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慘重的代價
春風帶著沉痛的氣氛安撫的吹過戰場,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黑子一爪撕裂眼前最後一名對手,抖動了一下滿身血淋淋的毛發,頓時血雨蓬空,揚天朝著紅與黑混雜在一起,倉惶而逃的敵人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卡羅把插在華德胸口的破天抽出,一腳踏碎了躺在地上的屍體的胸骨:“有骨氣,是個男人,把他安葬了,用尊敬對手的方式,好好安葬,他是一個值得敬佩的軍人,應當得到殊榮的安息。”
刀疤獰笑著下馬走來:“頭兒,不過癮啊,看看,他們逃回去了足足有七八萬人,算上他們營地駐紮的一小半人手,紅蛇、黑蟒還有近乎一個完整兵團的實力,但是,他們就這樣逃了,呸。。。”
“咩。。。”風兒起,圍繞在四蹄上的雲兒消。風靈獸拖著希爾,從後方眨眼奔至,縱觀整個作戰過程的希爾笑嗬嗬的說到:“倆名最高指揮官身亡,中等軍官死傷無數,他們的騎兵全軍覆沒,在這平原地帶,哪裏還有能力繼續戰鬥下去。不用追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留下一部分人扼守要地,算算時間,我們該起程了,不然,托馬斯叔叔他們可是有危險的。”
卡羅重重的點點頭,眼神掃過受傷被軍務後勤抬走的戰士:“好好治療他們的傷。。。戰死的勇士,找出他的團隊建製,把名字刻錄在英雄碑上,下詔令輪戰功授爵,撫恤金一定要豐厚,我必須要對他們的家人有個交代。”
截龍一戰,即使有著重騎突襲的優勢,有著戰術變通,在對方來不及鑄人海防線的情況下,本部所屬依然有著不小的傷亡,尤其是虎賁營的預備役小戰士,和步兵方麵,傷亡頗為嚴重,很多人殘廢,剛剛上戰場的他們,帶著夢想上戰場的他們,憧憬的軍旅生涯被無情的止步於此。
麵對這樣的人身打擊,恐怕絕大部分人死的心都有了,所以,卡羅下令,必須把這部分人的後半生照顧好,這僅僅才隻是個開始啊。
濃濃的血腥散不開心頭的憂愁,戰鬥,為何而戰鬥,戰鬥的初衷是為了美好,是為了希望,但是現在,看著遍地的屍體,不管是敵人的,還是屬下的,為什麽心裏有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但是不管如何,這場截龍之殤總算是結束。
打掃完戰場之後,整軍休整不到半天,浩浩蕩蕩的鐵騎帶著“隆隆”的馬蹄聲,再次奔赴預定的下一處戰場,現在的結束,僅僅隻是個開端。
就在清風平原的戰役剛剛結束,遙遠的另一邊。
“踏、踏、踏。。。”節奏沉穩的馬蹄,帶著極其謹慎的步伐在巴納卡洛斯峽穀中,警惕前行。長達四公裏的峽穀,在此刻經過,讓人有一種踏上死亡之橋的感覺。
隨著距離的拉近,眼前的視線越來越開闊,安全行出峽穀的率隊將軍,看著先前到達此地,已經擔起警戒任務的同伴,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發信號,告訴托馬斯城主大人和道格拉德上將,行軍路線安全,一切平常。”
“砰。。。”爆破聲響起,餘音回蕩在峽穀內被岩石襯托著傳回了另一頭,這是第七次傳回信號了。
巴納卡洛斯峽穀入口處,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綿延人海安靜的等待著。聽到爆破聲,在峽穀牆壁下的陰涼處,正與道格拉德商討軍事的托馬斯倏然站起:“全軍入峽穀,看來,亨利是浮躁過頭,我們的擔憂完全是自我壓力。哼,隻有三個團隊駐防而已,看來,我真是年老心膽小了。”
喬爾皺起了眉頭,心裏總有一股莫名不安的情緒在滋生,但這已經是第七次試探了,而且試探的兵力,已經從五十,一小隊。到剛才菲拉將軍率領五千人安全度過,看情況已經完全沒有擔憂必要。
根據道格拉德將軍查出的情報來看,對麵隻是駐紮了一群隻知道昏天酒地,兵力不足八千的三個團隊而已,他們能掀起什麽風浪?太小心,小心的有點過頭了,自己這裏可是有著二十幾萬大軍啊。
喬爾放下憂愁,配合說道:“我率領法師大隊跟在入穀部隊的中端,一路上,我會命令他們布下結界,應對隨時發生的意外,即便有意外,我們也可以照顧隊伍首尾相接。”
