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諜中諜
“可以，謝謝你們，這都是誤會。”
與大潘和小李說明完情況之後，李兆然也從警車裏被放了出來。
到現在李兆然才終於明白，原來警察一早就看到他進去了，隻不過一直在等待收網時機。
可是既然這裏已經布控了，那盞燈又是誰動的呢？
“讓你受苦了。”霍文東輕輕拍了拍李兆然的肩膀。
李兆然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被你們一批人抓到兩次。這次幸虧有你，不然我就說不清楚了。”
“不過這次雖然你出來了，但之後你要去局裏做個筆錄，把你之前做過的事都說清楚，要不然後麵如果對這件案子重啟調查，恐怕你去過老主編家就說不清楚了。”
“老主編的死，要重啟調查了嗎？”
“局裏目前已經有這個打算了，但是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證明他的死確有蹊蹺。”
“被調換的藥在我手裏，我可以交給你們！”
“隻有藥還不夠，而且你是發現藥的人，你現在要想辦法先證明自己是藥被調換後才拿到的，不然你就很有可能被視為嫌疑人了。現在隻有一瓶藥還不算證據充足。”
“我們隻有找到老主編的東西，才能搞清楚這裏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嗎？”霍文東說道。
“沒有。”李兆然十分篤定地說道：“來的時候怕有凶手的人在附近，所以特別小心，確定了附近沒有監控設備才進去的。隻是沒想到，你的兩名同事在對麵的樓裏一直監視著這邊的動靜。”
“那就奇怪了，如果說有大潘他們在這裏守著，對方應該沒有什麽機會可以取走了東西又在短時間內全身而退才對。”
想到這，霍文東便又將小李叫了過來。
“怎麽了大東？”
“小李，前天晚上你們也在這裏盯著對嗎？”
“是啊，我們接到任務後就過來盯梢了。不過昨晚確實有一件事比較可疑。”
“當時我和大潘換班休息，可是到了淩晨兩點鍾左右，我注意到對麵走廊的窗戶忽然間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於是我就叫醒了大潘去了那棟樓老主編家所在的樓層。可去了那裏之後，發現隻是一塊黑色的塑料袋被樓道裏的風吹上去的。昨天晚上風確實很大。這裏都是老建築，很多樓道連玻璃都沒有了，窗戶也是打開的，也就沒多想。”
“怎麽？你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你們剛才也知道了，房間裏麵的燈已經被人拆了，可是李兆然確實剛到不久，說明有人在前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進入過老主編的家。”霍文東說道。
小李聽罷雙臂在胸前環抱，眉頭緊鎖，疑惑地說道：“不會這麽巧，就是昨天我們監視的窗口被東西擋住的時候吧？這不是見鬼了嗎？”
“技術科的同事來了嗎？”霍文東問道。
“來了，已經在樓上取證了。不過昨天我們來之後已經進行過一次取證，就算二次取證應該也不會查到什麽東西。有這種水平的人，必然不會留下什麽線索。”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人應該是慣犯，對我們的取證流程很熟悉。”
跟小李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霍文東便上了樓，直奔老主編家。
當年他來到老主編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取證同事從裏麵走出來。
“老劉，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負責取證工作的老劉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白手套，說道：“現場什麽線索都沒有，嫌疑人很專業。其實前天我們就已經來取證過一次，也沒有發現任何指紋之類的線索。”
“你當時進來的時候，穿了鞋套對嗎？”老劉問道。
霍文東點了點頭，“當時我們怕破壞現場，所以套了塑料袋。”
“這就對了，對方一定用的是和你們相同的方法。”
“可即便是這樣，他是怎麽做到在小李他們監視之下進入房間的呢？”
“小李他們也說了，昨天晚上沒有外人進入過這棟樓。”
說到這，霍文東忽然間愣住了。
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一直都被他忽略的可能性。
既然小李他們確定昨晚沒有人進入過這棟樓，那如果這個人就在這棟樓裏呢？
也就說進入現場的人，其實就是這棟樓的住戶。
一念及此，霍文東便轉過身將視線放在了1201和1203兩戶人家的門上。
“有內鬼!”，霍文東說道。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分析，昨天晚上小麗看到有一塊黑色的塑料袋忽然飛上來擋住了走廊的窗戶，那就說明極有可能是從樓下飛過來的。
