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見
顧元琛第一次見夏沅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那年他二十二歲,軍校大四生,結業晚會那天,寢室老四夏淙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匆匆丟下一句,“家裏有事,晚會我就不參加了,我去跟指導員請個假。”
一向遇事沉穩的他連行李都沒收,就急吼吼地要請假回家,平日裏他們兄弟四人處的不錯,那是擠一個洗澡間互相搓背的兄弟,結業晚會後,老大就說,他回家正好路過老四家,順便給老四將行李捎回去。
老二去年也遇到過這麽一遭急催他回家的電話,是回去見他家老爺子最後一麵的,聽聞老四家的老爺子年歲也不小了,就含糊的猜測是不是老四家的老爺子也……將心比心,就覺得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作為兄弟的,該陪在老四身邊幫他走過這段痛苦的日子。不管老爺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當時老四走時臉色的確很差,走一遭去看看,有事幫忙,無事安心,遂一同前去。
的確出事了,老四那寶貝妹妹的親爹找來了,還把人給帶走了,室友四年,各家什麽情況彼此都門清,老四在孫輩中行二,大伯家一個堂兄也是軍人,大他三歲,也是軍校生,目前在國防大學進修,親弟弟小他四歲,今年高考,被他常掛在嘴邊念叨的是小他六歲的堂妹叫夏沅,每次回去都要大包小包的搜羅一堆吃的帶回去,兄弟幾個出去遊玩,每到一地,他先打聽當地有啥特產,吃著不錯的,就買上一些走郵局寄家去,同學四年,他的孝順也是出了名的,後來他們才知道老四的‘孝順’的可不是他的爹娘,而是他那個叫夏沅的堂妹,據說是個吃貨來著。
他們私下猜測,這麽好胃口的妹妹,身材一定也很有分量吧,要是情妹妹,他們這些做兄弟的還有興趣去看看真人,必須是個楊貴妃才能讓老四這般寵愛,妹妹的話,別說她真是楊玉環,就算她是趙飛燕,哥們也不能老牛吃窩邊嫩草,也就沒人去關注,那時候還沒有妹控這個詞,就覺得這個當哥的挺稱職的,比他們這幾個當哥的強。
至於她被親爹帶走的事,相比之前老二的猜測,也就沒那麽糟心了,當然這話也就在心裏想想,單看老四那一臉的鬱色,打著替他們接風卻將自己灌個爛醉的德性,都是過來人,這哪是沒了妹妹的愁傷,這明明是沒了情妹妹的情傷。
老二是個心直口快的,扶著老四出了飯店,就嘀咕道:kao,我說老四那寵妹子的勁兒,怎麽瞧著都不對勁,合著人根本就打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主意,自個養媳婦呢?老四也是,妹妹走了就走了,過兩年大了,再給娶回來不就完了,沒他這麽填鴨似的養法,興許過幾年人還真來個女大十八變,送出去一個楊妹妹,娶回來一個俏媳婦。
這話糙理不糙,他和老大相視而笑,老四家的小媳婦長什麽樣,他們來得晚沒見著,但見著了老四家另外一個堂妹,十歲大的小丫頭瞧著就不像個美人胚子,他爸一老下屬,也收養了一個女兒,領出去誰見了都說這女兒是他們超生來的,長的太像她大哥了,當然肯定不是超生的,就歸為一家水米養大的人長得像也是有的,不過也難說,老四就跟她堂妹長的不太像,沒準他家胖媳婦長的要好看一些也說不準。
不過想想老四的審美觀,宿舍裏時常會開個審美大會,評評哪個軍花長的更好看些,問道老四時,他大多一句話評價:也就那樣吧,沒瞧著有多好看!
那會港台明星大熱,他們班裏一半以上的男人都哈玉女掌門——周美人,偏他一副輕淡淡地說,還成吧!
