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慕容璃的算計
為了應對一些緊急情況,曲靈栩特意從醫生係統中取出幾套消毒及包紮外傷的器械,又將之前研製出來的瘟疫血清全部取出,放在冷藏箱中讓冷元勳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可是我打算在醫院裏高價出售的東西,便宜你了。”想著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無償打了水漂,曲靈栩就一陣肉疼。
“也就是說,你在關心我?”冷元勳打量著麵前小小的箱子,怎麽都想不通曲靈栩從哪兒變出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你可以理解為,我是替江陵的百姓感謝你。”如果冷元勳不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她敢肯定,過不了多久,江陵就會變成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冷元勳並不意外曲靈栩會有這樣的態度,在與之對視了片刻後,囑咐道:“最近京中隻怕也不會太平,除了淩霄淩雲,我額外留了十個暗衛給你,有什麽事情,隻管吩咐他們去辦。”
“放心,我應付的過來。”
“嗯。”
沒有任何溫情脈脈的情話,也沒有任何承諾,冷元勳和曲靈栩就這樣結束了臨行前最後一場對話。
在冷元勳和曲靈栩為災情擔憂的時候,慕容璃也沒有閑著,他雖然沒能成為欽差,但作為親王,許多麵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
是以讓府兵將陵王府中所有閑置的帳篷衣物,以及庫存的糧食全部整理出來,一並送去了戶部,直到忙完這一切,才火急火燎地進宮給許貴妃請安。
許貴妃早已等候多時,見慕容璃進來,不等他行禮便立刻屏退左右,急切道:“怎麽樣了?”
“母妃放心,兒臣派去的皆是死士,除了一人意外死亡,其他幾人都已平安回到京城,就算冷元勳有通天的本事,也絕對查不到任何證據。”
說到這裏,慕容璃一貫高傲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兩江總督又怎樣,根基深厚又怎樣,隻要他想除掉的人,就一定會除掉!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皇後和慕容璟也不是傻子,出了這麽大的事,隻怕早就懷疑到我們身上了。”
許貴妃美豔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憂慮之色,旋即有些不甘心地歎息道:“可惜皇上沒有答應讓慕容璟去江陵,否則本宮絕對不會讓他活到回京複命那一日。”
讓慕容璟任欽差,對他們來說風險很大,但也並非是死棋,畢竟天高皇帝遠,就算出了什麽是非,也不能算到他們頭上不是?
“慕容璟那種貪生怕死之人,怎麽可能以身犯險,即便今日朝堂之上父皇應允了,他也少不得會找別的理由推脫。”
慕容璃對慕容璟的了解比許貴妃要透徹許多,一針見血地點名要害,隨後又繼續道:“母妃,您覺得冷元勳如何?”
話題轉的有點兒快,許貴妃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才微微蹙眉道:“你是想拉攏他為己用?”
聽到這話,慕容璃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笑反問道:“母妃認為如何?”
“冷元勳出身公候世家,雖然在兵權上沒有過多沾染,但其創建的碧湖書院以口碑立世,在文人心中的地位頗高,文人執掌著天下輿論的方向,若有他相助,你自然會如虎添翼。”
一說起冷元勳,許貴妃就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並非因為他能夠帶來的利益,而是她的寶貝女兒晴雨公主迷戀對方成癡,卻連對方一個正眼都得不到,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許貴妃的憂慮,慕容璃自然明白,但他卻並未如其母親那般,而是不緊不慢道:“母妃,您真覺得晴雨跟冷元勳相配麽?”
“此話怎講?”許貴妃抬眸與慕容璃直視。
她的晴雨貴為公主,又深得皇上喜愛,配一個公候之子豈不是綽綽有餘?
“恕兒臣直言,晴雨自幼被您和父皇當做掌上明珠,性子驕縱不堪,如果配個尋常王公子第倒也罷了,但以冷元勳冷漠的性情,勢必不能容忍妻子淩駕於自己之上,所以……哪怕晴雨真的嫁給他,也斷然沒有任何幸福可言。”
“這些情況母妃何嚐不知,可晴雨她……”提起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許貴妃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
“晴雨還小,做什麽事情,少不得母妃慢慢引導。”慕容璃淡淡一笑,繼續道:“兒臣有一個辦法,保證冷元勳會心甘情願地為我所用,即便退一萬步來講,他也不會加入太子一黨。”
原本他也希望通過晴雨的姻親關係來搭上冷元勳這條線,但事實證明這條路根本走不通,隻能采取別的方法。
“是何辦法,說來聽聽?”見兒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許貴妃亦有些好奇。
“那日在壽康宮,母妃也看見了,皇後屬意曲靈栩為太子妃。”
一聽到曲靈栩這三個字,許貴妃就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這個賤丫頭處處橫插一道,她們怎麽會落到如此被動的地步,那天若不是她隨機應變,死咬著不肯驗指甲,隻怕今日已經被打入那冷宮裏去了,實在可恨!
