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聖誕舞會
淩風衝口中送顆梅子，順勢摸了摸鼻尖，用以假飾臉麵上流動的尷尬，微微翹動的嘴角也不由地浮現出一道淺淺的微笑，“是嗎？”
這是薰兒前些日子送給他的梅子，味道酸澀，幾乎酸至牙根兒。
“自然。”還真是個書呆子！
薰兒狡黠一笑，也未多言語，留給他的隻是一個絕美的笑靨。
他本想追上去，哪知卜秀秀突然探過頭來，笑問，“大作家，你是準備和我們一起去午自習呢？還是找你的周媚兒？現在追出去，還是來得及的。”
淩風無奈笑了笑，“自然是午自習。”
便要跟上，可卜秀秀突然將身子朝前一橫，擋住了去路，“等等！大作家，我剛剛替你解了圍，你貌似還沒有和我道過謝吧？”
“謝謝大秀同學。”
盡管他和卜秀秀並不熟絡，卻也知曉班裏人對她的尊稱，她確實很大像是一個大大的球，可和秀氣絕沾不上邊兒，哪怕是些微的俊秀也和她近乎無緣。
胖，眼睛出奇的大，和謝大壯有一拚，臉看起來不醜，可十分有喜感！
這是淩風仔細觀摩後的第一感覺！
大秀顯然不樂意了，雙手叉腰，撒潑般要和他理論，“什麽大秀，你這個大作家好生無禮！”
淩風知道這大秀性子大大咧咧，屬自來熟的那種，也沒有與她過多攀談，邁過她徑直衝邢薰兒跑去。
大秀氣呼呼地追了上來，還不時叫囂著，“你這個大作家給我站住，今天你要不說出個一二來，本小姐可和你沒完！”
“好了，秀秀。”最終還是薰兒出麵製止，才穩下了局麵。
“我和周媚兒根本不熟。”他也不曉得為何要解釋，心裏如何想，口中就如何敘說了。
薰兒沉吟著不咋一聲，微微抿攏的朱唇勾勒出淡雅的弧線，頗有幾分朦朧典雅的美感。
他原本還打算繼續解釋一通，可薰兒側身瞅了他一眼，純澈明亮的眸子裏清波流盼，模樣可愛極了，“知道。”
他點了點頭，既然薰兒如此說了自然是曉得了事情的原委，他也沒有在這事上過多糾扯，將話鋒一轉聊及了聖誕舞會的事宜。
一個月後的校級聖誕舞會較之話劇節還要上個規模，也是學生會迄今為止最大的活動，故而從明日伊始便會大肆抽調人手排練舞蹈。
三人有說有笑入了主樓，興許是午休的緣故，偌大的建築樓空落落的，頗有些冷寂。
電梯裏，薰兒首先打破了少有的沉靜，“你會去嗎？”
他自然知曉薰兒所指是各個部門須出三個幹事排練舞蹈之事，可他並沒有忙著回應，反而很認真地問她，“你呢？”
“去啊。”舞會由薰兒部門籌辦，她自然是要去的，而且她自小修習歌舞，有著深厚的舞蹈功底，舞蹈教練便是由她擔當。
他沒有猶豫，“那我也會去。”
這樣啊……可否認為他去的因由與她有著相關？
薰兒翹首，驟地裏對上他波瀾不興的目光，隻一刹那，她便收攏住了不該胡亂打量的視線，臉頰不自禁暈開陣陣迷人的紅霞。
許是聽著他們談及此事來了興致，秀秀雙目放光，滿臉期許，“什麽聖誕舞會？是不是有很多帥哥？”
薰兒可愛一笑，兩相對視時沒好氣地嗔了她一眼，“哪有你這樣的花癡。”
“倒是有還是沒有啊？”
薰兒可算明白了，秀秀是直奔俊男去的，與舞會本身不相幹，細細斟酌一通，便想著將舞會明細告知於她，不可再讓她空餘幻想，“今年舞會較之往年頗有不同，舞者都需帶上假麵矯飾身份，麵相自是看不真切，能否找到你所提及的帥哥，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哪知秀秀癡心尤甚，“假麵舞會？那我要參加！若是本小姐帶上假麵，再配搭那套流光繽紛的晚禮服，定然亮瞎全場。可以料想，到時不需本小姐刻意尋覓，那群小狼狗也會屁顛屁顛跑過來衝我搖尾乞憐！”
此話出，薰兒笑了，他亦笑，兩人都保有難得的默契——相視而笑卻不言語。
秀秀顯然隻察覺到了他無聲的嘲弄，“你這個大作家偷笑什麽？難道不相信本小姐的魅力？”
他答的理所應當，“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有些忍不住，就自然而然笑了。”
“你撒謊！”秀秀不樂意了，轉而朝向她，委屈的似要哭了，“薰兒你看，他欺負我，你也不說兩句公道話！”
薰兒本就在竭力按捺著自己的欣悅，現下瞧她這般埋怨的樣子，終是忍耐不住了。
她淡淡一笑，含著幾分溫柔。
“好！你這個見色忘義、沒良心的！不理你們了！”大秀撅了撅嘴，轉向一側。
薰兒忍俊不禁，“秀秀，我剛巧也想了個笑話，所以……”
秀秀儼然像個氣包包，“沒良心的！等回了宿舍，看我不收拾你！不理你了！”
出了電梯，淩風衝薰兒使了個眼神，“據說聖誕舞會曆來被人稱作K大的七夕盛會，是真的嗎？”
薰兒一麵點頭，一麵應和，“是真的，據說這一天連那些終日沉浸在圖書館裏的學霸們也會過來，因為這個舞會帶著麵具，也意味著相互間的交流隻看心靈！”
秀秀尖著耳朵尾隨他們，默不咋聲，許是方才豪言壯語已然放出，若是這時插話，麵子上會有些罩不住。
薰兒太了解秀秀了！
他與她一唱一和，“哦，原是如此！那今年的會場定在哪裏？還是像往常那樣在舞蹈廳嗎？”
薰兒也竭力配合，晃了晃腦袋，刻意壓低了音色，“不是啊，今年怕場地不夠充裕，有意將舞會定在了咱們的體育館，那裏可以盛下上萬人呢。”
