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你才是容妃之子
他白皙的皮膚露了出來,腰腹間一片月牙狀胎記十分明顯,映入秦姝兮眼眸。
章寒克製住自己的慌亂,道:“譽王妃,你可還有事?”
秦姝兮看到麵前男人腰間的胎記,腦中的疑慮漸漸打消,旋即道:“是我誤以為落下了東西,打擾殿下了。”
話落,秦姝兮轉身離開。
秦意之與章寒相視一眼,皆是身上冒出了冷汗。
章寒鬆口氣,還好主子提醒過他腰間的胎記,必要時可以出賣皮肉,不然就要露餡了。
秦意之跟上秦姝兮的步伐,故作不知的問道:“姝兮,你剛才怎麽了?”
秦姝兮轉眸,對上秦意之的眼,問道:“你平時和北慕宸相處也是這般冷淡嗎?”
秦意之故作輕鬆的一笑,搖起扇子來,“屬下和上級,不就該如此麽,否則,你還真以為我敢去調戲他?”
秦姝兮斂起眼中懷疑,抬步向前走去,“沒什麽,應該是我多慮了,先回吧。”
秦意之緩緩舒了口氣,一顆忐忑的心這才放下些許。
雖然今日算是過去了,可他這樣,還能騙她多久?
兩人從雅閣出來,一路來到迎春樓的密室之中。
上一次她來這密室,是來看被玄凜抓住的高柱的,沒想到時隔半年,這暗室已經被打通,大變樣子,甚至又加強了布置,但從陳設上看,這暗牢似乎已有十年之久。
迎春樓暗牢修建得極其隱蔽,七繞八繞之後才來到地下一處入口。
秦姝兮打量著四周,這裏的排布,簡直與容妃殿中那個暗道如出一轍。
“小心腳底下。”秦意之見秦姝兮四處打量,不由啟唇提醒道。
秦姝兮才發現,這暗室中,腳下還設置了不少機關,北慕宸建造此地時,怕是也沒少費心思。
隻不過,秦意之對這裏幾乎是了如執掌。
從迎春樓建立怎麽也有十年,那個時候這個暗室應該就是存在的吧,難道那時候秦意之就已經和北慕宸“勾結”在一起?
秦姝兮胡思亂想間,秦意之已經拉住她的手,將她帶到關押著薑成嶺的暗牢前。
為了防止薑成嶺亂跑,北慕宸特意命人將薑成嶺關建造一間鍍金般的牢籠,將他的四肢都牢牢固定在上麵。
牢籠裏的人,蓬頭垢麵,但棱角分明的輪廓已經顯現出來,一雙黝黑的眼睛透著森森的防備,臉上那顆用來遮掩身份的大痣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秦姝兮一眼認出,這就是薑成嶺。
薑成嶺聽到步伐聲,警覺的看向來人,聲音低沉渾厚,“你們是誰,為什麽抓我!”
幾個月前,他察覺有人在查當年的事情後,就一直在逃,好不容易入了京都,卻被暗中一股勢力盯得死緊,他一路易容逃竄,甚至化身為最下等的奴仆,卻還是被人抓住了!
然後就被關押到這處暗牢之中。
他猜到跟十三年前文字獄的事情有關,但隻要他不承認,也沒有人能拿他如何!
秦姝兮上前,走到牢籠前,清眸中閃過一道寒芒,道:“你當真不知為什麽被抓?那你這幾個月在京都躲什麽呢?還是在等著太子或者皇後來救你?”
“什麽皇後太子,我就是一個劃船的漁夫,來京都混口飯吃而已,被你們莫名其妙的抓來了,我告訴你們,私自建立牢房是死罪,等我出去,立刻去官府告發你們!”薑成嶺氣勢洶洶的說道。
秦姝兮一眼看透他的虛張聲勢,淡淡勾唇一笑,“既然能抓得了你,你覺得,如果你不坦誠點,還有機會再出去嗎?”
