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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一二三

  離了陳淑香姐兩,四人就去找夏嵩山夫婦匯合,夏嵩山原以為自家就夠能買的了,大大小小的袋子十多個,不想弟妹這邊的更多,每個人手上都拎滿了袋子,就連夏沅都沒空手,三個女人一碰上後,就在商店的休息區翻看了彼此的袋子,夏小香翻著旗袍的品牌,有些小驚喜地問,“queenregnant,還真是queenregnant,分店都開到我們市了麽,”


  “香也知道他們家的衣裳?”柳秀紅問,“就這麽出名麽?”


  “他們家的衣裳是出了名的貴,原先隻做高檔定製,我們院老周家的媳婦年初時跟他家定了一件皮草大衣,你猜多少錢?”


  “多少?”


  伸出兩根手指,“兩千?”柳秀紅說。


  “二嫂,你可以再富有想象力一些,”


  “兩……萬?”柳秀紅咋舌,“這穿的哪是衣裳,這穿的是一套房子,”要不是跟夏嵩山賭氣,她連這五百八的衣裳都不舍得買。


  “這件旗袍才五百八?真不貴,他們家的正經刺繡,都當藝術品展出,據說那布料和繡花都是古代失傳的技藝,一條手帕都要賣到上萬塊,隨便一件刺繡衣裳都要上四位數,這中低檔的服飾怕是才出來吧,”


  “你別說,他們家的衣裳還真好看,我這麽吝嗇的人都忍不住買了兩身,實在是穿在身上,連氣質都提升了不少,”


  “你還知道自己吝嗇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結果倒好,都便宜別人了,沒人感激不說,沒準還嫌你省的錢不夠多,讓他難為了,嫂子,咱們做女人的一定要學會善待自己,指著旁人,都是虛的,”夏小香這話連諷帶刺的,臊的夏嵩山心裏跟喝了苦黃連一般,苦的說不出話來,悶悶的,還是忍不住看向柳秀紅,就聽她用極淡的語氣說,“以後不會了,”


  夏嵩山感覺到柳秀紅的心離他又遠了,兩人之間像隔著一層紗,一層霧,他快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知道如果再由著這層紗,這層霧厚下去,他就真失去她了,永遠失去她了,恍惚間,聽見大妹說道,“七折啊,那還等什麽,快點去吧,”


  想起那個男人臨走時挑釁的眼神,想起那個半年約,他慌忙跳出來攔住三人的去路,目帶哀求地看向柳秀紅,“別去,好不好,你都買了兩身了,還不夠穿麽?”


  柳秀紅瞥了他一眼,“你放心,這次我花自個的錢,不讓你出一分,剛剛你墊的錢,回頭我一塊還給你,連手鐲的錢一起,省的你回去不好交代,”


  夏嵩山一怔,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她去,不想她跟那個男人見麵,“我……”


  卻被暴脾氣的夏小香幾下推開,陰陽怪氣道,“二哥,我們娘們買衣裳,你攙和啥啊,你要不舍得給嫂子花錢買衣裳,這錢我出了,”


  繆娟的事,她已經知道了,心裏實在惱她二哥,太不是東西了,這也就是她二哥,她這個做妹子的不好說啥,要是換做她男人敢在外頭給她弄個女人孩子出來,不撓的那對狗男女毀容,她就不姓夏。


  買東西討好人,求原諒,求複合的是你,這還沒買幾件呢,你就心疼起錢了,什麽人啊,忍不住諷刺道,“知道你養家不容易,這邊多了那邊就少了,可老話說得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柳秀紅製止她繼續往下說,“香,別說了,咱們走吧,”由著她的性子說下去,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走了老遠,夏小香低聲問,“秀姐,你有何打算?”


