看著木曉,話確實說給趙寂然聽的。趙寂然點點頭,又覺得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沒見識,
“可能我不懂的欣賞。”
“不是。”
趙沐言肯定的否定了趙寂然的想法,
“因為他們那些人,” 趙沐言用扇子掃了一遍在場的人,除了木曉, “他們都被騙了。”
被騙了?趙寂然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大殿上的人,仔細一看是有點奇怪,他們好像都陷入了一種癡迷的狀態,全部人和心都在大殿中央的那朵花上,其他的人和事情好像都不存在一樣。
唯一沒有這樣的隻有三個人,她,趙沐言,還有木曉。
“這花能使人產生幻覺?”
“正是。”
木曉來到趙寂然麵前,看著她回答她。其他的人似乎都沒聽見。
“木花產生的幻覺是無法解除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事前和下木花花葉汁液。這樣才不會受木花香味的影響。”
“那他們呢?”
趙寂然看著一大殿明明活生生的人,卻跟活死人沒區別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聞不到木花香味自然就好了。”
趙寂然點點頭,覺得還可以接受,不是很殘忍。忽然想起趙沐言灌她的酒,
“這酒裏麵。。。。”
“有木花花葉的汁液。”
趙沐言一言不發,卻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拉著趙寂然的手,木曉就站在眼前,趙寂然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我不想你也被迷惑,看不到木花的真實的樣子。”
木曉說完這句話,有意無意的看了趙沐言一眼。趙沐言還是垂著手,看上去沒什麽意見和表情。
趙寂然看著那朵木花,心裏瞬間覺得一股悲傷湧了上來,
“木曉,木花很可憐的。它那麽有用,可是就是因為它長的不像一般的花,所以它才會用它的香味來迷惑看到她的人,它害怕自己的真實一麵,會不被人接受。”
趙沐言。。。。。也是這樣吧。
木曉一愣,趙寂然的話是他從來沒有聽過,沒有想過的。木花的花香,代表著悲傷。
手上一痛,被趙沐言捏在手裏的手一痛,剛想罵他,卻看見木曉的眼神灼熱的看著她:這眼神,跟言之那晚的眼神一模一樣。
“嗬嗬嗬嗬,你也該讓這些人清醒過來了吧。”
趙寂然躲避木曉的眼神,看的她渾身不自在。木曉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走到木箱前,抽出鑰匙,又是一聲喀嚓聲,四邊的木箱又重新合了起來,漆黑的木箱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很快,陷在木花幻覺裏的人都清醒過來,開始孜孜不倦的討論著剛才看到的東西。他們看到的都是一樣的幻覺,所以沒有人會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假的,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