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開眼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林小雨就給葉楓來了電話，根據葉楓發過去的視頻，林小雨拜托技術部的人查到這個男人最終到了濱海工職院裏麵。
學校的監控沒辦法再查，所以線索也就在這裏斷了。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這裏用的是蠱術，警察去也沒什麽用。”葉楓道，“我去查就可以了。”
“好吧。”
隨後掛斷電話，夏詩涵因為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所以隻有九藍和葉楓一起去了。
在車上的時候葉楓問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男人應該是把絲襪給了一個女孩。
如果還能遇見的話，你能認出來自己的絲襪嗎？”
九藍搖了搖頭，“現在是冬天，除了我們這些每天在辦公室的，誰還會隻穿一個絲襪在外麵走動？
如果真的有人對我下蠱的話，那個女孩一定是將絲襪穿在褲子裏麵的，不會露出來。”
葉楓點點頭，九藍說的沒錯。
“雖然我看不到絲襪，但是如果真的和葉哥哥說的是用蠱的話，我能察覺的到。”九藍道：“這是我自小受的訓練，如果一個人身上有蠱，我一定會知道。”
“那就行。”葉楓點點頭，同時加快了開車的速度，到了那濱海工職院的時候，正是上課的時間。
葉楓和九藍找到一個座位坐下，看著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學生，九藍不停的看著。
她的耳朵極度的靈敏，察覺蠱的能力也是如耳朵一般的靈敏，如果這人群裏麵有蠱的話，她一定能察覺出來。
“葉哥哥。”九藍小聲喊了一聲，指著一個穿著白色高領毛衣黑色皮裙厚絲襪抱著課本的女孩。
葉楓點點頭，他走過去，站在了這個女孩麵前，把這個女孩嚇了一跳。
靠近這個女孩之後，葉楓果然察覺到這個女孩的身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臭味，這個臭味和九藍身上的完全一樣。
依靠應物，這臭味已經很淡了，如果不是靠近她和葉楓開啟了二品轉通的話，恐怕根本察覺不到。
“你好，我叫葉楓，想跟你談談。”葉楓說道，“關於，那個孩子。”
這後半句是根據九藍看到的東西來推測的，果然這個女孩一聽孩子，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昨天，有個男人給了你一套黑色的絲襪對吧。”葉楓一看正確，繼續攻心。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男人一定說的是黑色的絲襪可以幫你解除那個孩子對你的追殺。
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那黑色的絲襪不單不能解除你身上的詛咒，還會連累另外一個女孩死亡。
我想，你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葉楓說著，撩開了自己的長袍，露出了自己的法術腰帶。
那個女孩看著葉楓的腰間緊緊的咬著嘴唇，最終說了一句，“好吧。”
葉楓點點頭，招手讓九藍過來，帶著這個女孩找到了一處安靜的咖啡廳，路途中，葉楓知道這個女孩叫做餘翠寒。
“對不起，也不是我想要這麽做的。但是那個男人找到我，說隻要我穿著他給的那絲襪，就一定能讓我睡個好覺了，所以……”餘翠寒說著，有些抱歉的看著九藍。
“你穿著呢嗎？”葉楓還是想確認一下。
餘翠寒點點頭，脫下鞋子將那厚絲襪向上卷了卷，露出了黑色的絲襪。
九藍對葉楓點點頭，這絲襪是個名牌，不像是一個學生能夠買的起的。
應該是自己的無疑。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那個沒有眼睛的嬰兒會纏上你？”葉楓問道。
纏上餘翠寒的，一定和現在纏著九藍的是一個東西。
餘翠寒忽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深呼了一口氣：“葉天師，您必須保證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放心吧。”葉楓點點頭，“我也隻是想救我的朋友，沒必要到處去宣揚你的事情。”
這個女孩看了看周圍，確信沒有認識的人和沒有人注意自己之後，才開始緩緩的說了起來：
“我今年大三，和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我也希望自己有一段愛情。
在大一的時候，這段愛情真的來了，我遇見了個男孩，最起碼，在當時我還是非常愛他的。
大二的時候，我為短暫的歡愉付出了代價，我去做了一次人流。”
餘翠寒說到這的時候，葉楓心中道了一聲果然，那個嬰兒，是纏上母親的嬰靈！
“當時他也在我旁邊，握著我的手。
他扶著我走進手術室，那不是個大醫院，因為我怕在醫院遇見熟人，他更害怕。
所以我們兩個人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偷偷摸摸地找了個小醫院，一個外表看上去破舊，裏麵看上去更破舊的醫院，所以收費比正規的醫院手術要便宜一半。
