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下午,夏淙從張家界回來了,除了柳芮、柳茗、馬瑞、趙千成、劉懷陽外,屁股後麵又綴了兩個男孩,六個女孩,林渠和李清寒跟夏淙是一個宿舍的舍友,並按年齡排了序,林渠最大,是宿舍老大,李清寒老二,夏淙老三,馬瑞、趙千成、劉懷陽依次是老四、老五、老六,林渠和李清寒是京都人士,還是熟人,他兩都是顧元琛的發小,鐵哥們的那種,即使是六年多不見,卻不見半點生疏,還沒進大門就聊開了,“還真是你小子,聽老六談及你的釣魚本領時,我還以為是同名呢?沒想到還真是你,你不是跟你師傅去山裏學藝了麽?怎麽在這,你那師傅不會是夏三叔吧!”


  林渠身為宿舍老大兼舍友,性子本是六人中最為沉穩內斂,這種流於表麵的歡喜還真不多見,引的除李清寒以外的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不是,我師父是沅兒的外公,”這事沒必要瞞著,他們以後要入世修行,有個高人師傅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林渠看向被顧元琛攬在懷中的夏沅,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好漂亮的女娃娃,玉白清豔的臉上,一雙明眸水目,含著愉悅的淺笑看著他,像兩顆灼灼閃爍的寶石,又像兩汪青碧潭水,波光瀲灩,灼灼其華!

  麵龐尚顯稚嫩,卻已然有了旁人難及的美色,長大必是驚豔一方的美人。


  沅兒,他可沒少聽老三掛在嘴邊,雖說隻有一年,但足夠讓他們知道,這是讓老三又愛又恨的寶貝妹妹,每年的壓歲錢泰半都被她給哄去了,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這麽說,你就是琛子的師侄了,我跟琛子是哥們,跟你三哥是把兄弟,那你是管我叫叔呢?還是管我叫哥,”他開始逗弄起夏沅來!


  “這個就要看你能拿的出什麽樣的見麵禮了,”


  “這是怎麽說的,”


  “叫叔你就要以長輩的禮節給我見麵禮,叫哥你就以平輩的禮節給我見麵禮,”


  林渠嗬嗬笑了,有意思,“想知道你二哥背後都管你叫什麽麽?”


  “不想,”


  “……”


  林渠被噎到了,最跳脫的劉懷陽跳了出來,“原來不隻我一人被小丫頭噎啊,嘿嘿,我平衡了,”


  林渠笑意未斂,從背包摸出一塊比嬰兒拳頭略小的白玉籽料,“我可不想被你管叔給叫老了,就叫哥吧,執平輩禮,這是我隨意揀的石頭,給你拿去玩,”


  和田白玉籽料?真是大手筆吧,這籽料便是掏不成玉鐲,但玉石墜子還是能弄上好幾個的,不過,貌似現在的玉石籽料還真不怎麽值錢,這後世比絕對是白菜價,順手接了過來,當然也不白要,從荷包裏拿出一顆大拇指大的白色珍珠,“禮尚往來,這是我在湖裏隨意撿的珠子,給你做回禮了,”


  小丫頭,還真是一點虧不吃,不過,這珍珠可真夠圓潤瑩亮的,比他媽買的大溪地海珠都要好,隨意撿的,倒是好運氣。


  他笑笑,“這珠子這麽珍貴,給我個盒子裝著唄,”


  夏沅哪有那麽小的盒子,手一攤,“都說是揀的了,我揀的時候就沒有盒子,”


  連一旁的李清寒都被逗笑了,“你渠哥哥這麽大方,倒顯得我這個寒哥哥小氣了,隻是我現在還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見麵禮,先欠著,等你去京都時,我給你補上,”


  夏沅對李清寒印象不是一般的好,李清寒,一聽這名就知道是帥哥,不僅帥,氣質和脾氣都好的沒話說,文質彬彬,和藹可親,溫文爾雅,溫潤如玉,平易近人,如沐春風——


  這類型的美男子是她的菜,“我大後天就去京都,你能趕回去麽?”


  李清寒笑的如沐春風,“不如一起回?”


