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認

  顧元琛說隨便教幾招打發下就行,夏沅也就隨便耍了兩下,沒用靈氣,也不賣弄,但她的鞭法原就是以舞步為基礎,即便隻是慢動作的展示鞭法一層幾套動作,已足夠讓顧書菊等人看的瞪目結舌的了,就見她手中的軟鞭猶似靈蛇出洞一般飄忽不定,而且速度極快,身子忽東忽西,忽進忽退,身形十分敏捷和詭異,那腳下的步法複雜繁瑣,被她使起來卻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又如舞蹈一般,翩翩如仙,十分好看。


  不僅顧書菊等幾個小姑娘看呆了,就連相攜而來的越老、李老等人也看呆了,這鞭法實在精妙,讓他們有種什麽跆拳道、截拳道、柔道、散打……都是渣的感想。


  要是部隊裏的女兵都習練這個鞭法,保管抽的那些小鬼子矮倭寇老棒子們嗷嗷直叫。


  夏沅停下來好一會,他們才反應過來,顧書菊蹭過去,“你這鞭法使出來怎麽這麽好看,是甩鞭舞麽?”


  她沒有學過功夫,自然沒法從夏沅的步伐中看到這鞭法的玄妙之處,也看不到這鞭子甩動間遊走的力量。


  夏沅心思都在顧爺爺身後的那個人身上,聽了她的話,隨手將鞭子朝一塊假山大石頭上甩去,隻聽‘啪’了一下,石頭碎裂開來,除了顧元琛祖孫三和夏家人外,其他人都驚呆了,就那麽輕飄飄的一甩,那麽大的石頭就碎成塊了,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絕對是死翹翹啊,這武力值也太高了點吧!

  曲婉婷的臉登時就一片慘白,下意識地看向顧元琛,卻見他低頭跟他大哥說話,也看不出他現下什麽心思,可方才他抱著夏沅摸小肚子的畫麵卻怎麽都忘不掉,那毫不掩飾的寵溺讓她差點沒把指甲折斷,又轉頭朝顧夫人看去,她同自己一樣,也是滿臉震驚,繼而眉頭深蹙,眼神複雜,不像是喜歡的樣。


  小呼了口氣,安慰自己,武功高又如何,婆婆不喜,她就不一定能嫁到顧家來,大家都還小,來日方長!


  這邊,顧書菊也回過神來了,‘哇哦’一聲叫起來,“你這麽輕鬆地就將石頭打碎了,這不是鞭法最大的威力吧,”


  “這是你能學會並使出的威力,”想想,夏沅又加了三個字,“也許吧,”


  “沒你這麽打擊人的,”不過,這樣已經很厲害了,顧書菊幾興奮,“你教我吧,教我吧,磕頭拜師都行,”


  夏沅這會心思亂的很,哪裏耐煩這會教她,“你沒有任何武功基礎,先從內功練起吧,晚點我將內功心法和鞭法招式畫給你,”


  她空間裏還真有幾本高階的內功心法,柳芮哥兩學的就是這個。


  放來也無用,送人也不心疼,至於鞭法,融和俗世鞭法和無名鞭法一層的基本步法,就夠她練上一段時間的了。


  內功心法唉,顧書菊激動的嗷嗷叫地轉圈,她也能像二哥一樣成為武林高手了,可能要差點,但是做人要知足,有的練就不錯了,打定主意,一定要抱上這個小二嫂的大……小細腰,“這外頭怪熱的,咱們進屋吧,”


  進屋趕緊哄著將心法畫給她,她心急著想早點練。


  拉了幾下沒拉動,這是千斤墜??


  就見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的某一處,她循著視線看過,“那是我們大院的童叔叔,長得好看吧,我們大院裏公認的美男子,”


  “嗯,”


  有一種人,他的存在注定會讓周圍的一切失去色彩,她親爹便是這種人,夏沅上世看小言小說時,總見作者在文中描寫到,俊美無雙的外表,清雅脫俗的氣質,高貴優雅的舉止,一身xx華服將他襯的如同謫仙一般,然後腦子裏就會出現她親爹的形象。


  很奇怪,童老爺子和童老夫人長得很是普通,屬於掉進人堆就找不見的那種長相。三個姑姑也是中等相貌,沒一個能當得起美人二字的,但是,親爹卻不知道是遺傳自哪個祖宗的好基因,相貌氣質均不俗,當得起謫仙在世,神清骨秀,風華絕代。


  她在看童君翰的同時,童君翰也在看她,甚至比她看他還要早些,那種熟悉感,讓他的心跳的不行,怦怦怦怦……


  兩人四目相望,遙遙癡看,這摸樣——饒是知道兩人關係的顧大少也有些受不住,你們父女二人倒是快點相認啊,搞得跟老情人見麵似的,讓人牙根犯癢。


  旁人也察覺到了兩人的異常,“君翰,沅丫頭是秀紅的侄女兒,你是不是也被小丫頭的好相貌驚豔到了,”顧爺爺笑著說,“漂亮吧,”


  “漂亮,真漂亮,”童君翰眼裏染了薄霧,聲音都有些顫抖。


  旁人瞧著一頭霧水,老顧這是幹什麽?

  拉皮條??


