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家賊難防
唐嬌等頭發幹了就睡下了。
次日一大早起來，吃完早飯就去了織造坊。
明氏晚來了一會兒，臉色不怎麽好。
她進來時唐嬌就看到了。
“娘可是身子不舒服？”唐嬌問。
明氏搖頭，遲疑了一下說：“最近天氣冷，我想著我那庫房裏麵還放著兩匹當年陪嫁的皮子，想著拿出來給你們姐弟做過冬用的套袖，今早打開庫房，找了好一番沒找到。”
唐嬌放下手裏的梭子和撥子，“可是漏找了地方？”
明氏搖頭，“那皮毛是上好的狐狸毛，你外祖母當年都沒舍不得用，我仔細鎖在一個紅木箱子裏的，今日打開裏麵沒有，幾匹陳布也不見了。”
“是府裏鬧了賊？”
“不應當啊，我那庫房裏更貴重的東西倒是還在。”明氏不解。
“我覺得娘您還是回去把當年陪嫁的單子拿出來，讓人好好清點一番庫房，看看還少了其他東西沒。”
明氏又是一番猶豫，“不用吧，又不是什麽大事，清點一番挺費功夫的。”
唐嬌瞧明氏這迷糊的樣子頗有幾分無奈。
“娘，我問你，你那庫房的門鎖壞沒壞？”
明氏搖頭？
“那你存放皮子的箱子鎖頭壞了沒？”
明氏依舊搖頭。
唐嬌拍手，“這不得了，那是您的庫房，在鎖沒壞的情況下東西不見了，那指定是府裏的人偷的。”
“您要是不把這賊人抓出來，日後指不定還要偷走您什麽東西呢，那些可都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給您的嫁妝，也是您的念想，您難道想看這賊人動兩位老人家的心意嗎？”
明氏咬唇，“那我回去瞧瞧。”
明氏匆匆離開。
她脾氣向來好，平日裏下麵的人犯了大錯也不嚴罰，導致在府裏沒甚威嚴。
如今庫房東西失竊，肯定是內賊。
唐嬌不放心，喊來了胖丫讓她跟著明氏一同回去了。
午飯唐嬌是在這邊吃的，下午胖丫跑了回來，撅著個嘴臉色不好。
“怎麽，誰給你氣受了？”
胖丫哼了一聲做到唐嬌旁邊的板凳上。
“奴婢不是跟著夫人回去清點庫房了嗎？不清點不知道，這一清點竟然發現不見了好多東西，夫人就把她院子裏的下人都詢問了一番，您猜怎麽著？”
唐嬌一邊做著緙絲，一邊問：“如何？”
“是春嬸兒！”
唐嬌詫異，停下來看著胖丫，“你確定？”
胖丫努努嘴，“夫人庫房的鑰匙平日裏是她掌管，東西不見了除了她還能是誰？她還死活不承認。”
唐嬌擰眉。
她想到了平日裏和春嬸兒走得近的人。
又想到了二房那邊近些時日寬裕的日子。
昨日她還納悶二房哪兒來的銀子養多出來的兩張嘴。
原來在這兒呢！
“或許真的不是春嬸兒。”
“小姐怎的也幫她說話。”
唐嬌無奈，“我幫她作甚？你想想，春嬸兒她一家子都在唐府做事，她若幹做偷摸之事，可是把她男人和兒子都連累，你說她有那個膽子嗎？”
胖丫想了想。
春嬸兒雖然是一個碎嘴的，但膽子不大，還頗有幾分畏畏縮縮。
胖丫泄了氣，“那還能是誰啊，夫人都快氣哭了。”
唐嬌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府。
這些下人知道明氏不會嚴懲，自然不說實話。
而且，這事涉及到二房，有唐九德給二房撐腰，明氏又拿不出來那個氣魄。
匆匆回了唐府，人還沒走進明氏院子，就聽到了春嬸兒的哭聲。
唐嬌進去就瞧見人跪在院子裏，一口一個冤枉，旁邊的下人低垂著腦袋也不敢說話。
唐嬌走過去，春嬸兒立馬跪行兩步。
“大小姐，您給奴婢做主啊，真的不是奴婢偷得，就算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動夫人的陪嫁啊。”
一把鼻涕一把淚，到真是一副委屈模樣。
“你先起來說話。”唐嬌把她扶起來。
春嬸兒避開唐嬌的手，磕了兩個頭，“小姐若是不給奴婢做主，奴婢就跪在這裏不起來。”
唐嬌看了她兩眼，隨後退開了兩步。
“既然你想這般，那就這般跪著回話吧。”
春嬸兒哭聲有一瞬間的停頓。
“你問，我娘存放嫁妝的庫房鑰匙可是你掌管？”
春嬸兒顫抖著嗓音應“是”。
“那這鑰匙你一般存放在何處？”唐嬌又問。
“就放在夫人妝奩旁邊的匣子裏。”
“你可有把鑰匙借給過旁人？”
春嬸兒想了想，支支吾吾的說：“沒有，那串鑰匙除了庫房的鑰匙，還有夫人院門鑰匙，奴婢哪裏敢借給外人啊。”
她跪著，唐嬌瞧不見她的臉色，卻也看得見她手指的小動作，那分明就是不安。
“是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如何回答。”
唐嬌聲音淡淡，可在春嬸兒聽來卻像一把錘子一樣砸在她的頭頂。
她這下是徹底慌了。
但是，把那人供出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她猶豫了一番，“奴婢真的沒有……”
然後她就聽到唐嬌一聲嗤笑打斷了她。
“我瞧著你不僅是不想讓自己好過，連帶著你兒子和你男人的死活也不顧了。”
春嬸兒頓時嚇得渾身癱軟，匍匐在地，“奴婢，奴婢知錯了，求大小姐別怪罪到我男人和兒子身上。”
唐嬌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已經晚了，我方才給你機會你做什麽去了？”
說著唐嬌撇下她抬腳往屋子裏走，春嬸兒腦門上已經是淋漓大汗，慌忙去抓唐嬌。
唐嬌一揮衣袖躲開她的觸碰，胖丫也把她攔下。
唐嬌掃了一眼院子裏戰戰兢兢的下人，冷聲道：“你們既然是這個院子的奴婢，就得認清自己的主子，吃裏扒外，留著有何用？”
一眾人何曾見過這樣的唐嬌，嚇得噗通跪下。
“把她拉出去發賣了。”
院子裏兩個小廝對視一眼，卻又不敢上前。
春嬸兒畢竟算是他們院子裏的管事，以前掌管著他們所有人，他們不敢對春嬸兒如何。
唐嬌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