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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九十年代,農活不忙的時候,村裏的人基本上吃過晚飯就洗洗睡了,沒有什麽娛樂活動,顧家爺倆從京都大老遠的過來都累了,洗漱之後夏奶奶就安排他們去臨時客房休息了,待爺孫兩入睡後,夏爺爺將兒子叫屋裏說話,“白天人多,有些話不方便問你,現在你給我說說這段時間沅兒到底去哪了,別拿你送她去同事家暫住的話糊弄我,我不信,”


  “是沅兒外公找來了,”這是兩人在家裏套好的詞,沅兒消失一個多月,陳淑香相信,是因為她根本不在意沅兒去哪,但疼愛孫女了解他的老兩口是肯定不會信的,修真不是短期活,早晚會讓他們起疑的,再者,父母在不遠遊,夏鶴寧根本沒想過隱世修行,父子緣母子份有今生沒來世,他要給老兩口養老送終的,這樣一來,他要修行的事就不能瞞著家人,而他也需要親人幫著打掩護,但商婉死而複生的事太離奇,太匪夷所思,老兩口年歲不小了,就不拿這種事刺激他們的神經了,因此就編了沅兒外公這麽個人。


  “啥?”


  “沅兒外公找來了,”夏鶴寧重複道,“他帶著沅兒在小樓裏住了一個多月,”


  夏爺爺愣了半響,“沅兒外公?商婉的父母還在人世?”


  這個,他還真不知道,不過,不管在不在,現在必須在,遂點頭。


  “你確認過了?真是沅兒的外公?不是什麽人假冒的?”不是老爺子疑心,而是之前還真有人假冒商婉的兄弟姐妹前來認親,有知道夏沅身世的小鎮居民眼紅商婉留給女兒的那套房子,或混混流氓想跟夏家騙點錢花花,便跟外村人合夥假扮成夏沅的舅舅或阿姨上門認親。


  當然夏家也不是那麽好騙的,沒讓騙子得逞。


  倒是假冒外公還是頭一回,老爺子對上兒子一臉嚴肅認真的臉,理智上已經有點相信,但情感上不願相信,凝眉沉聲問道,“他是什麽人,他想將孩子接走?”


  夏鶴寧搖搖頭,老爺子眉頭一鬆,“你是說他沒想過將沅兒接走,隻是過來看看?”


  “爹,這事吧有點複雜,一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講,”


  “你慢慢講,我細細聽,這事兒你今天必須跟我講透了,將明了,不然我這心裏……”老爺子在一旁的紅木椅子上坐下,指了另一張讓兒子也坐下,就是短話長說,也要把這事整明白了,否則他今天晚上睡不著,擱誰也不舍得將心肝寶貝般養大的孩子送給別人,哪怕那是她親姥爺。


  夏鶴寧給老爺子倒了杯加了滴靈蜜的蜂蜜水,“你先喝杯茶,我慢慢跟你講,”


  老爺子原也不愛喝這種甜甜膩膩的水,架不住兒子勸,喝了一口,僅一口就讓他品出滋味,“這蜂蜜跟那個米粉你是在哪弄的?”吃了老媳婦做了半輩子的點心,對她的手藝還是心裏有數的,以前她做的糕點也好吃,但今晚的米糕已經不能用好吃來形容了,吃完後整個胃乃至整個身子都暖暖的,連一直酸疼的老腰都鬆快了許多,比泡過藥湯的效果還好。


  “米和蜜,都是沅兒外公給的,爹,您有沒有聽過修者?”夏鶴寧怕老爺子接受不了,隻能徐徐慢問。


  “修者?修道之人,山外仙人?”


  “您知道?”


  老爺子點頭,“當年打小鬼子途經川北大巴山時遇到泥石流,避難時跟大部隊走散,在山中迷了路,外傷加淋雨就發了燒,燒的人都迷糊了,醒來時就在一個山洞裏,救我的是個道士,記得當時他問我的第一句是,外麵現在是什麽年代,我跟他說是民國1941年,他又問,明朝何時改名為民國了?我當時挺納悶的,他怎麽會覺得民國是明朝易名而來?我少時曾聽你祖爺爺說起過,說這世上是有山外仙人的,他們避世修行,山裏一日,人間百年,那道士掐指片刻,忽而感慨,不過五百多年,我怏怏大朝竟被幾個蠻夷小國欺淩到如此田地,真是可悲可歎,當時我就跪地求他,說國難當頭,請仙人出世救國救民於水火之中。


