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秘密會見
十分鍾後，霍文東和龍敏兒來到一家名為“老邊廚房”的飯店。
這家飯店規模並不是很大，但是在鳳雲縣算得上是不錯的館子了。
霍文東一進門就看到大廳裏十幾張桌子座無虛席，而且現在還不是用餐的高峰期，就已經人滿為患，著實他感覺到驚訝。
“一個小縣城的飯店，怎會這麽多人？”龍敏兒蹙眉道。
霍文東立刻見大廳已經沒有座位了，就繼續往裏走，看到右邊還有開放式門廳，另一邊似乎還有空間。
“我們過去看看。”
說罷，霍文東便來到了門廳前掀起布簾往後麵看。
果然，後麵還有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偏廳，裏麵擺著六張桌子，還有兩張是空的。
“您二位用餐嗎？”
忽然間，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忽然從後麵走了過來。
霍文東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這個女人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身材稍微有點發福，一臉福相，白白胖胖的。
尤其是她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金項鏈，實在是讓人想不看到都很難。
“我們來吃飯的。”
“裏麵還有空座，去裏邊！”中年女人指了指偏廳裏的空桌，隨即便將霍文東兩人引了進去。
待霍文東坐下之後，中年女人便將一張塑封的菜單遞了上來。
這菜單打眼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雖然裏麵的紙已經有些微微泛黃，應該是塑封的地方有哪裏出了縫隙，但看得出來保持得很幹淨。
“您這菜單的樣式，看上去可是有年頭了。”霍文東說道。
中年女人手裏拿著記菜的小本子，爽快地笑了笑，“小夥在你還真有眼光，我們這家店都開了三十多年了，從我年輕的時候就跟我老公兩個人忙活，一直開到現在。”
霍文東聽罷眼睛一亮，問道：“你們居然都開了這麽久了，但縣城裏的人應該認識不少吧？”
“當然了，基本上隻要是在鳳雲縣住過的人，我都認識！外來人隻要過段時間我也就熟悉了。因為我們家的口碑算不錯的，所以基本上都是回頭客。一來二去也就熟得跟自己家人一樣。”中年女人說道。
隨即霍文東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拿給中年女人看了看，“那你認識這個人嗎？”
隻見中年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光是打眼一瞧就立刻說道：“嗨，這不是趙斌嗎？”
聽到從女人嘴裏說出這名字，霍文東心頭不禁暗喜。
早知道就先從飯店開始入手調查了！
“你對他很熟悉嗎？”霍文東繼續問道。
“不能說很熟悉吧，這小子平時挺內向的，上高中的時候每天都從我們店門口經過。是寄養在老趙家的。”
霍文東見這老板娘連這些信息都知道，心裏便燃起了希望。
“那您十六年前，有沒有見過這個人？4月10號。”
老板娘聽罷遲疑了片刻，在霍文東和龍敏兒身上打量了幾眼，問道：“容我問一句，你們到底是不是來吃飯的啊？”
經過老板娘這麽一提醒，霍文東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點菜。
“來一個魚香肉絲、麻醬拉皮、還有你們家這個特色滋味肉，再加兩碗米飯，要大碗的，還有兩瓶北冰洋。”
還沒等霍文東開口，龍敏兒便將菜單報了上來。
老板娘立刻把菜名記了下來，“好嘞您稍等！”
說罷，老板娘便轉身奔著後廚去了。
“哎！”
霍文東還想要叫住老板娘，沒想到她腿腳倒是挺麻利。
龍敏兒看到霍文東有些著急的樣子，便說道：“大神，等我們吃完飯再慢慢問，人家現在店裏正忙的時候，我們再耽誤人家，更何況我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先吃飯再說。”
霍文東覺得龍敏兒說得有些道理，自己急著辦案沒有考慮到老板娘的感受。
一轉眼半個小時便過去了，霍文東和龍敏兒兩個人吃飽喝足，便打量了一下外麵大廳的狀況。
現在正到了用餐高峰，老板娘那發福的身體在各桌之間來回穿梭動作都是很麻利。
霍文東一直想要找機會把老板娘叫過來問兩句，可她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
人家這麽忙，如果貿然打擾，實在是有些不禮貌。
無奈之下，霍文東兩人隻得一直等一下。
就這樣，他們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鍾，用餐高峰雖然剛過，但飯店裏已經明顯看到好幾張空桌了。
而此時的老板娘正站在櫃台後麵整理著賬單。