  “說實話,沒有,”柳秀紅苦笑,“最壞的打算就是離……”


  “我二哥不想離,他早上來家,求我來著,”


  “他不想?他什麽時候做過自己的主來著,”柳秀紅輕嘲。


  “……”夏小香一想到自家二哥那性子,也無奈的很,那麽假仙的女人,他都能當真愛供著,也真是服了他。


  夏鶴寧丟下失落的二哥獨坐靜思,帶著顧元琛去買野外生存裝備,就算有儲物袋,但萬一遇到其他野外探險的人,總得有個遮掩吧,背包、帳篷、刀具、水壺、手電筒、指南針、定位儀、以及各種零嘴和調味料,他家丫頭嘴閑不住,吃食一定要帶。


  待兩人將東西買好,叫上夏嵩山去那家服裝店時,三人已經選好了衣裳,柳秀紅買了兩套衣裳,夏沅和夏小香各四套,外帶每人兩雙鞋,夏沅的是厚底繡花布鞋和小跟水晶鞋,夏小香的是高跟涼鞋和高跟皮鞋,售貨員正在開票算賬,夏沅和大姑在挑選披肩和發卡,柳秀紅正一邊挑選包包,一邊跟那老板閑侃,“馬老板,你這店的貨倒是齊全的很,什麽都有啊,”手裏拿著一個褐黑色的蛇皮包,翻看著,“想不到你一個大男人把女人的店做的這麽好,”


  “這店不是我弄的,是我媳婦歸置的,前年她生了場大病去了,這店是她的心血,她在時,東西還要齊全呢?大到衣服,小到發夾,每一個都是她親手掛置,擺弄,那是比伺候自己孩子還精心,我哪裏舍得將它經手給別人,隻能勉強替她撐下去了,”


  “對不起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節哀順變,”


  “其實,我一個大男人哪懂的做女人的生意,能維持不虧就不錯了,賺是賺不到多少錢的,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攤子,現在是兩頭跑,孩子還小,我都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麽時候,一直想找個可心人盤出去,妹子,我看你也是個爽利大方的,你這性子還真就適合開店做生意,有沒有興趣自己當老板,”


  夏嵩山陰沉著一張臉衝進去,這賣衣裳就賣衣裳,怎麽還扯到家事上了,瞧著秀紅臉上露出的同情之色,忍不住就想爆出口,又聽那馬老板說,我媳婦走時跟我說,讓我再找個人照顧兒子和我,若是找到了,就將兒子和店都交給她管——


  媽的,這是當麵撬牆角,是可忍,孰不可忍,沉著臉走過去,拽起柳秀紅就往門外走,“你幹嘛?”柳秀紅小聲掙脫道,“放開我,”


  兩人走出店老遠後,夏嵩山才說,“秀秀,你跟我去京都吧,我知道京都也有賣這種衣裳的店,價錢也差不多,咱們去那買,好不好,我陪你,隻要你喜歡,買多少都行,”


  他想清楚了,他不要離婚,不能離婚,他受不了秀秀被別的男人摟在懷中的情景,當那個模糊的男人臉漸漸清晰地浮現出馬老板的相貌時,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他的秀秀是他的,是他的!

  就算借錢,也不能放任媳婦被人撬牆角。


  就聽他這話一說完,柳秀紅的臉就變了,“你一個大男人還知道京都的綢緞服飾店,夠體貼的哈,是不是還跟心裏把我們兩做了番比較,看誰穿的更好看,更適合那名貴的衣裳,也是,人家是大學老師,怎麽也比我這個鄉下婦人氣質高貴,更能體現那衣服的衣魂,興許在你心裏,我就是醜人多作怪,穿上鳳袍也不像皇妃,沒得辱沒了那麽好的衣裳,整個一敗家娘們,是吧!”


  夏嵩山愣了,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


  他是比較了,可是在他心裏,她穿的比繆娟好看,雖說繆娟書卷氣質更濃些,舉止投足方麵更有大家氣質,但不得不說,繆娟長的不如她好看,身材也不如她窈窕嫵媚。


  “你趕緊回京都吧,省的我跟這汙了你的眼,”柳秀紅一扭身,氣呼呼地走人了。


  夏嵩山真想找個地方喊冤,這女人怎麽就這麽反複,陰晴不定呢?


