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群眾演員與雙簧戲
托雷城左側。
漠國與出雲帝國陣營前方，無數骷髏架子邁動著“哢嚓。。。哢嚓。。。”的步伐，手提鏽跡斑斑的破刀爛槍順著雲梯攀爬著。雲梯上，隨處可見的一具具僵屍身上會掛著一個、倆個或是數個骷髏，亦或是逐個骷髏戰士直接踩在僵屍的頭頂，踏著同伴光禿禿的頭蓋骨，拚命朝著城牆上方湧去。而就在這些骷髏戰士即將攀登上城牆的一刻，那些緊隨其後，露著腐爛腸子滿身爬滿了蛆蟲的僵屍，則會蠻橫的掃開擋在身前的它們，伸出腥臭腐爛的手掌扒上城沿。
左側城牆防線上，正漸漸被死靈大軍逼退垛口，無數擠擠攘攘後移的，一個個配備了托雷城精良裝備的偽守軍士兵看著由城牆邊緣爬上來的死靈軍隊發出了來之心靈深底的驚叫。
“天呐。。。僵屍。。。死靈。。。”
“神呐。。。那個是卡西米，他在一個月前已經被射殺在柵欄前方的陷馬坑裏了啊。。。天呐。”
“兄弟們，不要慌。。。不要慌，聽那些托雷城大爺的，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身上是手指厚的鋼甲。。。單靠它們手中的那些破爛貨色是無法殺死我們的。”
看著這些微微弱弱，此刻正手持精鋼利劍，卻是嚇得滿身抖動的偽守軍士兵，正處在左側石梯上率領著鷹揚營戰士督戰的特雷夫狠狠的朝著前方啐了一口濃稠的痰液：“呸。。。這他媽的也叫做士兵？喂、喂。。。現在，我各位親愛的戰友們，不要害怕。。。放心去迎擊它們，你們身上穿的是鋼甲，手中皆是軍隊裏最上等鋒利的鋼劍。他媽的，演戲也要演出精彩，更何況這些死靈根本就不會向你們出手，殺死它們。。。殺死他們，你們就可以回家了，快。。。不然？我現在就下令讓城下待命的法師大隊轟死你們。。。”
伴隨著特雷夫的吼叫，隱藏在樓梯下方和城牆掩體中，一個個窩藏累壓的托雷城法師散發出一陣猛烈的魔法波動，一絲絲電流閃出，左側城牆上方的氣溫開始驟然攀升。
偽守軍士兵們知道，下方藏著的那些可怖的法師大人們已經開始聚集魔力了，整整好幾千強大的法師啊，這裏的一萬多同伴根本就不夠人家幾下轟擊的，看看那些堵在樓口的托雷城大漢吧，他們手中的砍刀是那麽的可怕。
“啊。。。哢嚓。。。”
一名身上配備有小隊長徽章的偽士兵咬著牙齒，緊擠著眼皮一劍劈碎了一具晃晃悠悠逼過來的骷髏，待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響之後，這名偽小隊長驚呼一聲，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皮：“啊哈哈。。。‘哦，鞋特’這他媽的？這他媽的？。。。爽。。。兄弟們，砍呐，剛才那位大爺說的極是，它們不會攻擊我們的，它們本來就是一群該死的東西。。。挖哈哈，砍死它們。”
見有人帶頭出手，左側城牆上這一萬餘偽守軍顯露出深埋在人性裏最為悲哀的一麵，“湊熱鬧，起哄”。人類這種生物還真是奇怪，隻要有人肯率先出頭，身後必定會緊隨出現大批不分好壞的同類人。
“哢嚓。。。”第二聲。。。
“嗚呼呼。。。真的耶，它們就這麽傻愣愣站在這裏等我們痛揍，兄弟們砍呐，殺死這些東西，我們就可以回國和親人團聚了。。。”
聞言，一個個偽守軍士兵開始扭轉著腦袋朝著身邊的同伴一一的點著頭，眼中滿是鼓勵的神色。隨後，他們互相打著氣，各自朝著胸口猛捶了幾把嚎叫一聲，相繼出手了。
“哢嚓。。。哢嚓。。。噗嗤。。。”