道格拉德點點頭,對喬爾的布置深表認同:“那麽,就這樣,西北軍先入峽穀,托雷城的兄弟跟在我們後麵,上麵有法師大人們的結界,我們萬無一失,行軍。。。”
一聲喝令之後,卡卡魯氣呼呼的咒罵著,率先帶領著三萬人的騎兵先入峽穀。
隨後,西北軍,托雷城士兵,保持著與前方同伴半米的距離,謹慎的徐徐進入。
大隊中部上方,夾在峽穀中,因為人數眾多,峽穀太小的緣故,倆萬名法師如同黑壓壓的蒼蠅般,開始湧動魔力布起了一道防禦結界。
卡卡魯率領的騎兵後方,托馬斯抬頭看著頭頂的一線天,看著從那狹小的空隙中恩賜下的一道陽光,眼神裏充滿了戒備,但這種情況在部隊深入半個峽穀,距離出穀口越來越近的時候,隨即煙消雲散。
“看來,我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一開始就命令部隊全軍行進,現在,我們應該在對手的駐地上喝茶了,哈哈哈。。。”
道格拉德深表認同:“不是說沒有必要,我對你這種縝密作戰的方式,也非常。。。”
話還未說完,隻聽“隆隆。。。”一陣巨響,峽穀內地動山搖,一塊塊顆粒般的碎石率先從倆側石壁上滑落,道格拉德臉色狂變,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因為重物牽引導致的結果,碾石,一定是碾石。
行軍部隊的最前方,卡卡魯帶領的騎兵大隊,馬兒發出一陣慌亂的驚叫,狂暴的亂踢亂衝起來,隊形瞬間被堵在了一起。
托馬斯大聲吼到:“警戒,警戒,找掩體。。。快。。。”
“砰。。。哢嚓。。。”一塊足足有近千斤,體型超大的黑色石塊從峽穀頂猛然砸在托馬斯身上,連同他的戰馬一起被碾在了峽穀內的地皮上,終止了他口中的命令。
道格拉德大步狂衝,嘴裏拚命呼喊:“托馬斯。。。找掩體,找掩體。。。所有人靠在峽穀倆側,該死的,他們提前有埋伏,怎麽可能。。。卡卡魯,帶人幹掉上麵的雜種。”
本來就因為嗜戰而不能戰的卡卡魯,在這一刻,怒氣暴漲,嘴裏的問候一股腦的全數吐出,身上黃金色的鬥氣罩擴張,帶領著近百名高階騎士破空而上:“他媽的,狗娘養的。。。老子活劈了你們,兄弟們,衝上去,幹掉他們。”
數百個金色的蛋殼扶搖直上,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響,直逼峽穀上空。可是,就在他們還未飛到距離山頂一半的位置,一根根粗大的弩箭如驟雨般,急射而下。
“噗嗤、噗嗤、噗嗤。。。”
長達三米,粗有嬰兒臂膀的強弩,無情的射穿了他們的鬥氣罩,貫穿了他們的胸口,帶著下衝的狂暴速度,把這些高階騎士狠狠的叮在了峽穀的碎石路上。
拚命上衝的卡卡魯瞬間雙眼泛出血色:“兄弟。。。該死,混蛋,我。。。噗。。。”
“呼。。。”黑色的巨石從天而降,準確的轟爛了卡卡魯的護身鬥氣,砸在了他的胸口,卡卡魯揚天噴出一口鮮血,帶著骨頭碎裂的聲音,上衝的速度猛然變成了下墜的流星,意識隨同一起陷入了黑暗。
塊塊巨石翻滾不斷,按照黃金階騎士能夠承載的極限,這每一塊黑石的重量都超過了六百斤以上,所以,哪怕這些高階騎士,催發了鬥氣,還是逃不掉被砸身亡的命運。
“噅。。。”因巨石的砸落,馬兒狂暴亂衝,一時間,三萬騎兵,亂作一團,他們想衝出去,想把空間擴大,可是,他們無法壓下自己坐騎的躁動。
前方被堵,跑,跑不出去,巨石從天而降,巨石之中,暗藏著強力的連弩,每一根連弩的射出,都帶走了數名士兵的生命。
一時間,入穀的大軍傷亡慘重。
“嘭。。。”砸在峽穀內最大的一塊石頭碎裂,托馬斯嘔著鮮血從地上爬起,他的戰馬徹底的變成了一灘肉泥。
托馬斯強行壓下喉嚨內的血塊,大聲命令:“喬爾,快。。。結界。。。有沒有土係法師,讓峽穀凝結,讓峽穀凝結,騎兵們啊,殺死你們的戰馬,跑步衝出去。。。讓後方的人往後退,往後退,退出去,從山體衝上峽穀上方,幹掉埋伏的守軍。。。噗。。。”
強壓的血塊再也壓不回去,托馬斯一口黑血噴出,揚天就倒,道格拉德拚命跑過去,擠出全身的力氣把托馬斯拖到峽穀牆壁一側的石洞內。
觸及托馬斯的身體,道格拉德感知到,他的胸腔徹底被砸碎,托馬斯隻是在憑借一口內氣在維持破損的內髒,道格拉德瞬間淚水狂流:“撐住,撐住啊,這些該死的混蛋,狡猾的混蛋,我發誓,他們肯定不是蘭斯的駐守部隊。。。我要殺死他們,我要殺死他們。。。騎兵,殺死戰馬。。。衝出去。”
“唰。。。”劍起頭落,第一軍團的騎士們,含淚揮刀,把心愛的坐騎一劍殺死。