  見她橫衝衝的,生怕她氣大傷身,忙追上去,“我真覺得你穿這旗袍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你別生氣,慢點走,小心崴了腳,”


  將人拉住,低頭看她,又是一臉淚,眼裏包著兩汪水,閃的人心也跟著疼,歎了一口氣,將她拉到一旁,拿手去幫她擦淚,卻越擦越多,“媳婦,你別哭,我錯了,你以後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吧,”


  “我倒是想買來著,可拿什麽買?你那點家用麽?指著你那點家用,隻怕我這輩子都省不出錢來買那裏麵的一件衣裳,你以前沒管過我穿什麽,花什麽?以後也不用你管,我的工資,全款的衣裳買不了兩件,趁著七折多買幾件,能給我省不少錢呢?起開,”將人推開,低著頭,柳秀紅衝衝地尋了個洗手間就鑽了進去,洗了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今個是怎麽了,怎麽就那麽易怒,控製不住情緒呢?

  她跟自己說,那人都如此老態了,作何還放不下他,不管離婚還是繼續過,隻要不放情,不入心,就不會再受傷了,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好難啊!

  就是忍不住泛酸、著惱、吃醋,不對上還好,一對上就壓不住火,她也知道吵多了,會將他最後那點愧疚給吵沒了,到時候就襯了那女人的意了,可是就是忍不住啊,她一邊放水洗臉,一邊借著水流,狠狠地哭了一場。


  哭累了,發泄夠了,才慢慢地擦去臉上的水和淚,打開皮包,細細地抹了消腫的藥水和護膚品,然後撲了粉、打上腮紅,還畫了眼線,描了眉,最後還擦了口脂才出來,這口脂自然也是夏沅弄得,這人是個口紅和指甲控,妝可以不化,但是一定要擦唇膏口紅和唇蜜,做指甲,唇上不抹東西,就覺得嘴唇特別幹,然後手和腳是人的第二張臉,不僅要保養好,還要美美的,她是典型中的非典型處女座女孩。


  有著處女座女孩挑剔又追求完美的特征,非常以及極度的自戀。


  追求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美麗,這也就是築基了,很多保養功夫可以用靈氣滋養代替,就這,對內在每日運功之前,她都會習慣性地用元氣滋養身體,達到每個肌膚細胞都是活躍的健康的,對外,護膚保養品照擦,很是臭美!

  作為她的親人,跟她沾光不少。


  夏嵩山迎上來,“秀秀,”


  這洗手台是外設的,男女共用,柳秀紅邊洗邊壓著聲哭的樣子,他也是看到的,但這人來人往的,他也不敢上去勸,就怕她在氣頭上,他過去,反而讓她更來氣,拉扯間,讓人看了笑話事小,讓她失了儀態,以後怨怪他就不好了,隻能站在外麵,遠遠地看著她。


  見她傷心之餘,還不忘細細地化上妝,心裏心疼她的同時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打扮的這麽漂亮是去見誰啊!

  不過是逛個商場,以往也沒見她在自己跟前這麽注重容貌,又見一路上不少人都朝他們看,不乏有各種一看就是精英的男士,然後,他的耳朵像是出現了幻覺,各方的聲音都湧入耳中,有女人怒斥她身邊男伴的聲音,“看什麽看,你老婆跟這呢?”


  “人爹還跟著呢?再看,小心人老子過來踢爆你的眼,”


  有搭伴走在一起議論的男聲,“這妞兒是跟她爹鬧別扭了吧,小脾氣挺悍的,瞧著就不像是個好招惹的,”


  “這脾氣合我胃口,太溫柔的我還真不喜歡,這小辣椒的個性,追起來才有滋味,可惜,老嶽父在跟前,不好下手啊,”


  “你怎麽知道是老嶽父,而不是老丈夫,”


  “不能吧,沒瞧出這老頭哪裏像有錢人,況且,哥的錢不一定比那老頭少,還更年輕力壯,這麽鮮嫩的姐姐跟個糟老頭真是糟蹋了,”


  “是糟蹋了,可萬一這老頭是人家老子呢?”


