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虐

  二伯母因擔心夏沅,在顧奶奶留客時,順勢就留了下來,幾個孩子被顧元璋開車送回了酒店,家裏擠擠倒也能住下,但二伯母覷著顧夫人的臉色,還是讓他們回酒店住,隻說跟馬瑞等一起來的,不好將人撇下,況房子都租了,不能白空著吧,原想讓二伯父回農科所上班來著,但二伯父想讓她跟自己一塊回去,怕自己走了,兩人剛剛有些好轉的感情又起了波折,且他也擔心夏沅來著,祭煞法事怎麽聽著都不大靠譜,可他也知道媳婦護著侄女,這會心煩著呢?這個當頭也不好說什麽讓她更擔心或著惱的話,他原就不是什麽會說話的人,就這麽悶不吭聲地硬是留了下來,因祭煞法事做的低調,除了顧爺爺和李老旁觀外,其他人都在家裏等著,倒是挺快的,十點多就回來了,顧爺爺走在前麵,兩孩子走在後麵。


  夏沅沒穿法衣,不過換了件白色繡暗紋的廣袖交領道袍,袖口、交襟和衣擺處有規律地繡著藍色長短短長的條紋,腰間係著藍色繡暗紋的腰帶,外搭一件中袖素紗褙子,長發盤做道姑頭,用一根玉簪橫插,衣袂飄飄地從外麵緩緩走來,說不出的清麗脫俗,唯美飄逸。


  “怎麽樣,還順利吧,”顧奶奶問道。


  顧元琛上前扶住她,“奶奶,放心吧,一切都很順利,越爺爺身上的煞氣已經化去,明天結束後,我就跟沅兒去山裏采些山參回來,給越爺爺和念朝叔配些養身的丸藥,之前給你們養身丸應該吃完了,也一齊配些,”


  二伯母鬆了一口氣,兩人的本事,在給歡歡幾個小孩子解了煞後就深信不已,隻是越家到底身份貴重,出不得一點差池,難免緊張了些。


  順利就好,一直處於緊張的精神一旦放鬆下來,就覺得疲倦的很,顧奶奶是個體貼的,見狀忙叫家裏保姆帶她和二伯父去客房休息,又讓顧小嬸去廚房將燉了一晚上的人參雞湯給兩人端來,“瞧這小臉白的,趕緊喝點雞湯養養元氣,”


  這一場法事下來,夏沅和顧元琛也真是餓了,放下手中的箱子,就去洗手吃飯。


  顧夫人被兒子那一身青衣道袍刺激到了,待二伯父二伯母走後,就黑著臉說,“你們還要去山裏采參?那山參是好采的麽?你幾年不回家一趟,回來還不好好呆著,陪陪我們,進什麽山,采什麽參,你以為那山參是好采的,你們說采就能采得到的,”


  什麽山門仙門隱門她不懂,她隻知道穿道袍的都是道士,她攏共就有兩個兒子,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去當道士。


  再厲害,這當了道士脫離了俗世,那還是她兒子麽?他還能成為自己的依靠嗎?


  什麽仙人仙長,武功高手,兒子不在身邊,什麽都是空的。


  放任兒子跟夏沅孤男寡女地去山上玩,她更是不願意的。


  “媽,去山裏是跟李子他們說好的,采不到參就當去玩兒一場,”


  顧夫人還想再說點什麽,被顧奶奶攔住,“行了,孩子們都累了一天了,能讓他們好好吃點飯不,有什麽話不能明天再說,這兒我看著,你和小蕾都去歇著吧,”


  顧夫人氣的倒仰,什麽叫孩子們都累了一天了,這是為誰累的,為她麽?


  什麽能讓他們好好吃點飯不,好像她多不體貼孩子關心孩子似的,這老乾婆,逮著機會就在琛子麵前表現慈奶愛,害的琛子跟她都不親了。


  心裏憤憤難耐,卻因老爺子還在,不敢放肆,婆婆的出身再低,那也是她婆婆,有老爺子護著,有兒女敬著,在這個家裏,她就算再看不上婆婆,明麵上也不敢忤逆她,遂帶著氣上了樓。


  走到二樓轉角處,就聽小兒子說,“奶奶,給我切點泡菜來,我和著雞湯吃點米飯,”