  曲婉婷有種不好的預感,急急地叫了聲,“小姑父,”


  曲茜是她小姑。


  童君翰卻沒有應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徑直朝夏沅走了過來,顧書菊也愣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挨著夏沅小聲說道,“雖然童叔叔長得比我二哥好看些,但是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就是保養的好,看著年輕些,”


  重音落在叔叔上。


  “他還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雙胞胎,就比你小幾歲,都上小學了,”


  才說完,童君翰就到了地方,顫著聲音問,“你……你叫什麽?”


  “童叔叔好,許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吧,”顧書菊插到兩人中心,一臉笑地打招呼道。


  童君翰胡亂地答了聲好,便抬手將她撥到一旁,衝著夏沅鍥而不舍地問,“你叫什麽?”


  顧書菊又氣又急,這童叔今個是怎麽了,怎麽這麽不講究,就聽夏沅回答,“夏沅,”


  ……顧書菊替他二哥感到深深的憂傷,媳婦太單純,也不是什麽好事,這是一勾就走的節奏啊!


  她眼淚汪汪的看向自家二哥,希望他能來個異軍突起,把媳婦搶回來,至少將心法給她畫出來先。


  “你……你媽媽叫什麽?”


  納尼?顧書菊一張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這是什麽節奏?

  夏沅沒有回答,隻是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童君翰很緊張,覺得這一會好像一個世紀那麽長,然後就聽夏沅說,“夏商婉,”


  然後他就耳鳴了,耳邊轟轟轟地想著三個字,夏——商——婉!


  “你說她叫什麽?”他艱難地又問了一遍。


  “夏商婉,”


  然後童君翰就哭了,眼淚嘩嘩地那叫一個流啊!

  夏沅有些不知所措,上世是童君翰先找到她的,她因為這個打擊對周遭人事都不搭理,隻以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哪裏管誰哭不哭,那時她心裏惱恨生父,就算他哭死,她也不會搭理的,這世卻因他的眼淚,有些小酸楚,“你別哭啊,”


  她隻會氣人,不怎麽會安慰人,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哭成這樣都不好看了,”


  眾人皆倒。


  隻有顧元琛憋笑的不行。


  童君翰也被噎到了,輕咳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手絹,“我不哭,不哭,”邊哭邊擦眼淚。


  “她還好嗎?我是說你媽媽,”


  夏沅歎,“她閉關了,我也很久沒見她了,”語氣有些小哀怨。


  知情人都齊唰唰地看向夏小香和柳秀紅,兩人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但提到夏商婉,均一臉哀傷,衝大家搖搖頭,眾人默,想來是她外公小時候騙她的說詞吧!

  童君翰卻欣喜不已,“那她什麽時候出關?”


  “不知道,可能三十年,可能五十年,可能一百年,她自己說的,在哪裏閉關我也不知道,她不讓我去找她,說她出關後,會來找我的,”


  眾人再歎: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一聽就是哄孩子的話。


  夏沅表示,她說的都是實話,但別人相不相信,就不在她考慮範圍內了。


  童君翰眼裏的光彩也慢慢淡去,布上濃濃的愁傷,“你知道我是誰麽?”


  “我們兩有血脈感應,”


  童君翰眼裏的愁傷被欣喜化去一半,又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了起來,“我……我是……”


  “君翰,進屋裏說吧,”顧老突然說道。


  童君翰看看滿院的人,也知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好,進屋說,咱進屋說,”


  說著,就要去牽夏沅的手,夏沅愣了下,到底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朝客廳走去。


  身後,顧書菊像是被人點了穴般,半天不帶動的,她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麽隱秘。


  最近電視裏經常演這種父女失散多年,又重遇的戲碼!

  腦子裏回蕩起媽媽再愛我一次的背景音樂。


  然後又轉到:美麗的西雙版納


  留不住我的爸爸


  上海那麽大


  有沒有我的家

  爸爸一個家

  媽媽一個家

  剩下我自己


  好像是多餘的……


  不是這麽狗血吧!

  顧老將小客廳空出來,讓他們父女二人好好聊,“我是你爸爸,你媽媽跟你說起過我沒?”


  夏沅想想,貌似還真沒有,上世她小,說這個也記不住,這世她都知道了,還說什麽?

  遂搖搖頭,童君翰滿麵淒然,“她恨我也是應該的,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沒保護好她,”


  雖然人長的好看怎麽著都好看,但夏沅就見不得男人哭,想著怎麽安慰他時,突然看到他身上有靈氣波動,剛剛沒注意,她細細看去,還真是,遂問道,“你是修士?”


  “你知道?”


  童君翰被她這麽一問,也忘了悲傷。


  “功法是你媽留給我的,讓我照著練,”


  水木雙靈根,練氣七層,不錯不錯,夏沅擰眉,拿手敲桌子,“她走後,你就開始練了?”


  童君翰一臉落寞,“嗯,她走時在我的書櫃裏留了兩封信,說她是修士後代,這功法是她留給我的,讓我照著練,我就一直練來著,”


  所以上世的胃癌是……


  她氣衝衝地跑去找顧元琛,“你知道,你一直知道對不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大家都問糊塗了,顧元琛明白她問的是什麽,這麽多年,他早就想好了說辭,遂並不慌張,“沅兒,你聽我說,”


  “騙子,我不要聽你說,”夏沅將他推開,一轉身就朝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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