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歸家
距離“雲腦”被殺，一個月前。。。。。。
霍文東站在二哈的病床前，看著他被幾名醫護人員團團圍住進行病情檢查。
如今的他也跟二哈一樣，成為了新發區人民醫院裏的一名住院患者。
他甚至懷疑，整個醫院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詛咒。
小雨、二哈還有他霍文東，現在都成了這裏的住客。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仿佛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另一個家。
尹冬冬、梁秋、錢薇薇、李鳳婉、王宏遠。
每一個名字都深深的刻在霍文東的記憶裏。
在新發區人民醫院裏的這段經曆，或許是霍文東這輩子最特別最難難忘的一段遭遇了。
而現在才不過短短幾天時間，那些人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一直籠罩著這家醫院的恐慌氣氛，也已經漸漸消散，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醫院裏不再有日夜把守的刑警隊員。
也不再有經常發出刺耳警笛的警車出入。
一切，都隨著霍文東與尹冬冬衝入江水中的那一刻畫上了句號。
“患者狀態現在比較穩定，但還是要多休息。”
安醫生做完了檢查之後，便帶著醫護人員離開了病房。
在經過霍文東身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看了看他帶著胸固的胸口，隨即笑著說道：“霍警官，你什麽時候出院？”
霍文東淡淡一笑，“明天。隻是肋骨骨折，雖然聽上去挺嚇人，但我感覺沒什麽大礙。”
安醫生點了點頭，“那提前祝你順利出院。作為一名醫生，我不想以後再看到你來到這。包括二哈和小雨。”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永遠不想再踏進醫院這樣的地方。”
安醫生笑著拍了拍霍文東的胳膊，離開了病房。
聽到安醫生的告別，霍文東心裏雖然不想再醫院裏多留一分鍾，但卻也有一絲感慨。
隨即霍文東的視線再次回到了二哈的身上。
隻見現在二哈已經摘到了氧氣麵罩，一雙小眼睛望著站在門口的霍文東。
霍文東不緊不慢的來到了二哈的病床前，盯著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你終於舍得醒了？”
二哈蘇醒過來之後，雖然看上去還比較虛弱，但卻已經能夠顯露出自己不著調的性格，“東哥。。。。。。你怎麽也穿上這身衣服了？追隨我的步伐嗎？”
“是啊，你可真是在醫院裏掀起了一陣時尚風潮呢。”
“嗬嗬。東哥，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自己就這麽沒了。”
“我也以為你要沒了，醫生說要是傷口再深一點點。你這條小命就交待了。”
二哈聽吧咧了咧幹裂的嘴唇。
“你要是笑著費事兒，就別笑了。”
霍文東這一句話，立刻就把二哈的笑臉給打回原形。
“東哥，小雨呢？小雨怎麽樣？”
“小雨已經順利完成了換肝手術，並且到現在沒有出現什麽排異反應，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等她恢複，就能跟正常的女孩子一樣了。”
得知小雨的消息後，二哈心裏堵了許久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了。
隻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揚起了頭，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不過他這口氣卻帶著一絲顫抖。
一滴眼淚也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看到現在二哈因為自己的妹妹喜極而泣，自己眼睛也有點酸酸的。
雖然二哈跟他沒什麽血緣關係，平時也不著調，但為人卻很忠心。
過去的一些案子，要是沒有二哈的幫忙，他也不能辦的那麽順利。
對於他來說，二哈就是他遊走在灰色地帶邊緣的一個重要線人，一個兄弟。
但是在經曆這些事之後，霍文東已經不想要在看到二哈做這種危險的工作了。
他以後的日子裏，應該跟妹妹小雨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遠離是是非非。
“你看你，大老爺們，哭什麽。”霍文東伏底身子，用手背抹去了二哈眼角的淚水。
“我高興，東哥。。。。。。我真是太高興了。小雨終於得救了。她以後可當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了。”
“沒錯，她以後是正常的女孩子，你也該做一個正常的哥哥了。出院之後，就找份正經工作吧，然後成家立業，送小雨重新回學校，上大學，然後攢嫁妝。”
二哈聽罷緩緩睜開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得。。。。。。多少錢啊。”
霍文東聽罷作勢欲打，“你小子，跟妹妹還計較錢！”
二哈忽然間笑了出來，“嗬嗬，我就是讓自己心裏有個底。”
“東哥，謝謝你，這次要是沒有你，我和小雨都死定了。你救了我們全家。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
“行了，我以後需要你做的，就是照顧好小雨。其他什麽都不要管。如果讓我知道你怠慢了她，別怪我收拾你。”
“我自己的妹妹，疼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怠慢她？”
接下來的時間裏，霍文東把二哈昏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跟他說明了一下。
當二哈得知尹冬冬和梁秋都已經死亡，連錢薇薇也沒能逃過病魔的毒手，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僅感歎，這些人機關算盡，精心策劃了這麽久，最後卻落這樣一個結果。
或許，這就是身為普通人的一種悲哀吧。
最後，尹冬冬和梁秋，還是給孫崢做了嫁衣。
第二天一早，霍文東便在王小野的陪伴下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辦理出院。
