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觸碰到他的逆鱗了
秦姝兮從迎春樓回到侯府時,天剛大亮,一絲日光透出雲層,冷風呼嘯而來,隱隱有些壓抑。
“王妃,你這是去哪了?奴婢早上伺候您洗漱就發現您不見了,宮裏出大事了!”
秦姝兮剛步入院中,摘下頭上鬥笠,桃葉便匆匆迎了上來。
她看到秦姝兮一身男裝,微微吃驚了下,卻並沒有多問,迅速又道:“王妃,宮裏不知怎麽來傳,讓您和夫人一起進宮呢!侯爺已經上早朝去了,這宮中突然來了旨意,夫人和奴婢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秦姝兮心頭一緊,清澈的瞳眸也縮緊了。
能讓她和母親一同進宮,多半是文字獄的事情。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大理寺就將此事調查完了。
但母親如今還懷孕著,若因為此事受驚,可就不好了。
秦姝兮清眸一閃,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回房,迅速換了一身宮裝,又將皇帝賜給她的免死金牌拿出。
她剛收拾好,宋莊毓就趕到了,有些焦急的由著下人扶著邁步進來。
“姝兮,你聽說了麽,皇上宣咱們母女進宮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秦姝兮一聽,便猜到是父親昨日雖然在場,但這件事怕是瞞了母親。
她扶住宋莊毓,眸光劃過她大腹便便的腹部,安撫道:“母親別急,姝兮先入宮去,您拿好這塊金牌,比姝兮晚些再去。”
宋莊毓看著這塊免死金牌,心頭隱約覺得不安,“姝兮,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把這個給了娘親,你會不會有危險?”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但昨日長街前有人敲鼓,她是知道的,必定宮中是有大事發生的。
現在姝兮又是這樣的神情……
宋莊毓隻覺得心頭不安的很。
秦姝兮扶好宋莊毓,清眸中泛起一絲決然。
“娘親放心,姝兮不會有事的,您聽我的,先在家中安坐,姝兮去趟宮中,稍後就回來。”
宋莊毓隻能點頭,又用力捏了捏秦姝兮的手,“有什麽事你都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你爹爹、還有二叔,都在朝中呢,他們定會幫你的!”
秦姝兮安撫好宋莊毓便起身去了宮中。
臨入宮前,她趁著宋莊毓沒注意,還特意從櫃子裏找到了當初爹爹送給她的外祖的手劄,上麵有宋太師親筆字跡。
但令秦姝兮沒想到的是,皇帝似乎真動了怒。
她到紫金殿的時候,殿內一片冷肅,百官們各個俯首恭敬的立著,大氣也不敢出。
十一皇子在府裏,北盛澈筆直的站著,秦意之直接被調走了。
入宮前,她問過隨行的小太監,秦意之去處理軍中事務,並不在殿中。
這樣的巧合,未免讓人覺得心慌。
一股不安蔓延上心頭,秦姝兮一身秀麗宮裝,穩步踏入大殿,舉止之間從容有度,一雙古井般的眸子幽深而堅毅。
今日是為外公翻案的最好時機,成敗在此一舉!
“兒臣拜見皇上。”
秦姝兮朝皇帝行禮,上方便傳下皇帝極有威壓的聲音,不怒自威,“譽王妃,怎麽就你一人來了?朕明明傳了宋夫人一同來見。”
秦雍見宋莊毓沒來,心口猛地提起,手心都冒了冷汗,眸色轉了轉,也不解的朝自家女兒看過去。
秦姝兮恭敬道:“回皇上,母親今日出來之時,突感腹痛不知,恐怕是要生了,兒臣擔心中途有什麽意外,恐辱聖目,便沒讓母親前來。”
皇帝聽此,心中不滿更甚,卻便沒再追究,畢竟婦人生產之時,若強來,未免太過不近人情。
“若如此,便罷了,你先起來吧。”
秦雍的臉色卻是一暗,宋莊毓的產期還未到,姝兮怕是在找借口,為何要找借口,她要做什麽?
秦雍也跟著心頭不安起來。
秦姝兮謝過皇帝,起身立於大殿之中,便感覺有目光自四麵八方投來,有的惋惜,有的幸災樂禍,複雜無比。
這時,皇帝深深的看了秦姝兮一眼,冷峻的眉眼間透著一股寒霜,不怒自威。
“譽王妃,朕叫你來,是因為大理寺最近出了一樁案子,此事與你外祖太師宋崎的陳年舊案相關,而且,告禦狀的人,在審訊中表明,他是認識你的,且見過你,可有此事?”
皇帝說話間,秦姝兮便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從帝座上傳來,從四麵八方籠罩著她。
秦姝兮抿唇,字音清晰,“回皇上,確有此事。”
皇帝心中一下便不快起來,這個譽王妃,竟然在暗中調查她外公之事,虧他待她不薄,她卻置疑他的決策。
她做了這麽多事,難道是為了給文字獄翻案不成!
秦姝兮的話音落下,秦雍臉上頓時呈現死寂般的衰敗。
這丫頭,怎麽一聲不吭的查起這個事來了,這可是皇上的逆鱗!
完了,完了!
秦雍隻覺得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隨時有可能侯府滿門抄斬了!
秦雍心口剛湧起一震驚惶,便聽皇帝威嚴無比的問向秦姝兮,“是你自己交代,還是等朕來問你?”
秦姝兮抿唇,再抬眸時,眼中一片清冽。
“回皇上,姝兮自己說。姝兮之所以查文字獄之事,實在是因為,姝兮與母親都被此事困擾已久,外界看母親的時候,總覺得母親是逆黨遺後,言語和神色中大多輕蔑,母親也常常為此難以釋懷。”
“但姝兮聽聞,外公宋崎是當朝太師,為官時清廉,忠君,愛國愛民,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又加上母親如今懷孕,日後的孩子更是侯府嫡子,姝兮不想弟弟一出生,便被掛上逆臣遺子的名號,是以,大膽調查了當年之事。”
“的確是膽子很大!”皇帝冷冷的睨著秦姝兮,聲音都透著冷寒之意。
他雖喜歡這個兒媳,而且依照她所言,調查此事,也算是有理有據,但他就是越聽越覺得憤怒。
仿佛一團怒火在不斷的衝擊著肺腑!
“告禦狀的人是書房的老板許衍,他提供了一份陳梓岷留下的遺書,表明陳梓岷的死是謀殺,你查了這麽久,查到了什麽,可有什麽證據?”
秦姝兮忽然抬起一雙清冷的眸子,騰出陣陣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