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身不由己
二哈一把扶住了小雨的胳膊，看到她短短幾秒鍾的時間，手臂和額頭上就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
“我沒事，哥。”小雨眉頭緊鎖，試著從地上站起來。
但是劇烈的疼痛感就像是上千隻螞蟻在她的右上腹咬一樣，讓她痛的直不腰來。
二哈見狀立刻跑到小雨的房間裏，從化妝台下麵的藥箱裏找到了止痛藥。
隨即他立刻回到了小雨的身邊，取出了一顆藥放進了小雨的嘴巴裏，然後回身拿過了桌上的水杯。
小雨仰起頭，皺著眉頭把藥給咽了下去。
接著二哈便拿起了客廳沙發上的外套披在了小雨的身上，“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可是小雨卻拽住了二哈的肩膀，“不用，哥，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老毛病。”
“不行，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上複診你就吵著不去，這次必須去！”
二哈不由分說抱起了小雨就出了房門。
二十分鍾過後，二哈帶著小雨來到了新發區人民醫院。
今天早上他剛剛才從這裏離開，現在居然這麽快就又回來了。
“安醫生！安醫生！”
二哈正巧剛剛掛了號來到安醫生診室門口，看到他剛剛來上班。
而安醫生卻選擇無視，當做沒聽見一樣直接進了診室。
“安醫生！”
二哈先一步攔在了安醫生的麵前，一臉焦急的表情。
“你又來幹什麽？昨天晚上鬧的還不夠嗎？”
“對不起安醫生，我知道自己昨天做了非常愚蠢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
“你還知道。你做到那些事，如果真的成功了，跟殺人無異！如果不是霍警官替你說情，我一定把你當場殺人凶手！絕對不會諒解你！”
“安醫生，我也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我妹妹的情況！”
“今天早上，我妹妹突然病情發作，痛的都站不起來了，我擔心她的身體又開始惡化，所以趕緊就過來了！”
“安醫生，求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也要看看我妹妹的麵子，繼續幫她治療吧！”
安醫生本來還在為昨天二哈私闖他診室的事情生氣，不想理會他。
可是當他看到小雨的時候，終於還是心軟了。
隻見他瞪了二哈一眼，隨即看了看坐在門外長椅上的小雨，“讓小雨進來吧。”
片刻後，小雨便在二哈的攙扶下走進了診室。
“哥你別這樣，我沒事了，不用你扶著。”
“快點坐下。”二哈說道。
“安醫生，你看我哥老是這個樣子，大驚小怪的，我都說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小雨在外人麵前仍然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此刻的模樣，讓安醫生心裏很不是滋味。
小雨是安醫生的患者，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發現她和哥哥簡直就是兩個鮮明的對比。
甚至安醫生有時候都覺得，這兩個人根本不像是親兄妹，做人差距太大了。
“上一次複查你就該過來，我等了兩天都沒看到你的人，這一次你哥哥做的沒錯。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安醫生以後可就不喜歡你了。”
小雨聽罷笑了笑，“對不起安醫生，讓你擔心了。”
隨即安醫生對小雨的病情進行了詢問，之後便讓二哈帶著她去做了檢查。
可是當安醫生看到了檢查報告之後，眼神卻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不過他把情緒隱藏的很好，畢竟做了多年的醫生。
“情況還可以，能夠控製。”
“你看，我就說吧。”小雨回頭對哥哥二哈翻了個白眼。
“那我們走吧！”
說完，小雨起身就要往診室外麵走。
“二哈，你等一下，我開點藥給你，你去醫院藥房領一下。”
二哈畢竟也算是在社會上闖蕩了多年，一個眼神就已經明白了安醫生的意思。
“哦，好。小雨你先出去等我把，我拿了藥方就出去。”
“那你快點哦。”
“嗯，我知道了。”
二哈走到門口往外麵打量了一下，看到小雨已經距離診室很遠了，這才將門輕輕關上。
“安醫生，怎麽樣？”
安醫生這時皺起了眉頭，微微歎了口氣，“小雨的情況，有點惡化了。”
聽到這個消息，二哈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靂，忽然愣住了。
“惡。。。。。。惡化了？”
安醫生點了點頭，“所以我上次就告訴過你們，最好直接住院治療。可是小雨卻一直排斥。”
二哈眼神開始有些慌亂，不知所措，目光飄忽不定，“怎麽會這樣，這麽快就。。。。。。”
“不過，目前還沒到最糟糕的狀況。癌細胞還沒有開始擴散，隻要能夠及時進行換肝手術，還是可以治療的。”
“所以我就說！所以我就說能不能早點讓小雨接受手術，我就怕發生這樣的情況。安醫生！我上次是不是就跟你說過？”
安醫生無奈的再次歎了口氣，“我知道，但是RH陰性血是熊貓血，非常稀有。每一千個捐贈患者裏麵能出現一個都十分少見。目前全國所有醫院RH陰性血的捐獻者都很稀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加上現在小雨前麵還有幾個人在排隊。”