在離開前，他特意來到小雨的病房看了她一眼。
見她還在睡覺，便沒有打擾她。
現在對於小雨來說，剩下的隻是盡快恢複自己的身體，做回一個正常人。
霍文東相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小雨挺過了最難熬的階段，後麵等待她的將會是對她命運的補償。
“你今天不是應該上課嗎？怎麽跑過來了？”坐上網約車後，霍文東便問道。
王小野眼睛轉了轉，“我請假了。”
霍文東眉頭一皺，“是請假了，還是翹課了？”
“這重要嗎？難道我還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出院。那個女魔頭也不說來接你一下。”
“他們有案子要忙，而且是我讓他們不要來的。”
“哼，你一直就這樣子，逞強，死要麵子活受罪。”
二十分鍾後，霍文東時隔多日，終於再次回到了自己家。
而當他剛剛來到門口，便看到門上貼著一個便簽，上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回來了給我電話，晚上請你大餐。”
然而王小野卻搶先一步把便簽揭了下來，貼回到了宋依秋的房門上。
霍文東見王小野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小怨婦，“你幹嘛。”
“還能幹嘛，誰要吃她的大餐。”
說罷，王小野便從包包裏掏出自己的筆，在上麵寫下三個大字。
不稀罕！
霍文東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開門走了進去。
再次回到家裏，霍文東終於感覺到了久違的踏實。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話的確沒錯。
放下手提包之後，霍文東便先去了洗手間。
進入洗手間後他便背靠在門上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目光落在了對麵鏡子上的自己。
現在的他比剛來龍潭市的時候，已經明顯瘦了一圈。
而他在受傷之前，也已經不知道熬了多少個夜晚，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隨即他緩緩走到了鏡子前，看著下巴上長滿胡茬子的自己。
明明才三十歲，看著卻像是一名四十幾歲的憂鬱大叔。
嘩——！
接著他打開了水龍頭，熱水散發出的蒸汽緩緩升起，遮蓋了鏡子。
可是下一刻，霍文東的表情卻突然間僵住了！
隻見原本光滑的鏡子表麵在經過水蒸氣的影響之後，居然出現了兩行英文字！
weeback！
“小野？小野！”
霍文東立刻將小野從外麵叫了進來。
王小野來到洗手間門口倚在門框上，“怎麽？需要幫忙上廁所嗎？”
“這上麵的字，是你寫的嗎？”說著，霍文東便眼神示意了一下麵前的鏡子。
王小野一頭霧水瞪大了眼睛，隨即將目光落在了鏡子上，一臉詫異的說道：“沒有啊。我可沒這麽無聊。”
聽到這句話，霍文東的心便微微一沉。
隨後他立刻離開了洗手間，將自己和王小野的臥房還有客廳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王小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雖然不知道在找什麽，但也一起跟著霍文東排查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在了家裏。
不過在找了一圈之後，霍文東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關燈！”他忽然開口道。
“哦！”王小野聽罷立刻去關上了房間裏所有燈光。
隨即霍文東掏出手機，打開相機模式，對著房間裏曼每個角落仔細觀察。
果然，他看到在沙發的一個獨角獸抱枕上麵，有一個紅色的光點在閃爍！
接著霍文東便放下手機，拿起那個抱枕，扣下了獨角獸的右眼！
下一刻，一個微型攝像頭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一幕，王小野立刻一臉驚恐的瞪圓了眼睛，差點就嚇得叫了出來。
“房間裏。。。。。。有人。。。。。。進來過。”王小野結結巴巴地說道。
此時她心跳加速，被窒息感籠罩。
她不敢想象，最近隻有她自己在家，而她的生活，居然都被人窺探著！
她一個人吃飯。
一個人睡覺。
一個人看電視。
此刻她知道，原來在這個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看著她做著這一切，不禁感覺毛骨悚然。
如果說對方想要做些事什麽的話，恐怕她自己早就遭到了毒手！
之前王小野還曾經夢到過，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站在自己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如果說那並不是夢，而是真的話。。。。。。
王小野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都豎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王小野不可置信地說道。
隨即霍文東立刻又拿起手機把房間其他地方的每個角落都仔細檢查了一遍。
不僅僅是客廳，就連霍文東和王小野的臥室，也都被安裝了這種微型攝像頭。
除了洗手間，無一幸免！
啪！
霍文東將找到的這些攝像頭摔在地板上，用力將它們踩碎毀掉。
此時他的憤怒不已。
剛剛劇烈的動作讓他的肋骨甚至有些隱隱作痛。
他知道這些都是誰做的！
如果隻是衝著他來，他並不會這麽生氣。
但是那個家夥，居然把手伸到了王小野的房間裏！
“大東。。。。。。是雲腦嗎？”王小野怔怔地問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這是在挑釁！”
這一刻，兩年前的感覺再一次出現了。
雲腦這段時間一直消失，而現在卻又突然出現，隻有一件事。
他在告訴霍文東，他要回來了！
而霍文東也深深的知道，這一次雲腦對他的挑釁，才是真正的開始。
前菜已經結束，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會是無底的深淵。
為什麽是我？
雲腦為什麽會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