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老人和錢
因為出事故的原因，所以老人的店鋪周圍圍滿了人，大家來來往往，像是鬧市一般熱鬧，而老人就站在人群裏麵，一動也不動，大家穿過他的身體，離開或者進來，他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在警察的疏散之下，人群離開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我才上前將她拉到了一旁，那位老人依舊是一副木訥的模樣，頭上的濕毛巾還在嘀嗒嘀嗒的掉水，身上的塑料袋就像是長在了老人身上一樣，他的臉頰兩側全部凹陷了進去，瘦的隻剩下一副骨架，而一雙眼睛則無比渾濁，目光渙散，不知道在盯著什麽方向，我的心裏泛起了一絲心疼。
“老人家，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去世的？”我輕顫著聲音問他。那位老人聽到我的聲音，機械的轉過頭來，目光使勁焦距，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他才緩過神來，死死地盯著我，然後張嘴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記得了啊。我怎麽會死呢？我明明在給別人賣紙錢和冥幣呀。”
聽著老人的喃喃自語，我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但是現在並不是安慰老人的時候，我再一次詢問他：“老人家，你能不能好好的想一想？說不定我能為你主持公道，找到那個害你的人。”
“害我的人，誰會害我呢？我什麽都沒有啊！”見老人什麽都想不起來，我便將吉書桃也叫了過來，吉書桃溫柔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像個女人的，他溫聲細語的說道：“老爺爺，你記得最後一次出現在店裏是在什麽時候嗎？你有沒有招待什麽特別的客人？”
“特別的客人？我的日子很簡單啊，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店，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兒子呢。”說到這兒的時候，老人看起來頭痛欲裂，他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鋪在頭上的濕毛巾一顫一顫的，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頭痛過後，老人清醒了許多，他的眼珠依舊渾濁，但是好歹能夠聚焦，他看了吉書桃一眼，隨即轉頭對我說：“我真的想不起來我到底是怎麽死的？隻不過我模模糊糊記得好像有人從我後麵打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導致我死亡的真正原因，小夥子，你真的能幫助我嗎？”
我使勁兒點了點頭，既然是被人打了，那十有八九就是害老人的那個人，這竟然是一起謀殺嗎？我眯了眯眼睛，心裏打定了主意，要幫助老人找到凶手報仇雪恨。
正當我和老人聊天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爭吵的聲音，我和老人在人群外麵，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於是我隻能在一大批看瓜群眾裏麵殺出一條血路來，當我衝進去之後，就發現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扯著嗓子在大聲的吼罵著旁邊的警察，警察則無語的看著這個男人，老頭也跟在我身後走了進來，他作為一個鬼魂，自然是不用繞開人群的。
“死的人是我，老子憑什麽不讓我看看他？你們是什麽人就想阻攔我，給我讓開。”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個中年男人，莫非這人就是老漢口中的兒子？
張老漢看起來文文弱弱，善良淳樸，怎麽兒子竟是這副德行？我在心裏無情地吐槽道。
一個警察上前來解釋道：“這位先生，並不是我們不想讓你見他，隻是因為老人家十有八九是被人殺害的，在我們未找到殺人凶手之前，是不能輕易讓你們見麵的，這是製度，還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們，那男人理都不理警察，扯著大嗓門就吼：“什麽製度，什麽警察，都給我讓開，如果你們今天不讓我見老頭兒的話，我就跟你們沒完。”
這個男人雖說蠻不講理，但還算是孝順，不然怎麽會不顧眾人的阻攔，非要上前看自己的父親最後一麵呢？我在心裏打定主意之後，剛想上前替他求情。
就聽到這男人又說：“你們不讓我見我自己的爸爸，那好，總得讓我摸一下他的口袋吧，如果他的口袋裏有錢，也一並帶到了地下，那多可惜呀。”我聽到這話，頓時停住腳步，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個中年男人，所以他這麽做隻是為了確定自己的爸爸身上沒有錢嗎？
我轉頭看了一眼老頭，此時，老頭的眼睛都快要長到這中年男人身上了，這是一個老父親最後的牽掛啊！我歎了一口氣，繼續圍觀。
中年男人繞過警察，不顧阻攔直接跑進了店裏，堵在外麵的吃瓜群眾不明，所以這事鬧的哪一出啊？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那個男人終於從裏麵跑了出來，她憤憤的盯著其中一個警察，說道：“告訴我，我爸藏在店裏的錢呢，為什麽一分錢都沒有了？那是他留給我的，是我的財產。”
那個警察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然後轉過頭來一臉陰沉地對中年男人說道：“你的爸爸去世了，你知道嗎？”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啊，但是錢丟了是事實，我不管，你必須得把那些錢給我找回來，不然的話，我跟你們沒完。”
警察眯著眼睛，再一次問道“你真的知道你爸爸去世了嗎？那真的是你的親生父親嗎？”
那中年男人翻了個白眼，說：“要不我們現在做個親子鑒定？還來得及，你別岔開話題，我現在在給你說錢的問題，在我這裏錢高於一切，懂了嗎？”
他的這番話成功引起了眾怒，周圍的人紛紛開始指責他，可是那個男人明顯一點悔悟都沒有，她依舊梗著脖子在那裏和人民警察爭辯，其中有一個脾氣火爆的警察要不是同伴攔著，早就上前去將這男人兩拳送走了。
什麽玩意兒？自己的老父親已經去世好幾天了，殺人凶手目前為止一點頭緒都沒有，作為親生兒子，竟然在自己爸爸喪命的地方一口一個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的親生爸爸就是一遝錢呢！
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老人，老人一言不發，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兒子，我的心裏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