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雖然比她高,但是看臉龐的話,年齡要小。
不過,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在那裏。
柳憑闌現在要是不尷尬的話那是假的。
“你是誰?”柳憑闌問。
男生冷哼一聲:“不好意思,我不和沒教養的村姑說話。”
柳憑闌瞪大眼睛,忽然笑了。
怒極反笑是什麽意思?就是你出身書香門第,但是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你冠上這麽一個“村姑”的頭銜。
想必不會有比這更讓人覺得難堪的事情。
“這位小兄弟,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位可不是什麽村姑,這可是咱們赫赫有名的柳大小姐,書香門第出來的人。”剛才說話的幾個紈絝子弟中的一個出聲解釋。
麵前的男生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來是柳小姐啊……不好意思,沒聽說過!”
聽到男生前半句話還在得意洋洋的柳憑闌的表情,因為他的最後幾個字,而生生僵在了臉上,可以說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男生的眼神很無辜,他是真的沒聽說過什麽鬼的柳家大小姐。
他知道顧家,知道林家,知道賀家,但是這個什麽姓柳的,是真心沒聽過……
他很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小村姑,我是真的不認識你是哪一號子的人。”
柳憑闌簡直就要被他這樣雲淡風輕的語調氣得吐血。
她不認識麵前這個男生,但是人群中,明顯有人知道。
其中一個人趴在另外一個人耳邊說了幾句話,於是幾個人表情古怪地打量了一下男生,然後轉頭就走了。
幾個人全都離開,隻剩下柳憑闌和男生兩個。
男生沒有像他們一樣穿西裝禮服,身上是一身T恤休閑褲,與如今的這個環境其實有些格格不入。
柳憑闌知道凡是在京城舉辦的宴會,上邊的人都不是可以隨便招惹的,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會惹出什麽樣的麻煩,她狠狠看了男生一眼,自己也走了。
男生撇了撇嘴,露出一個很嫌棄的表情。
隨後他走向了希媚那個方向。
希媚聽見了他走過來的腳步聲,然後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坐下。
能來這個場合的,想必都是有身家背景的。
希媚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很多比較成功的男性,他們對自己配偶的要求也會高一些,比如說是外貌條件,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他們的後代,外形上大多很出眾。
所以希媚對於樣貌好看的人,早就見怪不怪。
男生大大咧咧地坐在希媚對麵,直接打量著她。
雖然也是上上下下的看,但是眼神中並沒有任何猥褻不敬的意思。
“你比那個村姑可強多了。”這是男生的第一句話。
希媚知道她說的是柳憑闌。
“看看那個村姑,花枝招展的,我還是覺得你這樣的打扮順眼一些。”
希媚笑了笑。
“你叫什麽名字?”男生問。
然而希媚並沒有回答。
“嘖嘖,你真有個性。”男生一隻手轉動著另外一隻手腕上的手表,眼睛還是看著對麵的希媚。
這個女生真是……自己和她說了這麽好幾句話,她居然一聲不吭。
但是男生並不覺得她沒禮貌,而是覺得她這樣反而很有個性。
就是那種很高冷的感覺。
“宴會真麻煩,不知道為什麽好多人都熱衷於這個。”男生癟著嘴巴開始抱怨,“如果不參加的話回家又要被揪耳朵,你說說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我都這麽大了,他們一有個什麽不高興的地方還是會揪我耳朵。”
這個抱怨的語氣卻是是萌萌噠,這麽聽著希媚是真的忍不住想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還有梨渦。”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臉,“很巧,我也有。”
看他的外表,應該不是那種話比較多的類型,而且他展示了自己的梨渦之後,又重新板著臉,做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我今年十八歲,你應該還沒我大吧?”男生問。
希媚摸了摸臉,這是在間接誇自己嫩麽?
“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啊,你說句話好不好?”男生伸了懶腰,真是太高冷了這人。
希媚隻得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對不起,我不會說話。”
男生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卡在了嗓子裏。
“呃……哦……實在是抱歉。”男生連連擺手,“我不知道,實在是對不起。”
希媚已經習慣了別人知道自己是個啞巴之後這樣驚慌失措的模樣。
無所謂的啦。
“那個……我還有點兒事,我先走了。”男生站起來摸了摸頭發,可能覺得比較尷尬,“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我很喜歡你給我帶來的那種感覺。”
男生離開的那個背影就像是落荒而逃。
希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自己是一個啞巴的這個真相,就這麽嚇人嗎?
