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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沒了,就什麽都沒了

  長痛不如短痛。


  如果仔細來說,陳秀城這種棄感染瘟疫兄弟於不顧的做法,實在是有違江湖道義的,但不可否定的是,在目前情況下,這是那些人唯一的活路。


  除非冷元勳主動交出解藥,而這,無疑是癡人說夢。


  “可是,守在山外的士兵絕不會讓他們衝出去的。”沉默良久後,其中一個堂主開口道。


  能夠在陳秀城親自主持的會議上講話的,必然是紅蓮教裏舉足輕重的人物,然而真到了抉擇的時候,這些人基本上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對於這一點,陳秀城始終有清醒的認識。


  “所以我們需要組織一隻武力強悍的隊伍,來掩護感染瘟疫的兄弟們下山,這隻隊伍中,有我,也有在座的每一位。”


  掩護病患下山,意味著他們會近距離接觸到瘟疫患者,大大增加了感染疾病的可能性,更要時刻做好準備,因為這次冷元勳派過來守山的皆是精銳,?但陳秀城告訴自己,他並不怕。


  若不是命裏帶那麽點運氣,他剛生下來,還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的時候就被人殺害了,在那之後的二十年,他跟隨義父闖蕩江湖,無數次死裏逃生,在紅蓮教起勢後他毅然加入,短短一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小的文書先生一路走上教主尊位,靠的就是狠。


  他至今清晰的記得老教主被逼讓位時問他的那句話:你為何那般冷血無情。


  這就是亂世的生存法則。


  這是紅蓮教老幫主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也是陳秀城一生的行為準則,因為他跟占山為王的老幫主不同,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定在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有多凶殘冷血,他再清楚不過,想要戰勝他,就一定要比他更冷血,更無情。


  江湖義氣那一套早回過時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利益更大化,哪怕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也在所不辭。


  可是,問題來了。


  陳秀城不怕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怕,此言一出,在座眾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雖然沒有明顯提出反對意見,但那慌張閃爍的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


  陳秀城將屬下們各異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裏,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笑道:“這次行動有多危險,不用我說,想必各位也很清楚,但對我們紅蓮教來說,卻是一次置於死地而後生的絕佳機會,有誰不想去可以提出來,我絕不勉強。”見底下眾人麵麵相覷,他突然神色不明地慢慢笑了,“俗話說的好,擔得起什麽樣的事就過什麽樣的生活,諸位今日從這裏走出去,我陳秀成保證跟以前一樣拿你們當兄弟,但是……從今往後,紅蓮教中不再有你的任何職位,而各位空缺出來的名額,我會從其他兄弟中選擇,想必總有那麽幾個人想奔個好前程。”


  陳秀成雖然沒有把話說的太難聽,但言外之意已是十分明顯了,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你們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離開,但是離開之後就別想再從我這裏得到任何好處了。


  開玩笑,能在紅花會混到堂主香主級別的,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到腰帶上,參加過多次戰爭,九死一生換來的,如果這會兒被踢出去,前途就算徹底沒了,而且陳秀成處置老幫主及其親信的手段,這些人,大多都是親眼見過的,依著這位教主的性子,失敗倒也罷了,如果一旦成功,等到秋後算賬的時候,隻怕連命都保不住。


  這樣想著,原本那幾個都已經邁出步子的堂主愣是生生把自己逼停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反正橫豎都是逃不過的,與其到時候被陳秀成弄死,倒不如現在拚死一搏,沒準兒運氣好點還能升個官兒,成為陳秀成的心腹。


  “教主身先士卒,屬下們哪兒有貪生怕死的道理,必定誓死追隨教主!”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其他人亦紛紛附和,突圍下山的計劃就在陳秀成半威逼半利誘的情況下決定了。


  陳秀成絕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立刻就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計劃吩咐下去,一共分成四隊,分別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突擊下山,下山後借著夜色的掩護向清寧府方向快速行進,至於沒有得瘟疫這些人,則兵分兩路,一部分去城中探聽消息伺機偷藥,另一部分則悄無聲息地返回山寨,做進一步防禦準備。


  感染瘟疫之人,每一個人手中都有一樣致命的武器,這個武器就是他們自己。


  這就是陳秀成最後的計劃:自殺式人肉攻擊。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瘟疫的傳播速度勢必比現在要猛烈數倍,到時候就算冷元勳有控製病情的藥方,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麽多藥品,更沒辦法控製老百姓的恐懼心理。


  玉石俱焚。


  陳秀成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之前他之所以去救那些災民,是因為在對的時機做出對的事情能夠恰到好處地為紅蓮教贏得好的口碑,順便再殺幾個狗官,讓朝廷對他們有所忌憚,如今冷元勳既然一心要把他們逼死,他就拉上江陵所有的百姓來陪葬!