這絕壁不是要求高,這是審美觀不同常人啊,也許人家跟唐明皇一個品位呢?審美觀的事沒法勸,遂三人在青山呆了一晚,次日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他自小是由奶奶帶大的,假期也是習慣回京都軍區大院,他剛家門,倒了杯水還沒喝兩口,就看見老太太一臉喜氣地在家裏阿姨的攙扶下進家門,“呦,這是去看堂會去了,瞧這高興的,”
“比看堂會還精彩,大孫子回來了,不是說過兩天才回來的麽?”
“騙你的,為了給你個驚喜,有沒有驚喜到,”
“驚到了,沒喜到了,”老太太嘟嘟嘴,嗔怪道。
這老太太,越活越回去了,見著孫子就愛撒個嬌,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首飾盒,打開裏麵是一對玉鐲,“現在呢?有沒有驚喜到?”
老太太不缺人孝敬,首飾不老少,但大孫子給的,就是一片紙,她也能樂歪了嘴,接過去邊往手腕上帶邊說,“別不是給你哪個小女友買的,人家不稀罕,你才順手給我這個老婆子的吧,”
“你大孫子我要想送一個女孩東西,就是路邊隨手掐的野花,她也能稀罕死,”
老太太挺樂嗬的,“這到是,就憑我大孫子這摸樣這身個,哪個閨女見了都稀罕死,”
人生總有幾個意外,沒想到這個意外來的這麽快。
“你們剛去哪了?”
“去童家看堂會了,”
人越老越愛說個家常道個理短,他就隨口問了句,“去童家看的啥堂會,”
就聽老太太笑嗬嗬地拉著他,balabala……將童家那點私密事都倒了出來。
女人啊都是當編劇的料,一句話概括的事,由她說出來,竟扯了一個多小時。
其中心思想是大院童爺爺家的不孝子把私生女給領回家了,還要給認祖歸宗入族譜。
童叔在他們大院是出了名的情種,為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跟大院曲師長的女兒曲茜解除婚約的行為,當時鬧的挺厲害,後來童爺爺妥協了,這種事一向都是長輩耗不過晚輩的,不知是為了給曲家一個說法不讓曲家顏麵太過難堪,還是根本就是為了敷衍兒子沒想認下這門親事,婚禮根本沒給辦,隻是在外麵象征性地擺了兩桌酒,叫了幾個親戚吃了頓酒席,像他們大院裏的鄰居一個都沒請,放過去連納妾都不如,就是個外室,甚至兩人連結婚證都沒領。
童叔也不是傻的,婚後沒多久就帶著媳婦去了魔都,兩人租了間房,童叔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掙錢養媳婦,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艱苦,就這也沒撇了媳婦回家認錯,後來還是童奶奶心疼兒子在童叔畢業之後將兩人給求了回來,不過因為身體太差的原因,那女人很少出來走動,見過她的人不多,他當時還小就算見過也不記得,後來童叔出國做交換生,那女人在他走後也留書出走了,說是去找她親人了,但院裏都說她是受不了婆婆的虐待才走的!
老實說,童奶奶的脾氣也真不是好相與的,他家老太太就跟她不大對付,總說童奶奶跟她娘一向,鎮日裏將自己是世家小姐出身掛嘴邊,都社會主義了,還擺著舊世家的譜,早幾年那小姐傲骨去哪了?還不是為了小命,恨不能跟人說自己是乞丐生的,沒爹美娘,這才多少年啊,就一副看不起下裏巴人的陽春白雪樣,叫人打心眼裏看著眼氣。
老太太說完,還不忘埋汰童奶奶,“叫那童婆子張狂,端了大半輩子的貴婦架子,臨了還不是被兒子氣的厥過去幾次,現在她是麵子裏子都沒了,一個弄不好,待你童爺爺退了,曲家就敢活撕了她兒子,”
這次去也真是去看好戲的,這老太太,越大越回去了。
說實話,像他們這種人家外麵看著光鮮,裏麵什麽人都有,包二奶,養情兒不是啥稀罕事,但為了個美色鬧的滿城皆知的還真不多見,私生子女也不隻他一家有,帶回家的也真不多,就算有些資質頗佳家裏想重點扶持為家族效力的,也會弄點遮人耳目的法子,比如認個義子義女什麽的,大多時候如果家裏有了繼承人,外頭的都不會放太多心思培養的,喜歡的就多給點錢讓他(她)們過的富裕點。