上古流傳,每一匹戰馬都是死去的勇士,它們不忍把同伴獨留,怕他們寂寞,所以選擇化身戰馬,繼續陪同戰友,去走未走完的路。
如今一刻,劍起馬兒亡,鮮血澆灌在碎石路上,瞬間流成了一條血河,第一軍團的騎士們,發出了悲憤至極的嚎叫聲。他們使勁的抱著無頭的馬身痛哭,狂哭三聲之後,湧動自己的鬥氣,使出全身的力氣,悶頭朝著前方衝了出去。
堵壓擁擠的路線瞬間開闊,無數事先保持戒心,相距隔了半米,為自己留了一手的士兵,看著同伴的屍體,悲憤交加,淚流不止,帶著無聲哭泣,緊緊跟在了騎兵的後方朝著峽穀出口奔去。
感知到前方的不對勁,聽到托馬斯最後的命令,喬爾吼叫連連:“水係法師。。。結界,土係法師,凝固峽穀,風係法師,為我們的兄弟附加速度,火係和其他法師,用你們的力量,教訓那些屁眼長在額頭的混蛋,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天呐,托馬斯叔叔。。。”
水兒動了,水波浮現,猶如爆炸後的聲浪,朝著峽穀倆頭迅速綿延,可是,當下落的巨石剛一觸及到這層水波的時候,施法的法師們慘叫都來不及,帶著失去生息的身體,朝著下方墜落了下去。
但是他們的付出也為戰士們贏取了保命時間,他們阻止了巨石砸落的速度,緩解了因為衝擊帶來的威力,甚至有部分石頭因為與結界衝撞,整體瓦碎,不再具有任何的攻擊力。
喬爾身體顫抖,黑氣在第一時間釋放,無數鬼哭狼嚎的聲音,環絕四野,各種稀奇古怪的骷髏架子從山頂堅硬的石頭下鑽了出來,把自己的大腿骨,臂骨,捅向了正哈哈大笑的敵人。
甚至有某些生前強大的物種,因為死亡之後男性的某個器官石化,所以,他們幹脆掰斷了那個棍狀物體,插進了某人的臀部上,插進某個‘菊花形’的神秘地帶。
隻是可惜,能夠破石而出的這些死靈太少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尤其是在山頂,能夠激發的死靈太少了,但就是這樣,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對手帶來的壓力。
相比這裏的慘狀,在事先派遣斥候,已經平安到達峽穀出口的那不到一萬名西北軍,卻是力戰不退,用屍體為後方的同伴,構造了一道保護牆。
西北軍第三師團的師團長菲拉,忍著身體上和心靈上的傷痛,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兄弟們,拚了,無論如何,保護住這條出口,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前進半步,無論如何。。。”
“噗嗤。。。”一劍穿心,菲拉的話止在了喉嚨裏,臨死前,看著自己的對手,看著驍騎兵團的軍團長,看著這名比自己實力高出倆階,而謊言要公正與自己決鬥,背後殺死自己士兵的黃金五階騎士,菲拉把手中的戰劍狠辣的捅進了對方的胯部,隨後,血霧彌漫雙眼,身體無力的躺了下去。
“嗷。。。”一聲淒厲的慘叫,震得山體上巨石翻落,很多石頭不分敵我,無情的砸在了驍騎兵團的士兵身上,把他們砸的揚天吐血,不省人事。
被菲拉一劍貫穿胯部,利劍從屁股後麵血淋淋探出來的可憐人,保持著彎腰的動作,勉強把菲拉的屍體推倒,拚命的慘叫:“牧師,牧師,他媽的牧師。。。救我,天呐,這個混蛋,這個混蛋。。。他居然殺死了我最疼愛的兄弟,天哪,我一定要把他鞭屍瀑嗮,我要讓他死也不能安息啊。。。他媽的疼死我了,我要讓這些膽敢侵犯亨利大公神聖領土的家夥,全部陪葬,全部。。。”
“噗通。。。”可憐人的眼前一黑,因為巨痛,我們的軍團長大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因為他的逞強,而讓自己親衛在一旁很有興致看著自己的決鬥。
那些無情的,不稱職的,沒有為上司保護好他最疼愛的兄弟的護衛,亡命般,衝了上去,失職的他們發誓,用自己的靈魂發誓,要為他們偉大的軍團長大人的兄弟,保留全屍。
血還在拋灑,不足一千人的戰士們,望著重兵壓來的敵人。因為菲拉的身亡,引發了深埋在心底的蘭斯男人的瘋狂,他們死戰不退。他們堵上一切,也要為後麵的二十幾萬兄弟,保住這條出路。
因為,這是所有人最後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