  當然,這隻是他最後的打算,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願意走這一步。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感染瘟疫那些人很清楚如果自己衝不出去,也絕對沒有可能再回山上,

  一個個都拚死搏鬥,再加上那些士兵害怕感染瘟疫,竟是寧願讓出路來也不願意跟他們正麵衝突,如此,四個方向的紅蓮教教眾都很順利地衝下了山。


  下山後,其他人按照之前的計劃繼續行動,但有一小隊人卻是個例外,這十幾個人個個武功高強,由陳秀成親自帶領,其目的就是潛進清寧府,刺殺冷元勳。


  如果冷元勳死了,江陵一帶又出了新亂子,那朝廷派來的部隊必定軍心不穩,那時候,他再從江陵河上遊將自己精心操練的水軍調配出來,將朝廷軍主力引到他們並不擅長的水上,一定能夠一舉擊潰敵人,從此之後,江陵一帶就徹底是他陳秀成的天下了。


  要說刺殺之舉可一不可再?

  是啊,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蠢到這種程度,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用兩個相同的招數,然而正因如此,才讓這一招的勝算變得比以往大很多。


  勝利險中求。


  且說他們騎上事先準備好的快馬,不過一個多時辰就到達清寧城外,對他們而言,區區城牆根本算不得什麽,借著夜幕的遮掩很快就翻了過去,這一點陳秀成並沒有覺得奇怪,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他們進清寧府衙也同樣順利,宛若進無人之境。


  不對勁。


  多年來刀尖舔血的日子讓他對危險有著很強烈的直覺,下意識地做了撤退的手勢。


  然而再也來不及。


  剛剛還寂靜一片的府衙就在他下令撤退那一刻變得燈火通明,他看不到弓箭手埋伏在那裏,卻清楚地看到弓箭向雨點兒般朝他們射過來,除了早有準備的陳秀城,其他人縱然武功很高,也難以從密密麻麻的箭雨中逃脫,慘叫聲此起彼伏。


  “冷元勳,你好狡詐的心思!”


  “跟陳教主放瘟疫病患下山的行為比起來,本世子望塵莫及。”在紅蓮教其他人盡數死在箭雨下之後,原本昏暗的院落變得燈火通明,陳秀城順著聲音望去,冷元勳正端坐在正屋前的梨花木椅子上,徐徐品著茶。


  顯然他早早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等請君入甕。


  功敗垂成。


  不,他絕不能就這麽死了,一定會有辦法逃脫。


  見陳秀城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房頂的方向,冷元勳淡淡笑道:“陳教主這麽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想著以一己之力跟兩百名弓箭手一較高下吧,好吧,就算你運氣好逃出了清寧城,沒有馬,你又如何回你的山寨去?難不成用輕功?”


  馬,早在陳秀城等人潛進城的時候,就被清揚派到城外的人牽走了。


  冷元勳雖然從未見過陳秀城,但從他短短一年多時間就把紅蓮教做到如此強大的地步,不難推測出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所以他圍而不打,隻逼對方出手。


  高手之間的較量,誰先出招就等於先漏了破綻。


  陳秀城認為哀兵必勝,所以他放手一搏,可惜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哀兵之所以能勝,是因為遇到了驕兵,而他麵前這個男人,很明顯不是。


  然而,陳秀城也不是輕易認輸之人。


  他是敵不過數量龐大的弓箭手,但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隻要抓住冷元勳,他就有放手一搏的資本。


  如此想著,陳秀城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隨手將緊握的長刀扔到地上,淡然笑道:“冷世子這一招釜底抽薪的確夠絕,但可惜的是……這並不是陳某最後的底牌。”


  “陳幫主統領紅蓮教多年,自然不會隻有一張底牌。”冷元勳緩緩擱下茶盞,似笑非笑道:“但無論有多少依仗,自身性命都是最重要的,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成王敗寇,我既被你抓住,也沒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時遲那時快,“便”字還未落下,手上已沒有任何武器的陳秀城突然抬了抬手臂,緊接著幾隻鋒利的袖箭直直朝冷元勳所在的方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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