  夏沅拍手點讚,“好,就這麽說定了,嘶,你掐我幹嘛?”


  顧元琛極力忍著要掐死她的衝動,“進院聊吧,別杵門口堵風口了,”


  說完摟著她的肩膀,率先進了院,身後,劉懷陽似哀似歎道,“還是二哥魅力大,老少通殺有木有,我長的也不差啊,怎麽就沒人看到我的好,”


  他長的是不賴,還是痞痞的帶點小壞的那種帥,可惜不是夏沅的菜。


  “你……”


  夏沅的腰又被掐了一下,“去給客人泡茶,”


  將人支走後,顧元琛招呼大家坐,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比夏淙還像主人,待大家坐定後,才跟林渠和李清寒聊了起來,林渠也是軍人世家出身,但他姥爺家卻是做珠寶生意的,他前幾天陪他大舅去雲省采購玉石原料去了,夏沅在屋裏跟顧元琛傳音,“今年是95年,那個95於闐料是不是采出來了,咱們得存點,”


  況玉石可以做陣基,做玉符玉盒,用處大著呢?


  然後幾興奮地說,“咱們去賭石吧,這是重生男女主必走的梗,”


  他們是修士,用神識探入石頭中,便知裏麵有沒有玉。


  “賭什麽石啊,直接去原石礦裏挖就是,”


  “……”


  這人比他還黑,想做無本買賣,她怎麽沒想到呢?


  都是小說看多了,局限了她的思維。


  “那咱們什麽時候去啊,”


  “隨時,你想現在去都行,”


  正愁怎麽將她拐走呢?

  兩人用傳音聊天的同時,顧元琛也沒冷落好友,“幾位美女裏哪位是嫂子,介紹一下唄,”


  話是這麽說,眼睛卻直接看向坐在林渠身旁的,穿著一件白色公主裙長發披肩的女孩,她膚色白皙,是六個女孩中最漂亮的一個,生著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烏黑的眸子水靈靈的,被顧元琛問起時,她有點含羞帶怯,眉宇間有股子惹人憐惜的嬌弱之美,若真是林渠的女友,當得起以柔克剛四個字!


  林渠將胳膊朝她肩膀上一搭,笑的有些小壞,“柳詩詩,我女朋友,”一一指過,“李菲兒、林艾、袁眉、唐婉、楊柳都是詩詩的室友,”


  原來這是兩個宿舍的聯誼旅遊,待夏沅將茶具擺上桌後,六個女孩的底都被挖了出來。


  林艾是浙省女孩,長的一般,但性子溫婉恬靜,略帶點小靦腆,進來半天了,除了偶爾附和著笑笑,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連她的自我介紹都是楊柳代的言。


  袁眉是川省女孩,個子不高,一米五五都不到,摸樣隻是清秀,眉眼透著精光,是個伶俐潑辣的。


  唐婉是滬市人,不管是穿著還是打扮都十分講究,五官不如李菲兒精致,但也是明豔大方,單看她的眼神,便知這是個強勢有主見的女孩。


  楊柳是N市人,人不如其名,一頭短發,一身藍色運動服,前不見胸,後不見屁股,放在後世,便是典型的中性美,現在則稱其為假小子,五官還成,柳眉杏眼,膚色也算白皙,但臉上有痘印未除,因此她在六人中倒是墊了底。


  柳詩詩和李菲兒都是北方女孩,不同於柳詩詩詩情畫意的長相和古韻十足的氣質,李菲兒長的非常粗糙,粗眉大眼高鼻梁,個子很高,目測至少一米七五,長的也很彪悍,說白了就是有點胖,馬尾辮,T恤牛仔褲,簡單簡潔,眼神非常正,看麵相就知道她是個率性大氣不拘小節的女孩。


  看著冒熱氣的茶水,笑著說,“漂亮妹妹,聽說你們這地下泉水是甜的,帶姐姐去嚐嚐唄,”


  夏沅在心裏笑,這是嫌茶熱的慢,等不及要喝井水了,“奶奶說喝生水會拉肚子的,”


  “沒事,姐姐我跟家時經常啃冰塊,身體好著呢?”