因為樓道裏的穿堂風，一般都是向上吹的，不會向下。
如果真的是認為，或許是下麵的人上樓之後躲在角落裏，然後用塑料袋封住了窗戶。
這個人當時如果不在樓裏，從他封住了窗戶到拆完吊燈出來這段時間，根本不可能小李他們還快。
而且小李他們也說過了，追過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人出入。
所以這個人當時一定就躲在樓裏！
上次走訪的時候，霍文東樓上樓下都有詢問。
但當時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無奈之下，霍文東隻得麻煩小李和大潘他們，對昨天晚上的情況再次進行查訪。
有了刑警隊的人工作，霍文東便一直跟在後麵仔細觀察疑點。
當他們詢問到1103這家住戶的時候，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上下的男青年。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有些事情我們想跟你了解一下情況。”
男青年身穿一件藍色的T恤，下麵是一條四角褲，看上去很隨意。
從他家門口堆放的外賣盒數量來看，他應該最少有三天的時間沒有出門了。
“你們之前不是來過了嗎？我已經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你有聽到樓上有什麽異響嗎？”小李問道。
男青年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昨天晚上這個時間，淩晨兩點左右，在幹什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你家房間裏電腦是亮的。”
男青年楞了一下，說道：“啊，我昨天晚上在上網。”
說完，他便輕輕抿了抿嘴唇。
霍文東將他這舉動看在眼裏，從他稍顯慌亂的表情和不安的眼神來看，似乎很緊張。
隨即霍文東轉頭往階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為1103就在階梯口，所以說從這裏上樓應該是最方便，同時也是最快的。
而且這一層樓梯間的窗戶在側麵，而不是這個正麵。
這棟樓的格局很奇怪，走廊的窗戶位置是南麵和西麵逐層交叉，所以就算是小李他們，也看不到十四層樓的走廊。
這樣一來，就可以很好地為嫌疑人做了掩護。
接著霍文東低頭看了一眼男青年家門口內側，發現隻有一雙黑色的球鞋，連一個鞋櫃都沒有。
“你平時都這一雙鞋子嗎？”霍文東說道。
男青年低頭看了一眼歪在角落裏的那雙黑色球鞋，遲疑片刻回道：“不是，我還有其他的鞋子。”
“你有幾天沒出門了？”
“兩天。”
“你不上班的嗎？”
“這個上次你們也問過了，我的工作是有遊戲代練。”
霍文東聽罷點了點頭，隨即對身邊的老劉低聲說了句什麽。
老劉聽罷便到旁邊的樓梯上開始采集腳印。
看到老劉的這個舉動，男青年的眼睛便倏地一亮，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找我的腳印？”
“隻是例行工作。”
“我都說了跟我沒關係！我昨天晚上在家！”男青年的情緒忽然間變得有些激動。
小李和大潘也看出了端倪，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幾分鍾後，老劉又從樓梯上返回到男青年家門口，對他的鞋底進行了采樣，並且還用相機進行了拍照。
男青年看著這一套操作，臉上的汗水都肉眼可見，流了下來。
一番忙活之後，老劉來到霍文東麵前說道：“行了，都完事了，回去等檢測結果就行了。”
“謝謝。”
“你們到底在幹什麽？我都說了跟我沒關係！我什麽都沒做！”
大潘笑了笑，說道：“您別急，不光是對你，剛才對別人我們也取證了。就是例行公事。有沒有問題，我們回去檢測過後就都清楚了。如果有問題，我們會派人來找，隻不過可能會換一種方式。沒事我們也就不會過來了。不過我們的人會一直守在外麵，直到檢測結果排除這裏住戶的嫌疑為止。”
說完，大潘看了看小李，“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小李兩手一攤，“沒啦。”
“那撤吧。”
“走。”
看到霍文東一行人轉身要走，男青年緊握著門把的手卻微微顫抖，眼神也有些慌亂。
隻見他一臉糾結的表情猶豫了幾秒鍾後，忽然間開口道：“等一下！”
霍文東幾人在通往下層的樓梯上站住了腳步，同時回頭看向男青年。
男青年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目光不敢直視他們眼睛，扭著頭說道：“昨天晚上我是去了樓上那戶人家，但是別人要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