在我進去的時候，等候室的長木椅子上還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孤獨一人，看上去也是個大學生，我當時心中還想著，起碼我比她要好點。”
餘翠寒說到這，雙手不停的絞著。
葉楓歎了一聲，現在的大學生，還真的是不夠自愛。
“我到現在還記得，做手術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天很陰，很冷，很沉，仿佛就蓋在你頭頂一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手術室不大，隻有一張手術床，旁邊擺放了許多器械，在房間裏泛著冷光。我忽然畏懼了，因為我感覺到肚子裏的生命在拚命抵抗著，那天，我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般那種天氣環境下，也是最容易被邪惡的陰人利用的時間。
不過葉楓還是保持著耐心聽這個女孩說下去，如果隻是單純夭折的嬰靈，應該不具備做成蠱的資格。
“懷孕四個月，不能誘導了，隻能附加吸引將孩子弄出來，所以那個醫生為我做的是器械流產。
那種感覺，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冰冷的手術工具進入我身體的時候，第一感覺不是痛，而是一種撕裂的感覺，隨之而來的疼痛直接傳遍了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的身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手術過程我不想再回憶了，總之，我一直在手術室裏痛苦的尖叫著，那種叫聲連我自己都聽得嚇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葉楓冷冷的道了聲，餘翠寒羞愧的低下了頭。
“那個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你們兩個分手了嗎？”九藍忽然開口道。
“姐姐你繼續聽我講。
當手術結束的時候，他進來了，一臉的不安，甚至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我雖然虛弱，但神智卻很清醒，我一再要求看看從我身體裏拿走的那一部分血肉，醫生遲疑了下，叫護士抱過來給我。
當時的我特別驚訝，四個月的孩子出奇的大。
而且他已經有性別了，是個男孩，頭很大，我有種感覺，這個孩子如果真能生下來一定會很聰明很可愛。
當時我轉過頭，揮了揮手，眼淚無法自製的流了下來，護士又把孩子抱給了我男友，他顫抖著接過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把手伸向孩子的臉。
二十七周的胎兒才能把眼睛發育完全並睜開，所以，他現在是緊閉著的。我男友當時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用手把孩子的眼皮打開了。
我並沒有看到裏麵什麽樣子，但是他突然驚恐地把孩子往地上一扔，踉蹌的往後麵退，甚至人都摔到了地上，一邊用手指著那孩子，一邊打張著嘴巴，吐出幾個字來。”
餘翠寒對懷孕和孩子的事情了解的很深，應該是當初意外懷孕的時候查過很多資料了。
“他似乎嚇壞了，說那孩子的眼睛是黑洞。
我鄙夷地看著他，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現在我看來卻無比醜陋。
醫生走了過來，把孩子重新抱起來說當然是黑洞，眼睛又沒發育好。
好在我流血不多，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男友一直麵帶愧色地在床邊陪伴我，但等我能下地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手。
他沒有挽留，也很自然的答應了，這段愛情，就這樣和大多數人一樣，變成了記憶深處的一道疤痕，隻不過，我的比別人要重一些。
在分手後，其實我更痛苦，大量的喝酒，曠課，我以墮落的方式懲罰我自己，室友們在勸阻無效後開始遠離我，我成了真正的意義上的孤獨者。
這種日子持續了半年，一直到我聽到前男友自殺的消息，我才發現我應該要好好活下去，我應該懷著感恩的心情好好的活下去。
後來的我努力學習，現在大三也在準備考研，但是最近我卻是覺的，我的孩子找上我了。
一直有一個沒眼睛的孩子糾纏著我，我很害怕，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後來，我遇到了那個男人，他給了我一個黑絲襪，說隻要穿上，那孩子就不會再來了。
我穿上之後，昨天晚上，真的睡了一個好覺……”
餘翠寒很抱歉的說著，“可是，我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姐姐你，我很抱歉。”
這個女孩還是很懂事的，葉楓擺了擺手，“你也隻是被利用了，沒有什麽好道歉的。”
“葉哥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九藍疑惑的問道。
“那個嬰兒，被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