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凝視
我們是什麽時候一步一步進入這個空間的，誰都說不清楚，其實當照片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出了大事，我能夠猜到一點端倪，但不好下結論。
雨林密不透風，我們藏在下麵宛如螻蟻，天空的太陽肯本照不進來，林子讓我感到窒息，照片也是。
馬老板第一時間看了看我，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了話：“也許是曝光問題。”
我看向了黃毛。
黃毛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表達出他的意思，而是看著我。
經曆了太多事情的黃毛和我一樣開始變得成熟，不再像以前那樣見話就說，見繩頭就拽，他也許在想著我是不是已經不存在。
不存在這個概念在我的腦海裏冒出來的時候，我便覺得恐慌。
阿強發覺我們幾個人之間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裂痕，他很敏感地站到了我的跟前，他始終沒有忘記他的任務是保護我，他在履行對書生的承諾。
關鍵的問題就在那個攝影師身上，它是否能夠說得出來照片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對我而言十分關鍵，但攝影師似乎並沒有打算開口，而是一直在盯著前方的樹林。
林子太密，幾乎看不到遠，眼睛所及之處都是樹木，但我也跟著看了過去，赫然發現，林子出現了變化。
這是一種在空間上的變化，而不是環境所導致的，不知道因為什麽，林子裏的樹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出了一條路來。
“這林子不對勁。”我說。
是人都知道林子不對勁，而我這一句話正好轉移掉他們對照片的懷疑，對我的懷疑。
阿強很聰明，說：“寶哥，我們得退出去，不然的話，容易被困死在這裏麵。”
而攝影師忽然開了口：“你們發現沒有，前麵的林子裏似乎出現了人。”
我們都順著攝影師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的確在林子裏麵出現了人，因為林子太密，我們看不清那些人到底是做什麽的，但是穿的服裝和我們一樣。
“大概有多少人？”我問。
馬老板探出頭來問：“不管多少人，先帶幾個人過去探探路，我們不能在這裏被困死，照片的問題隨後再說，上槍。”
馬老板帶來的人當中有幾個人帶了槍，上前去放了一槍，槍聲大作，那一群人忽然不見了，我們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最可怕的事還在後麵。
我們的身後又出現了一群人，然後，我們聽到了槍響。
“你覺得怎樣？”馬老板問我。
我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從目前的情況來判斷，這林子裏麵不止一個人，我們肯定見到了某些我們不願意見到的東西，比如活人，比如……狗，或者是狼，但是他們不應該一直藏起來。”
“是不應該。”馬老板讓那幾個夥計先過去看看，然後來到我身邊，寸步不離。
我問：“你一直跟著做什麽？”
馬老板笑了笑，並沒有因為照片的問題而害怕，而是不停的用餘光掃我，我不耐煩了，“馬老板，你他媽能不能用正眼看我，我怎麽了？”
“沒什麽。”他很冷靜。
我說：“有話直說，別他娘的繞彎子，我最不喜歡這樣，你們是不是看見什麽了，知道什麽？不說的話，我直接回去了。”
這時候，放槍的人來到了我的身邊，一動不動，他們死死的盯著我，把我和阿強等人圍在中間，賽美麗和黃毛也在看著我，眼神飄忽不定。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
就在這時候，林子裏出現了腳步聲，有人在說話，喊著馬老板，然後，那個人從林子裏走了出來，但隻瞧了我一眼，便突然離開，馬老板等人並沒有看見，但是賽美麗看見了。
那是另外一個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馬老板盯著我的眼睛，從他的眼睛裏我可以看得出一種對死亡的凝視，我也在看著他，我心想，去你媽，我他媽還能讓你盯得害怕了不成。
“你真沒什麽感覺嗎？”馬老板問我。
我搖頭：“我他媽不想跟你說話，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
馬老板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人，那名攝影師最他娘的邪性，忽然評價說：“你應該在一個洞裏，這個洞是我們看不見的，但是你不小心出來了，撞見了我們，就加入了進來，我剛才在拍照片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沒有說出來，其實你不存在，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告訴我們，我們不害你。”
攝影師說完了之後，很得意地看著馬老板，阿強不由分說上前從著攝影是的大臉盤子就是一巴掌：“我哥是什麽人什麽神，由得了你這個王八蛋來評價，去你媽，閃一邊去，把你剛才說的那寫話收回去，否則我他媽現在就弄死你！”
攝影師沒想到阿強脾氣那麽火爆，被打了一巴掌之後就要衝過來拚命，沒想到被阿強一把奪過去相機，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攝影師連句話都沒說，被打了也就被打了，但是攝影師剛才說的話鑽進了我的耳朵裏。
我們鑽進了一個洞裏，準確地說，是我鑽進了一個洞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個洞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攝影師卻看出來了。
我讓阿強別衝動，問攝影師：“你看出什麽來了？”
攝影師賭氣沒說話。
我走上前，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看出什麽來了，你是不是察覺到了哪裏不對了？你說出來，我不為難你，否則，我保證你第一個先死，而且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是瞎說。
攝影師盯著我，我從他的眼神裏看得出來他很恐懼。
他將目光轉移到了地下的相機上，已經粉碎的相機殘骸證明著我們剛才的衝突不是假的，而此時的攝影師忽然說：“你不是我們的人，真正的你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們看見過。”
“在哪裏？”我問。
攝影師指了指前麵突然出現的路，說：“就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