男生走到一邊,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真是嘴欠,什麽不好去戳人家女生的痛處,本來兩個人還能再嘮一會兒,他現在都沒臉再在那裏呆著了。
狠狠自責了一番,男生這才想到,別說聯係方式了,連個名字都沒有交換一下。
他回過頭一看,那個沙發早已是空空如也。
媽的,仙女麽,說消失就消失了?
男生歎了口氣,四十五度角很憂愁地仰望天空,想著自己應該擠兩滴淚,來祭奠自己那曇花一現的好感。
希媚是被秦逸揚給帶出酒店的,可能因為酒喝的比較多,所以他身上還有那種淡淡的香檳味。
夜風一吹,整個人霎時間都清醒了起來。
秦逸揚上了車,希媚卻在外邊站著沒有動。
“怎麽了?”他柔聲問。
希媚打出一行字:“你喝酒了,我來開車吧。”
秦逸揚笑了:“你沒喝麽?”
“幾口而已。”
“算了,我叫司機來吧。”秦逸揚從駕駛室上下來,坐到了後邊,還有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希媚坐上去之後,秦逸揚一隻胳膊直接撣在了她的肩膀上。
由於禮服是露肩的,所以希媚直接接觸到了他的肌膚。
不適應的感覺隻是一瞬間,然後歸於平靜。
“今天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他問。
希媚搖頭。
“我聽說柳憑闌說了一些對你很不好的話,對不對?”
宴會上但凡有個什麽風言風語,都藏不住,所以傳入他耳中,希媚也不覺得驚訝。
“我會處理的。”他如是道。
希媚想說無所謂,她不希望秦逸揚把心思花費在這些可有可無的人身上。
車子緩緩啟動,希媚看著外邊的夜景。
忽然秦逸揚靠在了她肩膀上。
希媚沒有動。
這幾天他確實是很忙,想必很累。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整個車廂安靜得可以,但是莫名溫馨。
車子轉了幾個彎,秦逸揚忽然出聲:“別去大院了,去秀江南。”
前邊的司機立刻答應,轉道。
這裏離秀江南不是很遠,秦逸揚下車的時候對司機道:“明天早上不必來接我,到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司機開車離開。
秦逸揚還是攬著希媚,身上的一部分重量壓在她身上。
他沒有喝醉,但是就是喜歡她支撐著自己的這種感覺。
開門的時候,希媚條件反射往對門看了一眼,不知道林恩駿回來了嗎?
秦逸揚看到了她的眼神,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你打算告訴他嗎?”
希媚點點頭,又搖搖頭,其實自己也很糾結。
“告訴他也沒關係,那孩子心大得很,他會接受的。”
是自己親生的弟弟,雖然兩個人從小不怎麽親近,但是血肉親情當然不可磨滅。
希媚覺得自己應該挑一個比較合適的時機去說,不然要是嚇著孩子可就真的不太好了。
進了房間之後,秦逸揚坐在沙發上,希媚去燒水。
秦逸揚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隻手撣在眼睛上擋住了光線。
“來這裏坐。”聽到她走出來,秦逸揚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希媚剛走過來,就被他直接拽住了手腕,然後用力一扯——
希媚直接撲在了他身上。
她還來不及掙紮,秦逸揚卻緊緊按著她,將她按在自己胸口。
“我剛才看見有人和你說話。”他的聲音很低,很沉,仿佛是從胸腔裏邊傳出來的,“是誰?”
希媚想了想,不太確定是不是剛才那個男生。
她也不知道是誰啊,名字都沒有留下。
“我很不喜歡看你對別人笑。”秦逸揚兀自道,“也不喜歡他們去找你說話,非常不喜歡。”
這人吃醋了。
這是不是也管的太嚴了點兒?就是說句話而已啊……
不對,是別人和她說句話,她可是什麽都沒說過好吧?
“今天對你說不好聽的的那幾個人,我會處理他們的。”秦逸揚眯著眼睛,“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希媚搖搖頭。
“不行,我非地給他們點兒教訓,我秦逸揚的人,他們也敢詆毀麽?”
希媚發現自己總是很輕易被他說得臉紅。
“明天是禮拜三對吧?那中午去和楊薇夫婦吃飯之前……”秦逸揚停頓了一下,“我們去領結婚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