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線天
狼墓在哪我還不知道,但我們傷得傷,殘得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紫金麒麟是沒跑出來,可能是死了,暫且不管。
我爹一直跟我說過一句話:再如何,人比狗重要。
開車竄出去二三十裏,幾本上都是圍繞著山腳下麵的戈壁公路在繞,路是運輸隊留下來的,自蘭州到烏魯木齊有一條戈壁公路,平時走大貨車,小車基本上都是從連霍高速過來的。
我們在車上眯瞪了一會,幾天沒睡覺,頭一靠車枕,直接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車停在路邊,搭起了帳篷,帳篷外麵烤火。
戈壁灘晚上很冷,不烤火人受不了,但是烤火又怕被人發現,所以得小心著點,老貓在警戒,拿著根破樹枝像模像樣,楚悠然和書生在沉思。
我從車上下來,老貓立即過來說:“換你了,叔叔我心疼你,讓你多睡了一會,要是換別人,早把你從車傷扔下來了。”
我心說什麽就換我了,迷迷糊糊的接過他手裏的破木棍,站在石頭旁邊,看著前麵的路。
我們從拜帥山出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一天的路程,沒個幾百公裏下不來,我估摸著,這裏離吐魯番很近,但是要進城不劃算,車子反正也沒用了,還得步行,萬一到了吐魯番還得出點事,就很麻煩。
但是我們需要補給,因此是進是退,還得商量個對策來。
眼下最要緊的是看看各自身上的傷,多多少少都帶點,誰都別客氣,這時候不能逞能。
我心口的傷是真的疼,裂開了好幾次,現在還往外滲血,我睡著的時候可能被楚悠然換過藥,現在感覺舒服了些。
正在站崗的時候,突然前麵來了一個人,趕著羊群。
因為是在傍晚,陽光西沉,遠遠地就看見了,我立即喊:“來人了。”
老貓速度最快,迅速從車上下來。
我真好奇老貓是怎麽聽見的。
老貓過來了之後,書生和楚悠然也過來看。
前麵那個人趕著羊群,慢慢的過來,見到我們之後,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然後問我:“旅遊的嘛?”
一口羊肉串的味道,別說,聽著還挺舒服的。
我點點頭。
他歲數很大,穿著深色帶紋理的服侍,應該是本地人,他走到我們跟前,又問:“去一線天嘛?”
我又點了點頭。
老貓說:“你別跟他說話。”
我心中覺得奇怪,但是沒有多問。
老人問了兩個問題,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但是我老人的問題裏,看出了了他的期望,他是想知道我們是不是去前麵某一個地方。
我想到這裏,問他:“您知道狼墓嗎?”
書生和老貓都被嚇了一跳,他們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但是老人卻說:“聽說過嘛。”
書生和老貓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看著我,希望我能多問幾句。
我想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他們拿來了吃的,都是壓縮餅幹還有牛肉幹,老人清真,能吃。老人聽我問起了狼墓,又回答的很肯定,我們便邀請老人坐下來聊一聊。
我們能在這裏碰見老人,那麽這裏就有人來過,安全是肯定安全的,但我們能來,別人也能來。
因此說安全談不上,還是得小心點。
老人坐下來和我們聊天。
對於老人的出現,我們並不覺得奇怪,但是老貓和書生還是有點擔心,楚悠然倒沒有什麽。
我問老人一線天是個什麽地方,老人想了想,說:“胡大說過嘛,那個地方不能去的嘛,去了之後嘛,人回不來的嘛。”
老人的漢語說得不錯。
我問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老人說:“就是狼墓嘛。”
我們心頭一怔。
沒有那麽巧,我們逃亡竟然能夠找到這裏。
老貓將我拉到一邊,說:“你那麽信他?”
我說:“我也不知道,信一回試試,都這樣了,也沒什麽可逃避的,我也不信任你,不還是和你在一起了嗎?”
老貓拉著個臉。
老人見天晚了,要趕羊群回去,拉著我們要到他家裏坐坐,盛情難卻,我們收拾一下,車沒油了,老人回頭叫人用牛把它拉回去。
這點讓我們覺得意外。
我們也需要補給,總不能一直在山裏瞎轉,不然的話早晚得出事,到了老人家裏,是個小村莊,這裏屬於吐魯番,但離吐魯番市還有幾百公裏,遠得很。
老人讓老婆子做了很多奶茶和饢招待我們,宰了一隻羊,晚上是烤全羊盛宴,還叫來了不少村民助興,看得出來,他們很熱情。
我們在篝火中跳舞,感受到了當地的淳樸民風,也讓我突然不想去找什麽狼墓,更不想碰什麽墨狼。
吃喝得差不多了,一直到了夜裏十二點多鍾才結束,老人給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安排了一間房,楚悠然單獨一間,住進屋子裏的時候,被褥齊全,都是新的,我一瞧,牆壁上有找照片,是個合影。
裏麵是老人一家,我覺得是,不一定,單從照片上看不出任何內容,隻有人。
為什麽那麽說?
因為照片這東西也會騙人。
照片裏老人和老婆子坐在中間,西部地區的人喜歡把老婆叫成老婆子,顯得親切,身後站著四個男人,長得幾乎一樣。
“喲,你們睡得早嘛。”老人進來了,見我們已經躺下,好奇的說了一句。
西部地區和東部有兩個小時的時差,現在時間是十二點,但按照東部時間算,隻是十點,對我們來說確實有點早,但是我們太累了,倒頭就想睡,老人進來後,我多嘴問了一句。
“照片裏後麵站著的是,是你的兒子嗎?”
老人看了看照片,說:“是的呢。”
我好奇地問:“剛才吃飯怎麽沒看見,結婚了嗎?”
經過聊天,我得知老人叫沙依巴克,以前是個獵人,後來養了不少養,就不去打獵了。
“沒有呢,四個兒子三個去了一線天,就再也沒回來過,最後一個小兒子昨天才去的嘛,我今天去找,也沒找到嘛!你們要去,幫我找找!”
我們沒答應,這事可不能隨便答應,搞不好我們得被套進去。
一線天的事我們還沒搞清楚。
老人家的四個兒子全都進了了一線天,而且都沒回來,要說一線天裏沒事,那真是怪了,我們暫時先打了馬虎眼,接下來的事情就等著我們弄清楚再說。
老人也沒有強求,讓我們早點休息,我實在睡不著,和老貓及書生三人吹牛,其實也沒什麽可吹的,就是說了一些我爹以前的事,這兩隻老狐狸什麽都不說,把我當小孩子騙,把我氣得夠嗆。
後來我也幾不問了,去找楚悠然聊天。
但還沒聊幾句,我便困意襲來,一會兒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睡醒,老貓和書生等人都已經起床,我起來一看,老貓和書生都不在,隻有楚悠然坐在門口收拾著牛肉幹和裝淡水。
“他們人呢?”我問。
楚悠然抬眼看了看門外。
老貓和書生進來,叫我出去幫忙,他們在收拾車。
越野車底盤被掛到了,本來油還夠,修了之後才行,我們又從幾十公裏外搞來了三桶汽油,裝好了之後,我問:“去哪?”
“一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