“那安醫生，你現在說這些，我該怎麽辦？小雨不能換肝，一直這麽拖下去，那是不是最後殺了她的是醫院！”
“你說我們的情況不好，出現了惡化。可是又沒有可以移植的肝髒！這讓我妹妹這種患者怎麽辦！”
二哈說著說著就開始激動了起來，在房間裏反複踱著步子，坐立難安。
“所以我才讓你們住院治療！至於肝髒，我一直在努力聯係其他醫院，隻要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你們的！”
“消息，哪裏來的消息？我現在知道附和的隻有那個死掉的李鳳婉！”
說到這，二哈忽然想到了昨晚被凶手殺死的那名患者。
隨即他立刻撲到了安醫生的桌子前，急忙問道：“對了安醫生，昨天晚上王宏遠不是死了？他不是也是RH陰性血嗎？現在他沒了，那我們排名是不是可以往前一點了？”
安醫生看著二哈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忽然感覺到一陣深深的罪惡感。
當患者家屬心急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人的死活，似乎也輕如鴻毛了。
不過人性就是這個樣子，尤其安醫生從事的這個職業，見過太多各種各樣的人和事，也算不上奇怪了。
“即便是這樣，小雨依然排在第四位。”
“第四位？怎麽還有這麽多人！安醫生，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讓小雨先接受手術？你要多少錢我都給！我現在有錢！我有錢！”
二哈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腰包裏翻出一張張幾十元麵額的鈔票，還有銀行卡，都推到了桌子上。
“安醫生，這些你可以都拿去。錢如果不夠我再去籌！請一定要讓小雨接受換肝手術！算我求求你了好嗎？”
“二哈，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二哈投路無門的慌亂舉動讓安醫生有些惱火了。
“對你來說，小雨的命重要，難道別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嗎？”
“我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但我不能這麽做。”
“你現在讓小雨住院治療，減緩病情的惡化速度，我可以用盡全力幫患者去尋找肝源。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小雨能夠心甘情願的接受常規治療，而不是插隊換肝！”
“我不管！我就小雨這一個妹妹，安醫生，你說什麽也要讓小雨先換肝！我們不能等了！實在不行我就——”
安醫生聽到這句話立刻瞪圓了眼睛盯著二哈，“不行你就怎麽？”
“去殺人？”
“像那個凶手一樣，去殺害肝髒捐獻誌願者？！”
“二哈你聽著，你要是敢幹出這種事情來，那你真是把小雨逼上了死路！”
“哎？小雨，你怎麽站在這不進去呢？”
忽然間，門外傳來了一名女護士的聲音。
安醫生和二哈同時轉頭看向門口，一臉驚訝的表情。
接著二哈立刻跑到門口拉開了門！
“啊，沒事，我剛過來等我哥呢。”小雨笑著對女護士說道。
二哈驚慌的眼神打量著小雨，看到她卻跟護士有說有笑。
“小雨你。。。。。。”
小雨轉過臉看向二哈，隨即小眉毛皺了起來，“哥你幹什麽呢這麽久？我在藥房那等你半天，看你還不出來就過來找你了。”
“你剛來嗎？”二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小雨翻了個白眼，“那不然呢？我還一直在這傻站著？”
聽小雨這麽一說，二哈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雨沒走啊。”安醫生也從診室裏走了出來，將藥方塞給了二哈，“去下麵把藥領了，嚴格按療程服用。”
說罷，安醫生又看向了小雨，語重心長地說道：“小雨，其實我還是覺得你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這樣對你是最好的。”
而小雨卻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想住院安醫生，謝謝你。每次一來到醫院，我就會想到我爸媽。”
“哦。。。。。。。我明白了。”安醫生點了點頭，“那這樣吧，你們每兩個星期來複查一次。這樣有助於治療。”
“好的安醫生，我知道了。”
隨即小雨便挽住了二哈的胳膊，”走吧哥。”
“哦，好，走。。。。。。”二哈有些許慌張的看了安醫生一眼，便被小雨拉著離開了。
安醫生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兄妹的背影，也隻能搖頭歎氣。
平凡人的生活，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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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嗚——！
嗡嗚——！
手機在霍文東床頭櫃上不停震動，慢慢的朝著邊緣滑了過去。
啪！
就在手機眼看著要掉在地上的一瞬間，霍文東突然伸手一把將其抓住，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鬧鍾，發現已經下午兩點鍾了。
“喂。。。。。。我是宋依秋，睡醒了就到醫院一趟，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