薑成嶺黑眸一轉,閃過什麽,卻攥拳克製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
“很簡單,告訴我十三年前文字獄的真相,我保你一條命。”秦姝兮的目光落到暗室中的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坐下,一副極有耐心的樣子。
秦意之也跟著走過去坐下,抱著胳膊看戲起來。
看著自家媳婦審人,倒是有趣的緊。
薑成嶺慌了一下,很快就鎮定下來,繼續否認,“什麽十三年前,什麽真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既然這樣,那我幫你說說看?”秦姝兮勾唇一笑,黑眸篤定的望著他,一字字道。
“你本名薑成嶺,是皇後的親戚,因為十三年前的舊事,不得不化名江河,隱姓埋名。”
“十三年前,當朝太師宋崎被人告發,在詩集書卷中寫了暗諷朝廷之事,引發了文字獄風波,甚至連累了九皇子母妃,後來,宋太師一族皆死於文字獄一案,沒過多久,主審此案的大理寺卿陳舟也死了,殺陳舟的人,是一名大內高手,名叫高柱。”
“後來,高柱被我們抓住,給了我們一個宋太師當年認罪書一角,我發現,這認罪書上的字跡和宋太師本人的字跡完全不一樣,是有人陷害了宋太師!”
“根據我手中掌握的資料,陷害宋太師的人叫做陳梓岷,他也是當時小有名氣的書畫家,最擅長臨摹字跡,便是他臨摹了宋太師的字跡,偽造了宋太師的認罪書,但沒有多久,陳梓岷就病死了。”
“再後來,我們查到陳梓岷是被人下毒而死,並非病死!在這之前,隻有你行跡最為詭異!”
秦姝兮眸色瞬間一凜,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力量感,“當初,讓陳梓岷去模仿宋太師字跡的人是你,也你給他下的毒,殺了他偽造成土匪禍害死的,是與不是?!”
薑成嶺沒想到,竟還有人能將十三年前的事情查的這麽仔細,這麽清楚,簡直就是還原了十三年前的曆史!
他看向秦姝兮,卻被她幽涼宛若古井一般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很快便掩飾起來。
“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你說的這些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旁的秦意之笑了下,聲音慵懶卻透著寒意,“看來,這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既有本事抓你,自然也有本事讓你開口。”
秦意之話音落下,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扣著薑成嶺四肢的地方忽然勒緊,疼痛從四麵八方來襲。
薑成嶺痛得驚吼起來。
“你們這是想屈打成招!當年的事情跟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意之捕捉到他話裏的漏洞,幽然笑了,“這麽說,除了當年的事,其餘的事,你還是知道不少的——關於陳梓岷的事情,你參與了多少?”
那機關始終未停,薑成嶺的手腕都要被勒斷,周身暴汗,疼的瞠目欲裂,“我不會說的!你們敢動用私刑,皇後不會放過你們的,皇後一定會救我的!”
“皇後救你?皇後都自身難保,癱瘓在床,如何救你?”秦姝兮起身抬步上前,冷冷的睨著他道。
“不僅皇後落難,你的族人少將軍薑政謀權篡位,已被大將軍親手誅殺,將軍府大權旁落,太子尚不能自保,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誰還能救你?”
“什麽……不可能!”薑成嶺眉峰緊攏,冷汗涔涔的看向秦姝兮,“皇後和將軍府怎麽會自身難保!”
秦姝兮唇角勾起,劃過一絲冷意,“那是他們野心太大,動了不該動的心思!這些消息我沒有必要騙你,若你不信,我不介意陪你在等幾天,隻不過,你能不能熬過這裏的機關,可就說不準了。”
“這暗牢構造複雜,根本沒有人能進得來,你在這裏就是關上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薑成嶺的臉色迅速衰敗下去,“怎麽可能,皇後和將軍府要倒台了……”
如此一來,他的靠山豈不是要沒了!
秦意之幽幽起身,扇子一搖,俊美的臉上笑得饒有深意。
“還有時間猶豫,看來是不夠疼。”
說話間,秦意之手上又摸上暗牢中的另一處開關,霎時間,那鐵籠帶著薑成嶺就天旋地轉的晃動起來。
與此同時,鐵籠的四周延伸起許多細密的小刺,一根一根紮進他的手指。
薑成嶺疼的驚呼起來,鐵籠稍微停下,秦意之靠近他,笑得如妖孽一般,“現在清醒了嗎,要是不夠,本王慢慢陪你玩。”
薑成嶺這才透過空隙,看到秦意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半明半暗間,他一陣恍惚,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與當初宮中的容妃幾乎是有六七成相似,尤其是那深邃立體的五官,還有那雙流光瀲灩的眸子,一樣的魅惑人心。
薑成嶺渾身一僵,顫抖著道:“你、你和那個人怎麽這麽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