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將計就計
曲靈栩就算再不受待見也是正經嫡女,玉嬤嬤很清楚跟其硬碰硬討不到好處,捂著腫脹的臉頰憤憤道:“老奴是二姨娘的家婢,就算有過也應由姨娘責罰,大小姐不分青紅皂白責打老奴,恕老奴不服。”
“按我朝規矩,陪嫁侍婢入府後皆算將軍府的下人,要守將軍府的規矩,不知何時有了家婢一說?”曲靈栩冷笑一聲,繼續道,“你身為奴婢,不經通稟帶這麽多人闖入主母院中,僅憑這一條,本小姐就可以把你一家老小發賣出去!”
曲靈栩渾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人望而生畏,玉嬤嬤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語氣也軟了下來,“大小姐恕罪,許神醫所丟醫書乃其畢生心血精華,十分珍貴,老奴也是不想讓大小姐白白擔了盜賊的汙名,這才急切了些。”
玉嬤嬤不愧是混跡內宅多年的老油條,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無禮掩飾了過去。
曲靈栩的目的可不是她,也懶得與一個老奴糾纏,隻淡淡道:“本小姐從未見過許神醫的醫書,若二姨娘還有什麽疑問,盡管到蒹葭院來問,本小姐自當奉陪。”
玉嬤嬤剛得了教訓,也不敢多說什麽,灰頭土臉地退出去了。
玉嬤嬤一行剛走出院子,陳氏就急急拉過曲靈栩的手,神色凝重地囑咐道:“栩兒,許氏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誣陷你,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一會兒萬一搜查出什麽,必須一口咬定此事是娘親所為,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明白麽?”
曲靈栩明白陳氏此舉是為了保護自己,心底忍不住湧出一股暖流,待稍稍平息情緒後,方才輕輕拍了拍陳氏的手,含笑安慰道:“娘親放心,這種莫須有的罪名不是許氏想讓我擔著我就要擔著的。”
從今天開始,許氏在將軍府一手遮天的日子,將一去不複返。
“可那醫書八成就在你院子裏,到時候人證物證齊全……”
“書在院子裏是一回事,許氏能不能找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此說了一句,曲靈栩轉頭向大門方向,“淩霄,淩雲。”
話音未落,兩道黑影便翩然而下,曲靈栩俯身在他們耳邊輕語了幾句,淡淡道:“務必要快,明白麽?”
“是!”
見兩道黑影不著痕跡地消失在空氣中,陳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失色道:“栩兒,你身邊怎麽會有暗衛?”
她出身世家,自幼就聽說過暗衛的存在,可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女兒該回蒹葭院了,待料理了許氏,再來給娘親解釋這些事情。”曲靈栩微笑著揭過話茬,起身道,“勞煩崔嬤嬤陪我走一趟。”
“是,小姐。”
“嬤嬤記住,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在我沒讓您說話前,您都務必保持沉默,知道麽?”曲靈栩輕聲囑咐道。
崔嬤嬤有些擔憂地看了陳氏一眼,見陳氏點頭,方才答應下來。
馥芳院跟蒹葭院之間隔著一個花園,曲靈栩悠哉悠哉地在花園裏閑逛了一會兒,估摸著淩霄二人差不多該找到醫書,方才加快腳步往回走,正如她預料那般,剛踏進門,就見院中站了烏泱泱一堆人,被簇圍在中間的,正是第一次跟她打照麵的許氏,曲鳳衍站在許氏身邊,母女二人都冷著一張臉,表情倒是如出一轍。
“姐姐好大的架子,竟然讓娘親等這麽久。”短暫的對峙後,到底是段數最低的曲鳳衍最先開口了。
“衍兒,娘親平日怎麽教你的,怎麽也跟那些破落戶兒一般沒規矩!”許氏冷著臉嗬斥道。
她原本打算把曲靈栩叫到自己院中羞辱一番,待曲連城處理完公務回來再搜查蒹葭院,以便坐實曲靈栩偷竊自己父親的藥方,欺君邀賞的罪名,哪成想這小賤人竟然端起嫡女的架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
“姨娘說的是,您若得空,真該好好教導妹妹,省得在外人麵前丟了將軍府的臉麵,還得父親替她善後。”曲靈栩的目光在許氏身上環視一周,“姨娘如此興師動眾是唱的哪一出呢,不會是賊喊捉賊吧?”
許氏看曲靈栩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簡直怒火中燒,不過到底按耐住,一連謙遜地笑道:“大小姐說笑了,您要是想學醫,妾身父親自當不吝指教,但那醫書是父親一生的心血精華,視若性命一般,還請大小姐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