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日不在
今日中秋，正好趕到舅舅過來，明氏早早就去了廚房操持，唐嬌也在旁幫襯著。
天色還沒暗時，府裏就掛上了各式各樣的喜慶燈籠。
明渠成帶了一馬車的禮物，大多數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給她和明氏的，剩下明渠成分給了府裏的下人。
胖丫也分到了。
其實胖丫應該說是明家的丫鬟，是當年外祖母買給她的。
同她一樣，胖丫也是八年前才來碧城縣，對江南懷著深深的思鄉之情。
僅僅是一對江南樣式的絹花就足以讓她高興。
收拾好了晚上的吃食之後唐嬌打算回去換身衣服。
胖丫戴上了絹花，跟在唐嬌身後念叨著江南那些人。
主仆兩人說得盡興，在前邊拐角一個沒注意差點就撞到迎麵走來的人。
唐嬌被來人拉住了胳膊，等她站好對方也收回了手。
“好好走路。”
“哥哥？”唐嬌尾音都是上揚的。
隻是看清陳培堯的裝扮她頓了一下。
隻見他從頭到尾一身黑色，就連披風都是暗色的。
“哥哥這是要外出？”
陳培堯淡淡應了一聲。
唐嬌見他臉色不是很好，雙眼也甚是沒光彩。
“可是身子不舒服？”
“哥哥知道嗎，我舅舅過來了，前幾日我同你說過，晚宴舅舅也在，到時可不能少了哥哥，哥哥別出去了，我讓人請大夫過來。”
她仰著腦袋，大眼睛裏都是期待。
陳培堯看著她這模樣，神色有些許掙紮，可片刻之後，他還是道：“不是看大夫，我有事要去處理，先走了。”
頓了一下，他又道：“晚上不用等我。”
話落，他和她錯開身子抬腳往外走。
那疏離的姿態瞬間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剛認識那一會兒。
唐嬌張了張嘴想喊住他，可看著他的背影，她又閉上了嘴。
“大少爺這是怎的了？好像不高興啊。”胖丫嘟囔。
連胖丫都看出來了，唐嬌又如何不知？
陳培堯有事要做，晚飯都不一定回來，虧她還做了他愛吃的菜呢。
壓下去心裏那一點失落，唐嬌收回視線繼續往自己院子走。
不來拉倒。
簡單收拾了一番唐嬌去了前院。
已經熱鬧了起來。
唐嬌他們幾個小的挨個給長輩行禮問安，隨後找了位置坐下。
唐不凡沒見過明渠成，對這個舅舅陌生的很，所有心思都在吃的上麵。
倒是唐閔，熱情的給明渠成倒酒，舅舅長舅舅短的，比唐嬌這個親外甥女兒都主動。
還有周大壯，今日他也沒回他家，這會兒坐在席麵上，那雙眼睛飄來飄去，和周氏一樣也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麽。
飯間有唐九德和唐十安在，桌上的氣氛就沒冷下來過。
酒足飯飽後，唐九德兄弟兩人已經喝多了，被下人帶回去。
時候也不早了，其他人也都散了，明渠成這才有機會和明氏說話。
兄妹兩人坐在偏廳榻上，唐嬌和胖丫守在旁邊，聽著他們用鄉話聊著家中事情。
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陳培堯身上。
“席間也沒見那個孩子。”明渠成說著，語氣有幾分不悅。
明氏神色微暗，“沒來也好，他身子弱，這幾日降溫，許是又病了。”
“竟是如此沒規矩？事先沒跟你這主母說？”
明氏動了動嘴，“我哪裏管得了他啊，夫君他不讓我插手那孩子的事。”
“從前我就看唐九德不是什麽清醒貨色，若是知曉他和歌姬有孩子，當年我說什麽也不讓你嫁給他。”明渠成氣憤。
明氏一聽這個卻又下意識地替唐九德說話，“其實，夫君他待我挺好……”
“好什麽好？你都這般年紀了怎的也不見你長點心眼兒？”
“飯桌上你沒瞧見嗎？他有意讓他那侄子在我麵前長臉，我提到嬌嬌婚事他愣是轉開話題，還有不凡，不凡今年才啟蒙？聽他那意思他還覺得早！他花在他弟弟家的心思都比你們身上的多。”
唐嬌很難不讚同，忍不住點頭。
明氏張張嘴，想替唐九德說話卻發現也什麽好說的。
明渠成無奈歎氣。
“前頭有一個出色的庶子，後頭還有偏向的弟弟一家，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多艱難？”
“不凡小還好說，可嬌嬌已經到了議親年紀，你還指望著他能給嬌嬌找一個多好的人家？”
明氏低垂下了腦袋，猶豫了一番還是把上次周氏算計唐嬌的事說了。
明渠成氣得拍桌子。
“混蛋，一家子混蛋！”
“你也是糊塗，若不是嬌嬌機靈，你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嗎？”
唐嬌看明氏難過，坐到她身邊安撫她，又跟明渠成說：“那件事我哥哥也幫了我，其實他對我挺好。”
明渠成才不信，“萬事留一個心眼，他不是跟你一起長大，能有多深的感情？怎就無緣無故對你好。”
“舅舅放心，我心中有數。”
明渠成無奈歎氣，“方才聽你娘說你在做緙絲生意？”
“是。”
“今日晚了，明日讓我見見你的手藝，畢竟是咱們明家教出來的，可別讓我失望。”
唐嬌笑著，“手藝自然是趕不上舅舅，舅舅不妨多住些時日，也好教教我。”
當初收到舅舅要來的信她就有這個打算。
舅舅緙絲技藝深得外祖母傳承，若是能指點她一二，那是最好不過。
這晚上唐嬌陪著明渠成和明氏聊到了很晚，還喝了一些酒，被胖丫扶著往後院走時腳下都有一些不穩。
走了一路，被冷風一吹也清醒了許多，在經過陳培堯院子時看到裏麵還亮著燈，她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