骨頭碎裂的聲響不斷，這些互相壯膽的偽守軍士兵在放下心頭包袱的一霎那，在歸家心切的逼迫中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的英勇，啊。。。我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實力亦是如此高超。看呐。。。這麽多骷髏戰士，居然被自己一劍掃碎了一片。看呐，那些笨拙的僵屍，雖然力道比自己還硬了幾分，但是？自己亦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將其劈成碎塊。
啊。。。讚美諸神，讚美偉大的創世神法爾特。
緊隨在第一個人出手之後，這些偽守軍戰士猶如一個個正處在童真年齡的孩子，仿佛找到了這輩子最有樂趣的遊戲，他們一個個揮動起手中的武器瘋狂的朝著麵前的死靈一通亂砸。如果說一開始，這些人是為了生存，是為了遠在奧德帝國正焦急等待自己歸家的親人不得已而為之。而現在？舉劍揮舞中，他們漸漸萌生出一種錯覺，感覺自己現在就是遠古時期的神騎士，麵對死靈，它們就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啊，自己簡直是太強大了。
“痛快。。。痛快。。。兄弟們殺啊，看到沒有？老子一劍就幹掉了五個死靈啊。。。”
“巴托，來。。。跟大爺我比賽，看誰砍的死靈多。。。哈哈，我捅、我劈。。。”直到此時，托雷城左側的偽守軍士兵才徹底的投入了與死靈英勇‘作戰’的狀態，他們帶著戲虐的笑臉，湧動起全身的力氣瘋狂的進攻著。
特雷夫笑了，笑的如同一個傻子：“呸。。。這就是大陸第一強國，奧德帝國的精英，垃圾。。。”
身穿重甲的副將亦同樣嘲笑道：“如果喬爾少爺下令死靈反擊的話？場麵肯定會很好看，可惜。。。”
特雷夫舞出倆團劍花，撇了一眼虎賁營與城防軍所守衛的右側城牆防線，當看到身材魁梧，身上冒出一團濃烈金光，已經陷入發瘋狀態的卡紮菲的時候，特雷夫的心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咦？。。。不對勁啊？卡紮菲那邊出問題了。。。天呐，那邊到底怎麽了？不是說好稍微抵抗一下，相繼掩護撤退的麽？可是？現在虎賁營的兄弟好像在拚命啊。。。”
扼守在石梯上的鷹揚營戰士順著首領的話扭轉了腦袋朝著身體右側望了過去，目光剛一觸及，瞬間，一股滔天的殺意便衝天而起，令身在他們前方的偽守軍幾乎瞬間癱瘓在地。
“虎賁營和城防軍的兄弟們，竟然。。。他們的手中的兵器呢？”
“卡紮菲將軍受傷了，幕斯將軍有危險。。。兄弟們抽家夥。。。”
“他媽的，那些混蛋殺死了小蝦米啊。。。還有，米盧、法恩。。。天呐，傻大個子黑熊。。。不。。。”一名絡腮上掛滿了長長大胡子的鷹揚戰士虎目睜裂，倆道血淚由眼角滴淌了下來：“黑熊。。。我的兄弟。。。天殺的。。。他們殺死了黑熊。。。”
“唰唰唰。。。”利劍出鞘聲響成一片，鷹揚營的戰士們動了。。。
海拔五千米的山巔上，茂密而發黃的林堆在陣陣秋風的愛撫下，落葉凋零。灰蒙蒙的天氣，讓人有一種極度心悶的惡感，震天的嘶喊聲正由右側的托雷城隱隱傳來。林間一塊石頭上，倆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老態龍鍾的捶腿發著牢騷。。。
“伯格啊，看看克裏斯。。。嘖嘖，還像個小夥子一樣呢，那一手剛猛的劍法絲毫不減當年啊。。。”
身穿藍袍的伯格透過林間正飄落的黃葉朝下方望去，看著距離這裏四千米處的半空，倆團白影正上下翻飛，響起如雨點般“叮叮叮。。。”的聲響，伯格把手放在擱置於石頭的寶劍上：“那個光耀帝國的文森特還是太嫩了，想必剛晉入聖階巔峰沒多久，最多再撐三百招，他必死在克裏斯劍下，倒是那個肖維啊。。。那老東西隱藏的很深呐。”
“哦？”卡梅拉的聲調忽然拔升出幾個高度，在緊身黑衣的包裹下，身體呈現出利索的流線型，讓略有眼光的人一眼便可認出。。。殺手，大陸最頂尖的聖階刺客。
