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麵具
“你們說，讀書一輩子是為了什麽？”
“自然是報效祖國。”
“先生，是實現理想。”
“我覺得是讓這一生變得有意義。”
“應該是不辜負。”
……
看著底下的很多人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講台上的蘇離那是相當高興。
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
隻是他這才覺得不錯，就看到很讓人失望的一幕。
“李曄，你在幹什麽！”
能幹什麽？
當然是睡覺了。不然呢，總不能認認真真聽講吧。那樣真是太沒意思了。要知道今天的太陽不錯，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能暴殄天物，那是罪過。
以前，隻要是這樣的天氣，他都會睡覺。不過，你可不要以為他就隻會睡覺。
這裏且不說，在秦王府裏，在麵對那邊的先生提問時，他可沒有一次回答不上問的問題。而且，據說，他每一次回答的都很讓人滿意。
簡直太奇怪了，這都是些麽子事。
不奇怪，這很正常。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人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天賦，能輕而易舉的做到別人窮盡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這個世界很公平，也很不公平。
公平的是生而平等，不公平的也是生而平等。
是不是很可笑？
是很可笑。但這也沒辦法。世界本就如此，想得太多，太深，反而是麻煩。
所以，今天，此刻，李曄可還能像以前一樣！
未知，不好說，誰知道呢麽。
被人突然叫了一聲，李曄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打了個哈欠，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話。
“誰啊，有什麽事。不知道本世子在休息，好大的膽子。”
拍的就說一聲，就看到李曄飛出了好遠好遠。
是的，沒有錯。這裏不是秦王府，麵對的也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好好先生。
這裏是聖蘭書院，站在這裏的那是整個大陸最負盛名的蘇離，蘇先生。
怎麽可能會慣著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這一聲宛如河東獅子吼一般，直接把人給震懵過去了。
好在李曄不是別人，蘇離也沒用多大力氣。
剛剛好，絕對的恰到好處。
這時，李曄那已經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不停的拍著額頭，不停的碎碎念著。
“這都是什麽事。”
“怎麽會這樣，不是早就決定痛改前非了。”
“這次真的是太，太太，太麻煩了。”
“不能，不能，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就在李曄非常，非常苦惱的時候，蘇離又說了一句。
“你覺得應該如何？我的世子殿下？”
直接就是一激靈，然後就看到李曄垂下了高貴的頭顱。
“這個，那個，這個，那個，我，我，我也，我也不太清楚。還有，剛才可是說了什麽嗎？”
哄堂大笑，整個屋子頓時就如同水開了一般，劈裏啪啦的。
沒有不好意思，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問題，李曄冷冷的掃了所有人一眼。
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可以說，簡直就是大相徑庭，與他預計的完全不一樣。
“哼。”
李曄不高興了，不開心了。
他不高興，不開心的就是砸東西。
西北小霸王麽，不這樣，那也有點太不正常，不那麽讓人舒服了。
蘇離沒有和眾人一般，他拿起放在講台上的書本看了看又放下。
“人生天地間若白駒過隙，豈能不珍惜。你既知你是秦王世子，就更應該珍惜時間。看來前幾日與你的說教，你是一點沒有聽進去，也罷，我就再來上一次。”
上一次的說教嗎？
實話講，李曄內心是茫然的。
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回憶了一番，發現並沒有所謂的說教，有的隻有止不住的心酸。
如果說拳打腳踢都能算是說教，那還有什麽不能算是呢。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樣想，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真要這樣以為，那是萬萬不行的。
眼前人不是一般人，急眼了，可是會動手的。
千裏送人頭這樣的事可不能做，畢竟還不算笨。
“夫子，我錯了，再也不敢，再也不會了！”
就是這樣。經過上一次的事，李曄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認錯總是沒有問題的。
這個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這個不經意間明白的道理會成為他日後成就大業必不可少的助力。
世間事，有多少是無心插柳。
看到李曄這般懂事，蘇離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再說一次，不過這一次你可要好好聽仔細才是。”
雖然有點不爽蘇離為何會笑，但李曄覺得好開心。
為什麽開心，這有什麽開心的？明明都被別人嘲弄了，竟然還能這般。是不是無心無肺？肯定不是啊！怎麽會是。
來這裏後，也不知怎的，李曄就學會了一件事，不言而言。
或許，別人可能真是那樣，但隻要我不那麽想，就不是了。
唾麵自幹固然做不到，但愛答不理還是沒問題的。
“你將來想要做什麽？”
差不多的話，再一次說，蘇離沒有不耐煩，相反他很莊重。
有一句話說的好，學生最擅長的就是有樣學樣。你說，有這樣的先生，底下的學生可還能不好。
這一次，李曄聽的很認真，不僅豎起了耳朵，還用筆給一一記了下來。
何至於此。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整得這般隆重，實在是讓人都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了。
不理解吧，想不明白吧，覺得這樣很沒有必要吧。
這就對了。這就是李曄想要的效果。你想啊，就連你都這樣想，蘇離還……認錯這件事，重要的不是簡單的幾句話，而是接下來的態度。
態度，態度，重要的是態度，你曉得不。
以前不曉得，你這樣，就曉得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蘇離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了如春天一般的笑容。
“我想要做一個有用的人。”李曄沒想多長時間，就說道。
用時這麽短，能不能行。是不是認認真真的想過了，有沒有過腦子麽。
這，重要嗎？
其實，怎麽講呢，不管是李曄的回答，還是之前那些人的回答，都不過是場麵話。這個時候，誰能有真話，實話。不過都是一些場麵話罷了。明白了這一點，也就能明白這一堂課的意義所在。
麵具，真的很好，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