  “沒事,給她舀去,在山裏,她都敢直接喝山泉水,身體素質好的很,”夏淙說完,就要去缸裏給她舀井水喝,李菲兒顛顛地跟了過去,當真喝了大半瓢冷水,“不錯,真挺好喝的,比外頭賣的礦泉水可好喝多了,真有甘甜的味道,”


  那是,水缸裏是她注入的靈泉水,自然不是外頭那略帶苦味的礦泉水能比的。


  楊柳湊過去也要嚐嚐的時候,夏奶奶從外麵回來了,忙給製止了,在夏淙身上虛打了幾下,“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哪有讓客人喝涼水的,好孩子,這涼水不能喝,會鬧肚子的,井裏湃了西瓜,奶奶給你們切著吃,”


  又支使著夏淙將水井裏吊著的果籃拎上來,除了西瓜,果籃裏還有菠蘿、櫻桃、芒果,“奶奶,這是櫻桃麽?”


  “是啊,這是我們山莊引種的新品種,你們嚐嚐,”


  這其實是夏沅優化過的野車厘子催生出來的樹苗,不知道是不是在空間經過息壤滋養過的原因,這品種有點變異,不僅個頭大了,連成熟季節都比普通櫻桃晚了兩個月,味道自然也是變好的,酸中帶甜,可以媲美一些靈果口味了,除了櫻桃,她種進去的桑葚、芒果樹以及其他果樹都有些變異,連花都比外頭開的豔,長的大。


  男男女女十多人,別說一籃水果,就是一筐都能吃下,西瓜也就罷了,個頭大,切出來,一人還能分個兩三塊,旁的就不行了,主要是西瓜太大,籃子裏放不下多少,一人兩口就沒了,不盡興啊,夏奶奶將家裏剩下的櫻桃都拿出來洗了(小穀和空間裏的存貨沒拿出來,個頭太大,都跟蛋黃一般大了,已經超過了他們對櫻桃的認知),配合菠蘿和芒果又湊了一盆,勉強讓他們吃了個肚飽。


  “大哥呢?”


  “下湖了,”去湖心湖煆體去了。


  “釣魚麽?老三,我們也去吧,抓了魚晚上還讓沅兒給咱們烤著吃,”馬瑞小興奮地說,他的胃被夏沅給征服了,要不是跟老大、老二約好了去張家界玩,他是不想離開度假山莊的,那才是度假的聖地,美景美食美人,三美俱全,眼福耳福口福都是享受!


  “帶他們去吧,”夏奶奶說。


  家裏地方小,還真住不下這麽多人。


  “沅兒,走啊,”劉懷陽和趙千成也跟著喊道。


  “你們去吧,我下午要去小河溝釣龍蝦,”


  她才不要去當廚師呢?

  傍晚,二伯母和二伯父回來了,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二伯母連門都沒進就直接回了娘家,夏奶奶見兒子一副神魂不屬,老態頹然的樣,歎了一口氣,將人叫了過去,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這麽久的時間,你都沒個決斷?既是這樣,我這也不留你了,明個你就回吧,省的你跟這,大家心裏都不舒泰,是離還是繼續過,等半年後再談吧,這次,咱們由你,怎樣我們都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夏嵩山心裏越發苦澀,“沒有半年了,秀秀說她後悔了,不想跟我過了,她要離婚,”


  也不等夏奶奶問,便將下午二伯母跟他說的話講了一遍,然後一臉巴巴地看向他娘,“娘,我不想離婚,你幫我勸勸秀秀,”


  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知道秀秀跟娘處的好,處的比親母女都不差,娘出麵相勸,比他苦苦哀求有用。


  作為旁觀者,夏奶奶比他看的透,也比他了解二媳婦,知道秀秀和柳家是不會同意離婚的,秀秀這番作態是在逼著兒子給她一個保證,保證跟那個女人徹底斷個幹淨,也在試探夏家對繆娟女兒的處理方法,畢竟那是夏家的血脈,打著骨頭連著筋的嫡親孫女,到底是他們夏家對不起她,長歎一口氣,“勸不了,沒臉勸,”


  “娘,”夏嵩山一臉哀戚,寫滿哀求!