“你假裝漠國人這麽久，沒和他打過交道麽？唔。。。確實有點門道，看。。。雖然斯塔克是牧師，可是？單講聖力與鬥氣的話？恐怕連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而那個肖維居然可以催劍逼退斯塔克。。。確實是個硬茬子。”
隨著卡梅拉之後，伯格撈起石頭上的寶劍，站立起身子，扭轉了一下長時間盯著戰場而此刻略微發酸的脖子，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那老小子幾乎不出門，依我的觀察，他的戰鬥力絕對還在辛巴克和達法之上，按照以前克裏斯所說，辛巴克與他在十七年前可是旗鼓相當，這肖維看來背景很不簡單啊。。。”
卡梅拉點點頭，把眼光放在了奧德帝國陣營中，此刻正在營地之間快速移動的幾個黑點上：“不管如何，這一次他也難逃脫隕落的命運。嗬嗬，一名實力強大的巔峰劍聖，一個有著光耀帝國深厚背景的劍聖在此隕落，應該可以讓聖達魯那老小子狠狠的肉痛一把吧？不好？巴爾紮克。。。”
伯格鷹眼朝下一掃，看到三條身影正由高空快速墜落，而地表處，一道紅光正朝著墜落的巴爾紮克襲去。伯格正欲催發聖鬥氣動身，忽然一抹驚流刺入眼球，驚流以快過自己最佳狀態的十餘倍速度追趕而至，伯格這才舒展了一口大氣：“呼。。。嗬嗬，不虧是雷炎啊。。。巴爾紮克也真的是，差點就栽了，看來？聖階內無一不是狠手啊，以巴爾紮克即將破入神階門檻的實力，居然落敗了。。。”
卡梅拉同樣狠狠吐了一口氣，看著如同螞蟻搬家的聯軍已經攻至托雷城城牆上方，略帶擔憂的說道：“就這樣讓出城牆？是不是太草率了？敵人正在破壞城牆上的防禦器具，投石器、連弩，這些東西可都是保城利器啊。”
伯格嗬嗬一笑，捋著胡須說道：“工具沒了，咱們還可以在造，人沒了，就什麽都完了。。。老梅？熱鬧咱們也看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下去，我這副老骨頭都要生鏽了啊。。。”
卡梅拉掩住嘴巴，貌似貴婦般嬌笑道：“好吧，既然你如此相信那群孩子，我也陪你堵上這一把。湯恩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在他身上總感覺到一種陰冷的氣息，而且，這麽長時間相處，我發現他的手段極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沒錯，比起我手下的那群混球，湯恩絕對是尖牙中最鋒利的那一顆。。。”
歎口氣，卡梅拉搖頭繼續說道：“可能？在他身上也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情吧？人總會留有一手保護自己，尤其是表麵越為強大的人，其實心底越為脆弱，越是怕自己會受到傷害。。。湯恩和蘇菲都是好孩子啊，希望卡羅沒有看走眼。唔。。。伯格老頭，人家損壞我們這麽多東西？咱們是不是該撈點成本回來？”
想到與湯恩和蘇菲在古域相伴的日子，對倆人已經產生感情的伯格還在沉思卡梅拉話中意思，聽到對方說要撈點成本，伯格抬起老臉露出一副呆樣，旋即嘿嘿笑了倆聲：“那麽？咱們也去破壞一下？唔，也好。。。刀疤那個傻小子已帶人去結隊了，正好咱們給他們先開條道，把路上的障礙先清理掉。”
倆人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隨後，狂風肆虐，倆道尖銳刺耳的呼嘯聲由山巔響起，“叮叮當當”利劍對碰的聲響中，伯格與卡梅拉的雙簧戲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