霍文東見機會來了，便來到了櫃台前對老板娘問道：“老板娘，買單。”
“哦，好的！”老板娘爽快地應了一聲，便簡單計算了一下菜單的價格。
“一共五十二塊。”
霍文東點了點頭，“倒是不貴。”
老板娘笑了笑，“我們家的優點就是實惠，價格雖然不高，走量，所以才一直有這麽多回頭客。”
“對了，剛才我還沒跟您說完。十六年前年，也就是2004年4月10號，您有沒有見過趙斌？”
霍文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機掃了櫃台的付款碼。
老板娘兩眼向上翻，仔細回憶了一下，“都這麽久了，我還真有點記不清了。趙斌上大學之後就離開了鳳雲縣，後麵我就沒怎麽見到他了。至於2004年……”
霍文東看著老板娘努力回憶的樣子，心中的那團希望之火仿佛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片刻後，老板娘搖了搖頭，說道：“這我真的記不清到底是哪年了，不過後來好像確實見到過他一次，大概也是在十幾年前，具體哪天我忘了。還是白天見到的。”
“那天他穿了什麽樣的衣服？您記得嗎？”
“一身灰色的運動裝。”
聽到老板娘的話，霍文東便跟之前從趙小麗那得到的信息進行了比對。
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她們兩個人描述的趙斌，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時間也大致吻合，很大概率應該就是同一天。
“那天是來到你的店裏，還是從門口經過？”
“來店裏！跟一個人吃了飯。”
霍文東聽罷頓時心頭一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那個人穿得黑漆麻烏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就知道他還戴了個黑口罩，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當時是趙斌先到店裏，然後那個人是後來的。我當時正在忙，也沒注意，等我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離開了。”
這個消息對霍文東來說十分重要。
因為這可以證明，趙斌當時外出途中有見過一個人。
從老板娘的形容來看，那個人把自己武裝得很嚴實，似乎在故意隱藏自己的樣子。
那個人會是誰？
趙斌隻是向他借錢嗎？
還是說有什麽東西要交給他？
老板娘說完這些之後，再沒有任何關於趙斌的記憶了。
之後便是聽說趙斌夫婦因為欠了高額賭債墜落自殺。
半個小時後，霍文東便和龍敏兒兩個人開始朝著龍潭市的方向折返。
該調查的線索已經都查過了，因為時間已經過得太久，很多線索都斷掉了，隻剩下4月10那一天，趙斌曾經跟一個黑衣男人見過麵。
至於他們見麵的真正目的卻不知道。
霍文東坐在折返的途中心裏一直在想，那個黑衣人到底跟趙斌是什麽關係。
關於那個黑衣人的線索也完全沒有，想找到他恐怕是天方夜譚。
時間讓太多的東西漸漸消失，罪惡也隨之被深埋。
“難道會是劉雲逸嗎？”霍文東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過很快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劉雲逸有說過，當時他們約的見麵地點是在龍潭市區裏，並不是鳳雲縣。
雖然趙斌回來的主要目的是跟家裏人借錢，但霍文東總之覺得，這似乎隻是一個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要來這裏見什麽人，或者送出什麽東西。
如果說趙斌真的到了走投無路又缺錢的話，為什麽不把市區裏的房子賣掉呢？
霍文東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裏麵疑點重重。
混亂的線索讓霍文東有些心煩意亂，下意識地往後視鏡上麵掃了一眼。
可是忽然間，他的視線卻又回到了後視鏡上，盯著後麵一輛白色轎車看。
霍文東記得，早上來到鳳雲縣的路上，就看到過這輛白色轎車，因為車標很好記，是一個去掉底座的三角形狀，所以可以確定是品牌是謳歌。
這個牌子平時在龍潭市就很少見，鳳雲縣就更別提了。
“放慢車速。”霍文東忽然說道。
龍敏兒楞了一下，順著霍文東的視線往後視鏡上麵看了一眼，隨即放慢了一點車速。
可當他們減速之後，後麵的車子卻也跟著減速了。
霍文東皺起眉頭盯著那輛車的車牌仔細打量，隱約可以看到上麵號碼的輪廓，跟白天的那輛確實是同一輛。
“怎麽會這麽巧？”
做警察這麽多年，霍文東自然不相信純粹的巧合這種東西，對後麵那輛車起了疑心。
“後麵那輛車有問題嗎？”龍敏兒問道。
霍文東繼續從後視鏡裏盯著那輛車，說道：“那輛白色謳歌，你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