  “這樣不好麽?不是你所求麽?離了你就能和那女人正正當當的在一起了,秀秀大義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這份氣度有幾人能做到,也就是秀秀了,換個女人,不罵的你狗血噴頭,撓的你滿臉血痕,都不能算,人家年輕時,不計較你的出身,願意嫁你為妻,婚後無怨無悔地替你伺候父母,操持家務,照顧兒子,知道你外頭有人了,還願意給你留足臉麵,不將這事鬧出來,現在還願意成全你們,這樣的氣度,還真不是你能配得上的,差的不是一丁半點,你瞧不上人家,嫌人家是村姑文化低,想找個有文化的提升品位,可她為啥沒能上大學,你不知道麽?當年人家的成績不比你差,要不是為了給你帶兒子,人家不定考不上大學,當不了文化人!


  如今,人就算沒上過大學,也不比你們這些文化人混的差,到了這會,你還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沒得惡心人,秀秀腦子又沒病,摸樣好,身段好,能力好,樣樣不差的,何苦跟你這個歪脖子樹上吊到死,趕緊離,耽誤了人家十多二十年,別再繼續糟踐人了,離了後,保準不出年,你就能喝到自個前妻的喜酒,”


  夏奶奶是大家小姐出身,氣度和修養那都是沒得說,這是她第一次正麵地用言語轟炸自個兒子,實在是這兒子太不爭氣了,老大的人了,年齡都活到狗身上了。


  這人得逼,不逼這事還不知道耗到什麽時候。


  丟下這句話,老太太就走了,任由一臉羞臊,滿麵絕望的夏嵩山陷入無邊的黑暗和悔恨中,連老娘都不幫他了,他被眾叛親離了。


  恍恍惚惚間,他看到妻子緩緩走來,哀中帶笑地說,“嵩山,離了你就自由了,離了我也自由了,我們都自由了,”


  是啊,都自由了!

  然後,他又見妻子一臉嬌笑地跟著另外一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相攜而來,“嵩山,這是我的現在愛人,他對我很好,我很幸福,”


  那麽溫柔,洋溢著幸福的妻子是他不曾見過的,是自己沒有給過的。


  他想,娘親說得對,放她走,她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她偎依在別的男人懷中的畫麵真是太刺眼,太刺眼了……


  “媽,沅兒呢?”


  秀秀?是秀秀,她又回來了?她回來了!

  “說是去小河溝釣龍蝦了,你找她幹嘛,”


  “救命,”


  “救誰的命,誰出事了,”


  “媽,這事說來話長,我先去找沅兒,回頭我再跟你細說,”


  “哦,你別急,我讓嵩山跟你一起去找,”


  “不用了,我自己去,”


  說完就急急慌慌地走人了,就見夏嵩山跟掉了魂似的,竄過來,“秀秀,你別走,秀秀,我錯了……”


  把柳秀紅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使勁地推開他,“你起開,我急著呢?沒空跟你扯皮,”


  夏嵩山上午被推開了一回,這次抱的死緊,推了幾次都沒推開,這大庭廣眾的,雖然沒有人圍觀,但是夏家二老帶著小叔子都在,柳秀紅又氣又急,“你放開我,我真有急事找沅兒,晚了,就出人命了,”


  夏嵩山跟魔怔似的,根本聽不進她的話,隻反反複複地說,“秀秀,你別走,秀秀,我錯了……”


  這人是咋了,傻了?


  夏奶奶也瞧出不對勁了,心裏尋思自己剛才那話說重了?直接把兒子說傻了,到底是自己親兒子,她給夏鶴寧使了個眼神,讓人將人拉開,“你哥這是怎麽了?”


  “魔魘了,沒事,”夏鶴寧給他喂了顆清心丸,點了他的睡穴,將他扶到床上,“睡一會就好,”


  覺得自己二哥真沒出息,你說你外頭都兩閨女了,怎麽還能被老娘幾句離婚的話就給嚇成這樣,就這膽,還想享齊人之福?


  夏奶奶心有戚戚,柳秀紅心裏也猜到他為何會變成這樣,有些五味雜瓶,說不出是酸,是澀,還是脹,吸吸鼻子,“我先去找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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