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要見媳婦
“讓他替本王謝過父皇恩賜。”
“是。”沈洌自然知道秦意之所說的恩賜,是指今天這恰到好處的刑罰,殿下如此通透的人,怎麽會看不出是皇上授意。
沈洌眸光劃過秦意之身上的傷,也隱約有些不忍,便道。
“其實殿下不必這樣自苦,皇上派了卑職來,就是心疼殿下,更是提醒殿下要愛惜自己。”
秦意之心口發緊,毫無血色的唇瓣挑起一道失落的弧度,“本王知道。”
隻不過做不到罷了。
或許,身上多疼一些,心上的痛才能少一分。
沈冽何嚐看不出秦意之所想,便安撫道:“王妃是個至情至性的人,遇事冷靜,待人真誠,所以不免遇到事的時候會鑽牛角尖,殿下多些耐心便好,一切,會好起來的。”
沈冽一說,秦意之心頭更加沉悶。
的確,姝兮至情至性,愛恨分明,她對自己是這樣,對他更是這樣。
秦意之吸了口氣,“但願吧。”
他不再看沈冽,抬步離去,步伐沉沉的在刑房中漸行漸遠,偉岸的背影冰冷而落寞。
沈冽沉沉歎息,也離開了刑房。
侍衛們從來沒有這麽煎熬的上刑過。
兩人一走,他們都鬆了口氣,暗自嘀咕起來。
“也不知道譽王殿下這是怎麽了,今日皇上特意放輕的責罰,他好像還……不太開心?”
“不應該啊,皇上今日可以下旨給了容妃和宋太師平反,容妃是殿下的母妃,平冤昭雪不該開心嗎!”
“八成是和王妃的那件事!聽說殿下為了王妃不吃不喝的!”
“譽王殿下真是個癡情種!”
一連兩日,侍衛們口中的癡情男人,日日早早的就來刑房處受了刑,且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府中最愁的人當屬鄭風了,那天主子從密道找王妃解釋,誰料,王妃一怒之下將主子轟走,緊接著就命人把房間中和秦意之的密道封了。
秦意之發覺後,這兩天幾乎就沒開口說過什麽話。
其餘時間,除了進宮領罰,幾乎都呆在暗道裏。
鄭風便端著湯藥來到密道口,遠遠道:“主子,您還是得喝點藥,身體要緊!”
鄭風等了半天,都沒聽到回音,隻能看到那抹清俊頎長的背影貼靠著那道封死的門,手裏提著一壇酒,不要命的灌著自己,失魂落魄。
他的腳邊,已經倒了一地的酒壇,密道裏酒氣熏天。
鄭風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秦意之,衣衫不整,麵容憔悴,連下巴都冒出了胡茬。
要知道,從前主子是多意氣風發,走到哪裏,一條街的姑娘都追著他送花,如今這副模樣,可真少見……
鄭風歎氣,將藥碗放下離開。
秦意之依然靠在那扇已經封死的門上。
侯府他不敢大大咧咧的去,怕惹她生氣,也怕惹嶽父嶽母生氣。
密道的門,他想拆時時刻刻都能拆,可他不敢——怕她惱他。
可他想她……發了瘋的想見她。
男人倏然抬手,猛地將酒壇一扔,酒壇擊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後背再次裂開,他卻恍若未覺,隻是徑自揚手在唇上一撚,將胸腔裏的腥甜悉數咽下。
“姝兮,你就這麽不想見我麽?”
秦意之撫摸著牆壁,眸底泛起猩紅,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秦姝兮與他隻隔有一牆之隔。
其實,自她封了密道,便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吃不喝的兩天。
她靠著冰涼的石壁上,同樣的黯然傷神,同樣的思緒混亂。
她伸手,撫摸在自己心髒的位置,那裏好痛好痛。
被蛇咬過的人,都會怕井繩。
她不是神,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懼怕和底線。
欺騙,就是她的底線!
一滴清淚話落,沾濕了她的衣裙,腦中無數回憶浮現,與他看星星的,與他策馬並行的……
秦姝兮再也控製不住,抱膝痛哭。
秦意之,你可知,無論什麽事,我都願意與你共同麵對,同生共死,而不是,看著你瞞著我,獨自承擔……
“王妃、王妃……你還好嗎?”
門外,傳來桃葉焦急的呼聲。
王妃這幾日明明難受的要死,卻還要在老爺夫人麵前強顏歡笑,隻有她知道,王妃回到房間裏就會一個人難過的哭泣。
甚至王妃已經不吃不喝兩天了。
桃葉聽著也難受,但桃葉也不理解,王妃明明之前為了二爺可以不顧生死,現在怎麽就鬧成了這個地步?
其實想一想,二爺英俊神武,與王妃年紀相當,應該也不難接受。
王妃難過,定是因為覺得二爺欺騙她吧……
桃葉胡思亂想間,秦姝兮已經收整好情緒,略有暗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麽了桃葉,可是母親的身體有什麽事?”
桃葉連忙搖頭道:“沒有王妃,夫人挺好的,是老爺說過兩天要在府中舉辦一個酒宴,慶祝侯府喜得雙生子,讓奴婢來通知您。”
秦姝兮怔了下,旋即問道:“譽王……也來嗎?”
“侯爺說,不能少了譽王,他畢竟是您的……夫君。”
桃葉說著,又想起什麽,道:“對了,王妃,侯爺說讓您也去,不用擔心別的,這次家宴沒有外人。”
“還有,近來不管是什麽看熱鬧的還是什麽人,他會護著您,讓您不用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扛,咱們侯府從來都很團結!”
秦姝兮心口一暖,爹爹這半年來對她和母親也是越發上心,更有一家之主和父親、丈夫的樣子了。
“我知道了。”
若是她不去,爹和娘都會擔心的。
秦姝兮咬了咬唇,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你去幫我準備一身合適的衣服吧。”
“是。”
桃葉聽了更是心疼秦姝兮了,王妃真是倔強又堅強。
侯府要舉辦酒宴的消息一出,鄭風就迫不及待的告訴了秦意之。
瞬間,原本頹廢的男人霎時打氣精神來。
他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見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