  “那就更好辦了,我這麽帥氣又多金的女婿,哪家父母不爭著要,我去偶遇,要個聯係方式過來,”


  “行不行啊,”


  “瞧好吧,”


  這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快將夏嵩山的頭吵炸了,他覺得自己今個中邪了,怎麽會這樣,就見一個穿著調襠闊褲子,一身痞氣地年輕人嬉笑地要撞過來,夏嵩山顧不著頭暈眼黑,幾步上前將柳秀紅扯了過來,護在身後,厲聲嗬斥道,“你要幹嘛?”


  倒將那小年輕嚇了一跳,“沒幹嘛啊,就是走路來著,我說老……大爺,你幹嘛突然出聲嚇人啊,我的神經都被你搞緊張了,真給我嚇出毛病來,你管看不?”眼珠子一轉,“不行了,我頭暈,肯定是被大爺那獅吼功給嚇到了,嚇出神經衰弱來了,”


  邊說邊朝柳秀紅這邊蹭,被黑著臉的夏嵩山推開,又將柳秀紅護小雞似的護在身後,小年輕也惱了,“小姐姐,你爹是不是這兒有問題,”指指腦子,“有病趕緊治啊,”


  夏嵩山的臉陰沉的可以滴水黑水來,小年輕迅捷地閃到他身後,“小姐姐,我叫趙睿,市委一把手趙天明你知道不?”


  “知道,”有些搞不清狀況的柳秀紅迷茫地應道。


  昨兒還見過呢?


  “知道就好,”趙睿露出兩排潔白的牙,很是璀璨地說,“他是我小叔,親小叔,”


  柳秀紅一下子笑了起來,“你爸是趙天亮?”


  有門,趙睿眼睛一亮,原想他爸是部隊裏,地方上不如他小叔名號響,原來還遇到個識貨的。


  “嗯哪,家父正是趙天亮,”


  “你啥時候回來的,你們學校沒補課?”


  “補了,昨個才回來的,”不對,這節奏不對啊!


  這搭訕怎麽透著股濃濃的認親味道。


  試探性地問道,“姐姐認識我爸?”


  柳秀紅爽朗大笑,“認識,太認識了,”又說,“你可不能叫我姐姐,你得叫我紅姨,我跟你爸可是老同學了,回去你問你爸就知道了,我叫柳秀紅,”


  當年,趙老爺子也被提到秀水鎮勞改,趙天亮和趙天明都在秀水鎮上過學,趙天亮不僅是柳秀紅的老同學,還是夏嵩山的老同學。


  因是長子,高中畢業後就去了部隊,三人關係不錯,一直都有聯係,柳秀紅跟夏嵩山結婚後,聯係就沒那麽勤了,後來趙天亮結婚後,基本就斷了,上麵老爺子們倒是時常聚會,有時候也會從他們嘴中得知彼此的零星消息。


  趙睿一臉詭異,“你是天妃村的柳秀紅阿姨?”


  “你爸跟你說起我?”


  “嗯,提起過,”不過不是他爸提的,而是她媽?兩人一吵架,準說,你是不是還想著她?要不是她結婚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跟我結婚!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沒事就拎出來說上一說,老爸性子悶,兩人吵架,多是老媽在鬧,他不是低頭吸煙,就是低頭吸煙,不承認,也不否認,之後就去拉練,半大個月才回來,有時候幾個月才回來!

  然後,他媽就抱著他,哭的十分厲害,說,睿睿,你爸不要咱娘兩了,他心裏隻有那個女人,你和我都及不上!

  小時候,他還為此埋怨過老頭,覺得他負了自己老媽,害的她傷心難過,害的自己有爹跟沒爹一樣。


  大了後,這事聽多了,也就麻木了,後來交了女友,就開始理解他家老頭,誰還沒點過去啊,總揪著不放,煩不煩啊,便是沒有,也被你一遍遍的提及,反而忘不了了。


  今個見到本人,心裏真是說不出的複雜。


  想起自己方才那荒謬的想法,難道說他們父子喜好在這一刻交集了?