像童叔這種媳婦家有實力,兒女雙全有外加幫襯的,外頭的私生女該死死瞞著才是,曲家阿姨可不是個大度的。
不過,也因此說明,童叔是十年如一日的多情種。
次日,陪老太太散步時遇到童叔叔正牽著一個女孩遛彎,女孩嬌嬌小小的,長的……他還真有點形容不出來,他瞅著小丫頭比他的夢中情人周美人都不差,是個美人胚子,小是小了點,但發育不錯,一看就是個嬌養的主,細腰長腿,胸部目測至少是個B,在她這個年齡算是發育不錯的了,曲婉婷大她四歲,也就這樣,看年齡,後者增長空間沒多少了。
“顧嬸,散步呢?沅兒,這是顧奶奶,”童叔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顧奶奶好,”女孩聲音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她穿著一件淺草綠色的連衣裙,眾所周知,草綠色不襯皮膚,皮膚差一點黑一點的都不敢穿,他堂妹有一件草綠色的外套,穿了兩回,嫌那顏色不襯她膚色,就再沒穿過。
她身上的裙子,式樣很簡單,沒啥可說的,但是穿在她身上就特別好看,就連他這個不大會欣賞女孩衣著的男孩也覺得這件草綠色被她穿出了嫩青草汁裹著牛奶的味道,清香、鮮嫩,勾的人看了一眼還想看第二眼,後來他發現,她穿什麽顏色的衣服都好看,說什麽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在他看來,人美,穿什麽都好看,隻有長的一般的,才靠服裝襯。
她還有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目測至少及腰,被鬆鬆垮垮地編成兩條辮子一邊一個搭在胸前,這麽鄉土的發型被她紮出來,有種純的要命的味道,遠看就覺著這丫頭長的好看,近瞧,真像畫裏徐徐走出來的小仙女,真小,也就十五六歲大小,反正顧元琛沒見過這麽漂亮這麽仙淡的女孩。
她皮膚很白,那種雪脂一樣的白,武俠小說裏形容絕色女子時,必少不了吹彈可破的肌膚,軍區女孩皮膚白的不少,但一幫跟淘小子一樣長大的丫頭,玩鬧起來,摔摔打打那是常事,就算真有吹彈可破的肌膚也在常年摔打中被摔瓷實了,就連素有軍區一枝花的曲嫣然,少時也是捋起袖子就敢跟他們幹架的主,大了倒是走起了淑女路線,留起了長發,穿起了長裙,也不許人家管她叫曲大妞了,她皮膚也算是女孩中比較白的,夏天穿裙子時,衣袂飄飄的,軍區靚麗的風景線裏有她一道。
但裸|露出的肌膚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疙疤好幾處,還有那不算旺盛但能一眼可見的寒毛,他討厭毛發旺盛的女孩,而女孩的皮膚不僅白嫩,毛色還特別淡,離那麽近,他都沒看見,纖毛不生?他有點不信,若不生,汗液怎麽流出,這不符合人體構造,但她的皮膚真的很白,很嫩,一點都看不到汗毛孔,他有種想親自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纖毛不生的衝動,也想去掐掐看會不會破皮,皮破了,流出來的是鮮紅的血,還是白皙的奶。
當時女孩手裏牽著一條軍犬,那種站起來比她高比她壯的德國牧羊犬,一對不怎麽搭卻又十分養眼的組合。
“沅兒乖,跟爸爸出來遛彎呢?回頭去奶奶家裏玩,奶奶家還有幾個跟你年齡相仿的姐妹,你們年歲相當,應該有話聊,”老太太熱情地邀請道。
他爺爺是軍區政委,在他們大院裏,老太太的麵子還是很大的,小輩們打小就被家裏大人千叮嚀萬囑咐,在顧爺爺顧奶奶麵前一定要聽話,要有禮貌,不能淘氣,不能跟顧家小子幹架,幹架時不能跟他來真的,要讓著他,就算被他打了,那也是白打,家裏大人不會為了孩子間的小矛盾而鬧上他們家的。
能被老太太邀約在大院裏是件很有麵的事,能得老太太的喜愛和認同,也算是在大院裏立穩了腳跟。倒不是老太太有多喜歡這姑娘,她純粹就是跟童奶奶過不去,喜她不喜,厭她之愛,就跟小孩子鬧別扭似的,怎麽反著怎麽來唄!