他有幾分焦憂，“上萬人的館，隻怕也不夠寬敞，畢竟大家都想著在浪漫的舞池中覓得有緣人……對了，舞會是不是插製了入場卷之類的憑證？”
薰兒使餘光掃了掃正小心翼翼探聽的秀秀，神秘兮兮地道：“自然有的，而且今年的入場卷還分貴賓券和普通券兩等，每個券上有專屬的號碼，若是拿到貴賓券，不僅距會場很近，還有著和高富帥分置一區的可能呢。”
兩人儼然唱起了雙簧，“哦？那貴賓券還有嗎？”
“有倒是有的，不過我這裏隻剩下一張了，原本是打算……”
薰兒佯裝著衝身後打量起來，可轉瞬便回過身，道：“算了，既然人家都說我沒有良心了，那我便做個順水人情送你了。”
薰兒順手將貴賓券取出，還不曾遞將過去，便讓大秀奪了去，“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將我的券送予別人，看我晚上怎麽削你！”
大秀一麵賊兮兮地笑著，一麵向教室衝去，而一道壯碩的身影也正巧從教室走出，倆人不約而同地往同一方向鑽。
那身影起初背著這端，又舉著電話，自然不曉得衝刺的大秀！
而大秀興許是慣性亦或是緊張的緣故，一時半刻也停不住！
讓開……
砰！
一通巨響，整道門不堪重負地顫動著！
“哪個不長眼的！”是大壯！他罵罵咧咧地回身。
“你姑奶奶我！”大秀應了句，死命一掐再是一拉，恨不得附皮帶肉地撕扯開。
緊隨其後的是大壯的哀嚎，“你這廝屬牲口的，怎的見人就咬！”
大秀也不饒人，雙手叉腰，一副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你再和姑奶奶嘴貧，小心我把你剪了！”
淩風眼見情況不妙，疾步上前，攔住劍拔弩張的二人，“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也犯得著動怒？”
倘若沒有及時製止，就依他倆的性子，即便當場打起來也不是沒可能！
“她是故意的！”大壯很肯定，“見到這個女人就準沒好事！”
薰兒也攔下大秀，頻頻衝他使眼神，示意他帶著大壯先行離開，“都是自班同學，若是鬧了矛盾，豈不讓人看笑話！”
大秀得理不讓人，叫囂著，“你這個慫樣，有種別跑！你看姑奶奶能不能把你剪了！”
“好男不跟女鬥！你這個女人！”
他們二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軍訓時期，兩人同是教官挑選的軍訓負責人，不過，他們在一起就從未消停過，好似歡喜冤家，兩天小吵、三天大吵，甚至演變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境地。
不得不提，這大秀好似大壯天生的克星，至少大壯從未對一個女生如此心煩過！
上了陽台，大壯開始埋怨起來，“你跑去哪了？打電話竟還關機！”
“怎麽了？”
“部長打電話來了，你必須參與聖誕舞會。”
必須？他原就想著爭取名額，可命令式的口吻不免讓他有些不悅。
許是大壯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憤憤地說：“是陳世傑他們搗的鬼！本次活動由劉傲天部門主辦，他們協辦，他們假借主席團的命令強壓部長，宣稱要好好培養你……”
好！他點了點頭，也未有多言，既然趙明他們擺齊了陣勢等著他前去，他豈有不去之理？
何況他答應了薰兒會過去……他衝口中送顆梅子，微微翹動的嘴角的浮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對了？你是如何招惹周媚兒的？”
“你也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才多長時間，連大壯都曉得了。
“不僅是我，大半個學校都知道了你的大名，因為周媚兒正在女生宿舍一麵撕衣服一麵罵你，而且罵的很凶！”
“……”
在另一側陽台，秀秀正衝薰兒訴苦，“你信不信，若不是你們攔著，我定會將他打扁。”
薰兒苦笑著忙點頭，“你堂堂一個淑女，整日裏打打殺殺，成什麽樣子。”
“對待那種滾蛋，就不能示弱，必須比他更凶，不然，他隻會欺負你！”
薰兒晃了晃腦袋，否認她的言辭，秀秀就是嘴上硬鐵，心裏卻滿滿都是在意，“你很在乎這份友誼不是嗎？”
“哪有，我現在討厭死他了，甭說遇到，哪怕想著，心裏滿滿都是厭惡！”
薰兒自然曉得她口不對心，“不在意又怎會討厭？”
“呃……”秀秀無法反駁，一時竟有些語塞。
薰兒想了解多些，方便對症下藥，“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秀秀歎了口氣，“沒有什麽……”
薰兒可不信，“連我都要欺瞞？”
秀秀愣了半晌，本以為她會悉數告知事情的原委，哪曾想她竟徑直撲了過來，將她攬在懷中，“好啊你，胳膊肘朝外拐了是吧？說，是不是讓淩風收買了？”
（本章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