  不過,老頭子的眼光還真不錯。


  就摸樣身段來看,他媽真是差遠了,也就家世過的去!

  “紅姨,這位是柳爺爺吧,柳爺爺好,”


  夏嵩山原本微緩的臉一下子黑個透,透透的,柳秀紅憋著笑,“不是,他是你夏伯伯,我丈夫,跟你爸也是同學,”


  “……”趙睿一張臉皺的跟踩著屎一樣,合著他家老頭就輸給這樣的人?


  萬分鄙視有沒有!

  做兒子的必須給老子找回場子,嘻嘻笑道,“我以為我爸長的夠著急了,想不到,夏伯伯更勝一籌,那啥,紅姨,我還有事,先走了,對了,我爸也回來了,中午你們來我爺家吃飯吧,老同學見個麵,”


  “我們中午本來也是要去你家的,歡歡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早上還吃了兩碗瘦肉粥,我今個來,就是我爺讓我來買些我們這個年紀喜歡的東西,打算送給昨個救我弟的兩個高人之徒,哎呀,時間不早了,紅姨我走了,中午家裏見,我爺說那兩個高人之徒今個可能也要來家,讓我回去幫著招待呢?艾瑪,能招魂驅鬼的高人,真要見識見識,”說完一溜煙地奔了。


  柳秀紅噯還沒落音,人就沒影了,這孩子,性子也忒急了,她想說,不用回家,她家孩子就在這兒呢?

  一直被忽略徹底的夏伯伯悶聲悶氣地問,“天亮這兒子可真一點都不隨他老子,”


  “是唉,這性子可夠跳脫的,我去買隻鋼筆,給這孩子做見麵禮,”


  然後興衝衝地跑到賣鋼筆的櫃台,買了隻派克鋼筆,“他還是個學生,買這麽貴的鋼筆,好麽?”夏嵩山有些酸味十足地問。


  一隻鋼筆三百多,這是用金子做的。


  柳秀紅斜睨了他一眼,“唔,送人自然送最好的,幾十塊錢的,你好意思送人,”


  夏嵩山冷抽一口氣,媳婦這口氣可夠大的,小聲嘟囔道,“那你也送我一隻唄,我連幾十塊錢的鋼筆都沒用過,”一隻十幾塊錢的用了好幾年。


  柳秀紅裝作沒聽見,包裝好的鋼筆往包裏一丟,就準備去找夏沅他們,一路上夏嵩山碎碎念,你為什麽對那孩子這麽好,咱兒子都沒用過這麽好的鋼筆,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對別的孩子比對他們好,該多傷孩子的心啊。


  “你外頭給他們弄了兩姐妹,都不怕傷他們的心,我買隻鋼筆送給別人,就是傷他們的心,你這衡量準備可真是寬於待己,嚴於律人啊,差別真不是一般大,”


  然後夏嵩山就默了。


  兩人回去時,夏鶴寧已經付過錢了,正跟那馬老板正在商談盤店的事,友誼商店是國營的,但早兩年前已經由私人租賃櫃台和店麵,自負盈虧了,這馬老板的娘舅正好管這塊,國轉私那會,心動的人不少,但大多在觀望,為了刺激他們,馬老板就帶頭租了相鄰的兩個店麵,打通後做起了服裝生意,讓自家媳婦看管,他自己則弄了個工程隊,給人家做裝潢,也兼做工程,這幾年城市建設發展迅速,他的裝潢公司開的不錯,攤子也是越鋪越大,這小店就有點顧不上了,媳婦去世後,一直由他老媽幫著看管,但老人家畢竟精力有限,這不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差,就起了盤出去的心思,剛跟柳秀紅說那些話,也存了試探的意思,能得個媳婦最好,不能就把店盤給她們,就衝她們這買衣裳的架勢,也是不差錢的人,就算是衝著打折,占便宜的心思,也不是誰都能負擔的起的,要知道她們今個的衣裳打完折還要六千多,在這個人均工資隻有兩百多的城市,六千塊錢是怎樣的購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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