  話裏的撒嬌和親昵,是在她這個當媽的跟前從來沒有過的,顧夫人握緊拳頭,心口處一陣陣的疼,就想衝到兩人跟前,大吼一聲,“這個兒子是我的,我是你媽,你親媽,”


  她如何想,下麵幾位顧不上,顧奶奶心疼她家大孫子,“米飯都冷了,我給你們下點麵吧,”


  “不吃麵,我就想吃雞湯泡飯,”


  顧奶奶便讓保姆王嫂切了兩盤泡菜上來,顧元琛呼嚕呼嚕和著雞湯和醃菜,吃了一碗米飯,裝第二碗時,他就開始饞小口小口喝雞湯的夏沅,“你要不要嚐嚐,這樣吃真的好吃,”


  用勺子舀了勺湯泡飯,在上麵放上兩塊辣黃瓜,送到夏沅嘴邊,夏沅本來不怎麽餓,喝碗雞湯也就過去了,被酸黃瓜這麽一刺激,也就張了嘴,“怎麽樣?好吃不?”


  “一般吧,”夏沅實話實說道。


  這是特供大米,她吃出來了,能供給領導人吃的自然是不差的,但也隻是不差而已。


  “就你嘴刁,特供大米都嫌棄,”


  顧元琛又喂了她一口,夏沅倒也沒拒絕,主要是泡菜好吃,你一口我一口的,就著泡菜,兩人將剩下的小半盤飯都吃光了,兩人這毫不避人的親昵互動,讓顧奶奶看在眼裏,樂在心裏,這仙女似的孫媳婦,可算是落在我們顧家門上了。


  兩人吃的有點撐,顧奶奶怕他們積食,讓他們在院子裏溜達溜達消消食再睡,後院有個秋千,夏沅坐上去,讓顧元琛推她,“你沒將靈米給你爺爺奶奶吃啊?”


  “給了,都磨成米粉,隻能做點心和粥吃,”軍區裏的老頭子們眼、耳、鼻都尖著很,旁的也就罷了,像靈米這種食物,真是再多都不夠,還是莫要現世的好,免的惹來大麻煩,不過,“我在吉省有一個農莊,今年稻子收了後,我讓人留了些稻種和其他物種的種子,回頭你給優化一下,咱們種上,”優化過的大米趕不上靈米的靈氣,但口感上要好多了。


  “你不當兵了?攤子鋪這麽大忙得過來麽?”


  “我沒給你說我報的是地質大學麽?”


  “沒有,”


  “那你也沒問問,”


  “我以為你會像上世那樣上軍校,進部隊呢?”


  “是你想讓我去部隊吧,這樣就沒人管你了,你就自由了,”


  顧元琛這話,真是說不出的酸啊!

  夏沅還真是這麽想的,當兵多好啊,跟坐牢似的,幾大個月都出不來一次,但她肯定不會承認的,那是找死的節奏,“你是軍人世家出生,生來就艱巨著保衛國家保衛祖國的責任,怎麽就突然改變主意了,這也太埋沒你的一身好武藝了吧,也辜負祖國媽媽,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伯伯對你的期望和栽培,”


  顧元琛冷哼,“你還真是會給我戴高帽子,地質學者不比軍人對祖國貢獻小,況且這是我的強項,就說黑土地吧,因水土流逝厲害,上世你回來時,好些土地變得又薄又黃,若不即使治理,若幹年後那黑土地就變成了曆史名詞,北大荒就成了真正的北大荒,”


  “這麽嚴重,”


  “相當嚴重,”


  “你去當地質學家,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同意麽?”


  “爺爺那邊我已經說通了,我哥如今身體已經跟正常人一樣,沒有越過他來栽培我的,更何況咱們這身份也不適合參與這權利鬥爭中,有個學者身份,自由度更大一些,你想是不是,還能借著研究地質的目的,研究別的東西,”眨眨眼,“你懂的,”


  顧元琛低頭在她耳尖處輕輕咬了下,“還有,什麽叫我爺爺奶奶,他們不是你的爺爺奶奶麽?”


  “是,沒說不是,這不是好區分麽?”


