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客棧命案(十一)二更
秦無病又對鄭拓道:
“鄭大人,這位凶犯怕不是普通百姓,很有可能是梧州附近的山匪,梧州府尹是我浩南哥,隻需將凶犯特征說與他知,不用,我來寫這封信,我知道怎麽寫,現在便寫,寫完後麻煩鄭大人速速送到梧州,福爾摩斯!筆墨伺候!”
鄭拓想不通秦無病是從何處有了這個判斷,但還是明白了這位小捕快要寫封書信告知梧州府尹,幫著緝拿凶犯,鄭拓想問些問題,又有些不好開口,隻得應是,想著找機會好好問問。
這邊秦無病摩拳擦掌,等福爾摩斯準備妥當,秦無病看著蘸著墨汁的毛筆,這才想起來在這裏自己算是個文盲。
他看了眼林淮,林淮向後退了一步,郭義仗義的上前道:“三弟今日累了,寫信這種事便讓二哥代勞吧!你說,我寫!”
秦無病感動的拱了拱手,對郭義低聲道:“二哥以後有事,我定會赴湯蹈火……”
“你放心,這次回京後打死我,我都不會再出來!你沒機會赴湯蹈火。”
“那可不一定。”秦無病壞笑著說:“萬一嫂子跟二哥慪氣,或者後院爭風吃醋的,讓二哥不願回家……”
“你這封信還寫不寫了?”
“寫!二哥定會跟嫂子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白頭到老,早生貴子!”
郭義笑嗬嗬的坐好,拿起筆,等著秦無病開口。
林淮湊上來低聲對秦無病道:“大哥的字,委實見不得人!”
秦無病拍了拍林淮道:“明白!我也一樣。”
“你哪一樣?人家林家老四會寫,隻是寫的難看,你會寫嗎?”老和尚也湊了過來。
身邊這些人都知道秦無病不太認字,更別說寫了,可鄭拓與堂中其他人並不知曉,尤其是趙光,誰知道趙光的那些隨從什麽時候到堂中溜達,所以秦無病覺得這點麵子要留著,郭義也很配合,隻老和尚的腦子比較奇特,有時候分不清跟誰一夥兒。
“二哥稍等,我需等查出那七日中入住之人,篩出可能是死者的人來,才好寫這封信。”
鄭拓一聽趕緊命人去催促。
老和尚見秦無病沒理他,有些氣惱,他扒拉了一下秦無病命令道:“你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秦無病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老和尚,想著若他不是這個身份,隻憑這張嘴是不是早就被打死了,可轉念一想,他要不是這個身份,便也不會有這樣的性子。
秦無病摟著老和尚的肩膀低聲道:
“如果都是自己人,你如何嘲諷我都可,玩笑嘛,我也經常不給你留麵子,但有外人在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跟我站在一邊?你這般說出我的弱處,若是被那個世子知道了,或者被散了出去,將來到了京城,人人見我都是諷刺挖苦,你是不是又要惱?何必呢?是不是,你要學會分清場合……”
“將剛剛聽到我說話的都殺了!”老和尚認真的說。
“你一個出家人動不動便打啊殺啊的,不好!要慈悲為懷……”秦無病正說著,看到有衙役拿著登記簿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即刻收聲,迎了上去。
“如何?人數理應不多。”秦無病期待的問。
那名衙役點頭道:“七日中住宿的人倒是不少,但到今日沒有結賬離開的,隻有三位。”
衙役說著便舉起登記簿要給秦無病看,秦無病沒看,反倒喊了一聲店夥計。
幾名店夥計趕緊跑過來。
“你們看看這三個人可有你們認識的?我的意思是,這三位中有沒有一個是隻要到金陵便會住你們客棧的?”
一名夥計看都沒看登記簿便道:“有一位,叫錢有錢,是位糧商,一年要來兩次金陵,這個時候,還有年底的時候,次次都是住在我們客棧,已有五六年了。”
“哪裏人?”
“他是順安縣人,好像是離京城不太遠,但他在梧州城有個外室,去年來店裏的時候還跟我們吹噓他將梧州府紅秀院的頭牌收了房,但不敢讓家裏人知道,便偷偷養在梧州。”
老和尚聽著聽著突然問秦無病:“你怎知他們認得其中一人?”
“你看凶犯的行跡,像不像是在等死者來?他如何知曉死者必定會住在這家客棧?”秦無病反問。
“或許是他打聽到的……”
“打聽到什麽?打聽到死者要來金陵,會住在這裏?死者都還沒動身呢,他提前十多天等在這裏不怕死者臨時改主意?除非死者這一趟是勢在必行,住在這家客棧也是板上釘釘!”
老和尚還要再問,秦無病忙說:“你等我寫完這封信,再細細為你解說。”
“浩南兄親啟,”秦無病沒等老和尚開口,緊跟著便開始了。
“……凶犯殺人時死者未發出任何動靜,屍體被分成十餘塊兒,劈砍之力凶猛,手段極是殘忍,可見凶犯不畏血腥,無視人命,且與死者有深仇大恨!”
“凶犯喝酒隻喝梧州老窖,喜肉,十幾日吃不膩,多銀,定金一下交出去五十兩,另給幫手二十餘兩,可見平日裏手中有銀子,卻吃不到好的,用的他人路引登記住店,這份路引上寫明的路徑是淮水縣到金陵,途徑梧州,我覺著路引的主人怕是已經死在凶犯刀下。”
“再說死者,按照推斷應是叫錢有錢的糧商,在梧州養了外室,他自己吹牛說是梧州紅秀院的頭牌,此事還需浩南哥查明,錢有錢是否未歸家,平日裏與誰有仇怨,他這個外室是否真的出身青樓,梧州城外可有山匪……”
“有!我不就命人殺了十名山匪!”
老和尚隨意的插了一句,秦無病腦子裏的線路一下就斷了,他使勁搓了搓臉,還是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狠狠的對老和尚道:“下次我再辦案,不許你跟著!”
老和尚雙眉一挑:“誰能攔住爺爺?”
“我會跟大長公主說!”
老和尚抿了抿嘴,不吭聲了。
秦無病又想了想,實在找不到原來的思路了,隻好歎了一口氣道:“隨信附上凶犯的畫像,有勞浩南哥細細查明,此致敬禮!”
“什麽玩意?敬啥?”老和尚又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