她一時的惡趣味,倒讓童叔叔挺高興的,“顧嬸,沅兒剛來,對新環境還很陌生,回頭,我帶她上您家認認門,我還愁著這孩子性子靜,不愛說話,想給她找幾個同齡朋友帶她玩玩,熟悉熟悉新環境呢?您家家風正,幾個小侄女都是好性子,我家沅兒能被她們帶著玩,我這個當爸爸的也就放心了,”
“孩子初來乍到的,得有個適應期,慢慢來,不著急,別給孩子太大壓力,小孩子嘛,就得哄著點,順著點,時間長了,就曉得你的好了,”
“不急,我不急,我知道,顧嬸您說的我都知道,我虧欠了這孩子十五年,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彌補,我也願意,這輩子什麽也不求,就求她一生平順,幸福快樂,”童叔眼裏閃著淚花,看得出,對這個閨女他是真心疼愛,那種想為她鋪平道路,讓她獲得周圍鄰居認可融入新生活的心情很迫切,可惜啊,他的寶貝閨女不大配合,淡淡地說,“您要是真希望我一生平順,幸福快樂,就把我送回青山吧,”
童叔臉色一變,很是酸楚了叫了聲,“沅兒,”
“你看,你辦不到,你們大人就是這麽虛偽,”她的聲音依舊很淡,仿佛沒有一絲情緒,但是細聽,卻又能聽出那清淡下的幾點顫音。
“沅兒,你是我女兒,除了這個,你讓爸爸做什麽都行,”
“沒了,我隻有這個要求,你既做不到,就不要說希望我一生平順,永遠幸福快樂的話,”
“沅兒,你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將你送回夏家交給別人養,我已經錯過了你十五年,就算輪,你剩下的時間也該輪到我了,沅兒,咱們相處時間還很長,爸爸相信終有一天你會承認我的,讓爸爸試試好不好,你也試試跟爸爸處處好不好,我們一起試試,”
女孩咬著唇不接話,氣氛太過低沉,老太太出聲調和,將他朝前麵推了推,“沅兒,這是你元琛哥哥,他打小就是咱大院裏的孩子王,咱大院裏的那些淘小子就服他的管,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就跟你哥說,讓他來收拾那些淘小子,”
“顧奶奶,我累了,想回去了,奶奶再見,”
屈身行了個禮,便牽著狗繩走人了,夏鶴寧覺得自己長得還成吧,是軍區裏是公認的大帥哥,寬肩,緊腰,長腿,天生的軍人架子,又因自小習武,一身正氣,初中竄個之後,就沒斷過情書、媚眼和粉紅禮物,上了軍校後,更是惹的一幫大姑娘小媳婦對他芳心暗許,投送秋波投懷送抱大有人在,大院裏,一半以上有閨女的人家都將他當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選。
他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這女孩真沒眼福,居然從頭到尾連個餘光都沒給他一個。
“顧嬸,你跟元琛繼續逛著,我帶沅兒先回去了,”童叔急急說道。
“好好跟孩子講,心劫慢慢解,終有一天會解開的,”老太太安慰道。
“顧嬸,您說的我都知道,是我虧欠這孩子,她心裏惱我怨我也是應該的,我認了,但是我不能放她回那個家,舍不得,”童叔抹了把臉,“不說了,我走了,”想來他的行為之前沒得到任何人的認同吧,突然有一個人這麽理解他開導他站到他立場為他說話,不激動才怪,憋屈了這麽久的情緒就想找個人道道,也就不管對方是誰了。
“好,你快去吧,”
目送父女兩走後,他狀是無意地問,“奶奶,她就是童叔叔的私生女?”