  一偏頭,夏沅被顧元琛親個正著,含著小嘴吮咬了好一會才放開,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喘息著說道,“你,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看不見,施了虛掩術,就算有人偷窺咱們,也隻看到咱兩在規規矩矩地說話,”重音落在規規矩矩上。


  右手卻不規矩地從夏沅的斜襟處探入其中,這衣裳是夏沅用法衣變換出來的,她嫌熱,攏共就兩層,手探進去時,直接摸到了少女內衣,手法嫻熟的顧少,連少女內衣都不用扒開,就直接摸到他想要的柔軟揉捏起來,夏沅倒也沒掙紮,隻懶懶地靠在他的懷中,輕歎道,“你說你成日這麽自虐的,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我都替你愁死了,”


  側臉的嬌顏還配合著布上了輕愁,美的讓人心顫,顧元琛用臉頰蹭著她的額頭,也歎道,“世上女人千千萬萬,我怎麽就為了你這麽個時時氣我,處處噎我的壞丫頭放棄外麵一整片花海,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夏沅咂咂嘴,“那隻能說明一個原因,你欠虐,”


  軟丘處被狠狠一捏,“好好想想,”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她們都是凡花俗草,沒入得了你大爺的眼,”


  顧元琛左手環住她的腰,“有沒有可能我挑花了眼,”


  “原來你也有了這個困惑啊,才有的麽?我都有了好久了,”一臉惆悵,顧元琛初初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直接咬上了那張討人厭的小嘴,“壞丫頭,你跟我的地盤還這麽張狂,”


  夏沅側轉身子摟上他的脖子,笑的像個小妖精,“嫌我壞啊,那你就去找個好的去,”


  顧元琛親親她的唇角喟歎道,“嗯,明天就去找找看,”然後,吻順著她的下巴一路下滑,在脖頸和鎖骨上種上了紅紅的草莓。


  夏沅順勢摟住他的腦袋,啜喘籲籲道,“你找吧,等你找好了,我也找一個,”


  顧元琛就覺得一陣緊疼從喉嚨處竄上大腦,整個腦袋都麻炸炸的,猛地將她翻轉過來,紅著眼惡狠狠地吼道,“你找誰,你想找誰?”


  “你管我,你都去找花了,還不興我重新去找個歪脖子樹,”


  “你去找吧,你找一棵我砍一棵,”


  “砍唄正好拿回來當柴燒,”夏沅打著哈欠,摟著他的脖子,跳上他的身,“困了,你抱我上樓去睡覺覺,”


  小腦子歪在他頸窩處,貓咪似的蹭著,這小乖貓樣,顧元琛將人抱的緊緊的,愛不得,恨不能地說,“壞丫頭,總有一天我要在這兒辦了你,”


  這狠話喊得,夏沅聽的都皮實了,胡亂地點著頭說,“好,好,給你辦,”


  一句話,弄的顧元琛心火亂起,恨恨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先別睡,洗了澡再睡,”


  這一晚上煙熏繚繞的,一身的火燭味,兩人都習慣用水洗澡,“累,不想動,你幫我,”夏沅迷迷糊糊地嘟囔著,她這人有個好本事,就是想睡覺時,就能立馬睡著。


  “你還嫌我不夠欲|火焚身是吧,”


  話是這麽說,但見她眯噠眯噠的懶貓樣,又不舍得鬧醒她,在院子裏走了兩圈,將人哄睡實了,才瞬移到二樓自己的房間,一手抱著人,一手放水給她洗澡,全程都抱著,也沒舍得將人放下的意思,嬌嬌小小的,也不費勁,洗澡時,自然是有些忙亂,不過念著清心訣,倒也沒怎麽費時間就將人洗得白白淨淨,什麽也不給穿,就往被窩裏一塞,然後自己去了他哥的屋,顧元璋送了夏淙等人走後,就沒回來,想來是住在外麵了,在他哥這邊洗了澡,用完的東西也沒給歸置,拿出一個替身傀儡丟到床上,做出他在這兒睡覺的樣子,然後瞬移回到了自己房間,摟著他家洗白白的乖寶兒睡覺。


  夏沅也自覺,這人才躺下,她一個蠶蛹就拱了過來,頭枕上他的胳膊,手摟住他的脖子,半個身子窩在他懷裏,睡的一臉憨香乖萌,這小乖樣,顧元琛真是什麽都軟了,在微微嘟起的小粉唇上狠狠地親了幾口,他的小乖寶兒,真是怎麽寵都不過分,怎麽愛都不夠。


  怎麽就這麽招人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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