想到這些,許貴妃精致的麵容漸漸變得猙獰不堪,說話的語氣亦冷了下來,不屑道:“那個小賤人倒是想一步登天,本宮豈能由著她如此得意!”
許氏被打殘的那條腿,她可一日都沒有忘記過!
“兒臣要說的不是這個。”慕容璃比許貴妃要理智許多,隻見他輕輕拍了拍許貴妃的手,繼續道:“依兒臣看,太子妃這個位子對曲靈栩並沒有太多誘惑力,她未必放在眼裏。”
對這個名義上的表妹,慕容璃雖然見過幾次,但從未放在心上,直到上次在壽康宮見她應對如儀,言行舉止滴水不漏方才重新重視起來。
也是那天,在皇後提出讓慕容璟幫曲靈栩送東西時,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冷元勳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要說兩人沒有關聯,他絕對不信。
被慕容璃一提醒,許貴妃亦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難怪冷元勳會特意趕來壽康宮為那個小賤人分辨,還送她那般精巧的發簪,當時本宮身處困頓,來不及多想,原來他們二人竟暗中勾搭到一起了!”
說到最後,許貴妃狠狠一巴掌拍到紅木桌上,震的碗碟叮當響。
在她看來,曲靈栩隻不過是個微賤的丫頭,如何能與她所生的金枝玉葉相提並論,可那賤丫頭不僅搶了她父親所有的光環,如今連她女兒的心上人也要搶,實在可惡至極!
恨歸恨,不過這些恨意還不足以讓許貴妃失去理智,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慕容璃的意思,涼聲道:“那個小賤人狡猾的很,想要在這上麵做手腳,隻怕不容易。”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她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
“母妃不必緊張,兒臣何時說過要咱們動手?”慕容璃邪魅一笑,不以為意道:“即便曲靈栩有七巧玲瓏心,也隻不過是個大臣之女而已,她敢違抗皇後娘娘的命令?”
“單憑她自己自然是不敢,但你不要忘了,她身後還有太後那座大靠山,若太後出言,隻怕皇後也反駁不得。”許貴妃冷冷道。
“明麵上的確如此,但母妃跟皇後爭鬥多年,應該對她的為人有幾分了解,她絕不是那種輕易就放棄的人。”
宮中的女人,有幾個是靠明招贏的呢,暗地裏的招數才是製勝的關鍵。
見許貴妃沉默不語,慕容璃繼續道:“如果兒臣所料無差,皇後大約也猜測到冷元勳跟曲靈栩的關係不一般,是以特意去找父皇請旨封曲靈栩為太子妃,父皇並未決斷,原本今日早朝就要商議此事,不成想被災情延誤了,如果讓皇後知道曲靈栩跟冷元勳過從甚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她會不會即刻采取措施呢?”
“你說什麽?”許貴妃不敢置信地看著慕容璃。倒不是詫異冷元勳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去見曲靈栩的,而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悄無聲息間掌握了這樣的秘密。
“母妃,埋了那麽多年的棋子,是時候發揮作用了,隻要將這件事告知皇後,再曉之以厲害,皇後一定會趁冷元勳不在京城這段時間,想辦法把生米煮成熟飯,您想想,冷元勳歸來之時,見自己心愛之人成了別人榻上嬌娥,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五年前,皇後身邊的一等侍女文竹在許貴妃的刻意算計下,與太醫院裏一個太醫發生了苟且之事,被許貴妃抓了個正著。
這個年代的宮規不像清朝那樣寬鬆,宮女隻要一進宮,便是皇帝的女人,如果跟別的男人有私情,不僅她自己要被處死,跟她有私情的男人也會被處以極刑。
文竹為了保住她跟情郎的性命,隻得接受許貴妃的條件,成為她在皇後身邊的眼線,雖然成功收服了文竹,但許貴妃也明白這條內線來之不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啟用,如此一蟄伏便是五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