老太太一臉感慨,“是啊,說起來,她是你童叔第一任妻子的女兒,放在過去就是原配嫡女,不過那原配不得童家人承認,多少年都不許提那段過往,那女人也是個可憐的,無父無母,瞧著也是個大家閨秀出身,禮節比你媽那是隻好不差,摸樣更是難得的漂亮,就是身子骨太弱,一個月裏一大半的時間都跟床上躺著,什麽都不能幹,就是普通人家也不願娶這種病歪歪的媳婦,更何況童婆子那心比天高,眼比豆小,一心想給你童叔找個門當戶對,最好出身世家大族的媳婦,哪裏看得上那種無父無母身無分文的孤女,還說人女孩忘恩負義,守不住空房,兒子前腳走,她後腳就耐不住寂寞地離開了,當咱們都是傻的,當誰看不出是他們故意將兒子支走,好趁機將媳婦磋磨走,要說她是冤枉的,誰信啊,咱大院是什麽地方,童家是什麽人家,要真想將人攔住找回,誰還能逃的了咋滴,更何況那身子比林黛玉還弱三分的女子。
也就你童叔癡情,找了兩年沒找到才跟曲家丫頭結婚,旁人都說你童叔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兩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前麵那位不過是你童叔生命裏的過客,一段風流韻事,那是他們不知道那童婆子使了什麽招,嫌貧愛富,這麽算計自己親兒子,遭報應了吧……等著吧,有的鬧嘍,”
老太太幸災樂禍,完後拍著他的手臂感慨道,“琛子,如果有一天你有心愛的女人想娶回家,就跟奶奶說,奶奶幫你,隻要那姑娘家世清白性兒好,奶奶一準幫你娶回家,怎麽也不能委屈我大孫子娶個不喜歡的女人回來蹉跎一生,”
那時的他還沒有娶親的念頭,倒是對,“母女兩長的很像?”很感興趣。
“少說也有七八分相象,待女娃大幾歲,摸樣長開後就更像了,”
他心說,這就難怪了,娶絕色美人那是所有男人畢生的心願,曲嫣然和她堂妹曲婉婷長的都有幾分像她姑姑曲茜,兩人跟女孩站一塊,那就是兩片綠葉,差遠了,聽老太太那意思,女孩親娘比她還美上幾分,曲茜妥妥完敗啊!
男人對男人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想來在童叔眼中,前任是他心口的那顆朱砂痣和窗前皎潔的白月光,現任是蚊子血和剩米飯。
之後的幾日,他陪奶奶遛彎時總能看到童叔叔帶著女兒散步,一直都是童叔叔在說,女孩表情很淡,坐在亭裏休息時,會久久的望著遠方,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孤單和眺望,她在眺望什麽?他有點想知道。
偶爾她會問上一句,童叔叔就特別高興和激動,一副父慈女不大想搭理的畫麵,看著也挺和諧的。
有時他帶著老太太也會裝作偶遇的樣子迎上去,大多時候都是童叔跟老太太在寒暄,女孩叫聲顧奶奶後便呆在一邊或玩狗繩子或直接帶著狗到一旁玩,就沒正眼瞧過他,那時的他不信自己魅力不夠,隻當小女孩欲擒故縱,之前也有為了吸引他注意力,故意對他不搭不理的女孩,就像曲婉婷,就好這招,每次來家找堂妹,隻要他在家,一準找借口給自己鬥上幾嘴,人長的帥,沒辦法!
還有就是,童家那邊一直都沒鬆口說讓她認祖歸宗的話,作為一個私生女,她會不想光明正大的讓人叫她一聲童大小姐?會不想替自己母親討個說法?要知道她不是普通的私生女,一旦她被童家承認,也代表她母親正室的身份也被童家承認了,為了自己為了給親媽討回公道,她也該有點小心思的。
不是他高看自己,就憑他是顧家嫡長孫的身份,如果真看上她了,非她不娶的話,童家一定為了攀上顧家這門親事,鬆口讓她認祖歸宗的。
他抻了幾天,想著她第一次釣魚,線甩的有點長,就想主動送上去給她釣時,人走了,被童叔帶去M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