  他哀歎,說對於塵世間的王權更迭,世事變幻,他們不能幹涉,朝代更迭而帶來的災難和戰爭也不能管,因為這些都是有定數的,誰動了,誰遭殃,所以,他即便知道國難當頭,也不會出麵相救的。


  但是送我出山時,他給了我一本書,說救我一場,也算是與我有緣,那本內家無極拳法是他偶然所得,留之無用,便贈我習之,也算是物盡其用,我出山之後尋到抗日大部隊,便開始練習那套內外兼修的拳法,然後靠著那套拳法,一路拳打小日本,腳踢二鬼子,多次險些喪命,又靠著這拳法內修心法挺了過來,若不是這套拳法護持,經曆那場大災難,哪可能隻是一點隱疾暗傷,早不知道投幾次胎了,後來有了你們三兄弟就將拳法傳於你們,保家衛國也好,強身健體也罷,總不能讓拳法蒙了塵,不僅要傳給你們,以後還要當家傳功法傳於後人,三人中,你資質最佳,你大哥最為刻苦,你們哥兩都是好樣的,隻有你二哥,資質一般,還不勤加練習,以至於現在,成了文弱書生一個,”說到最後,竟對棄武從文的二兒子不滿起來。


  若是以前,夏鶴寧肯定會站他二哥那邊和老頭稀泥,本來嘛,術有專攻,人有所長,二哥自小喜文不好武,現在也用事實證明當年他的堅持沒有錯,大學講師,在讀博士學位,放在過去,就是進士出身,就職於翰林學士,不比他們這些武夫差半點,沒有辱沒夏家門楣,這樣的成就卻依舊不得老頭半點認同,回回二哥回來,他都會親自上場以檢查的名義施以老拳教訓,老二哪是他的對手,回回被打的渾身青紫,以至於老二每次回來都一臉苦相,每次返校,都迫不及待,兄弟姐妹都怕長此以往老二都不敢回家了。


  以前他們兄妹幾個都在私下說老頭太過專橫專製霸道固執,對於他的很多決定都是陽奉陰違,尤其是他,典型的叛逆小兒子,老頭給規劃的路子沒一步是照著走的,怎麽反著怎麽來,現在聽了老頭說的往事後,有點理解他的專橫專製霸道固執了,拳法是仙人給的,還被仙人留在身邊幾百年,必有它的不凡之處,就算是世俗功法,也是世俗中的極品功法,好東西自然想讓兒子們都能享用到。他對兒女的愛不比老娘少半點,隻是方法不對。


  不過,這種匪夷所思的經曆,如果不是親身體會,誰會相信。


  夏鶴寧對老爹報以歉意,都是男人也說不出啥感人之言,隻幹巴巴地叫了聲,“爹,”


  老爺子擺擺手,“好了,現在你給我說說沅兒外公的事吧,”


  夏鶴寧為他續了杯茶水,自己也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沅兒外公是修者,商婉也是,十多年前商婉出山遊曆,被門派叛徒聯合其他修士設陷阱圍攻,商婉不敵受傷逃離,隱了修為入了塵世,被沅兒生父所救,當時沅兒外公正在閉關修行,待他出關後,得知商婉的本命牌已毀,知道女兒……”雖然知道是假死,卻也不想說這個字眼,以免犯了忌諱,頓了頓,“痛心之餘就循著她的氣息追了過來,找到了這兒,又從商婉用特殊方法留的訊息中得知沅兒的存在,就找了過來,查得沅兒不僅身具靈根,且已經入了修行,就要帶她回去,沅兒不肯,摟著我哭的那叫一個凶啊,她外公沒法,說沅兒在俗世中長大,若強行帶回,恐對她修行不利,就允許我繼續養著沅兒,作為報答,他收我為徒,引我入道,”


  說道這兒,老爺子已是妥妥信了,主要是老兒子軸歸軸,倔歸倔,但鮮少說謊騙人,再加上他這半文半古的說話方式,不是他一貫的風格,肯定是受了旁人的影響,他回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個道士,也是滿嘴古文,如果真有沅兒外公這麽個人,他年歲肯定不小了,就算是民國時期的人,也是滿口古文,兒子照搬他的講訴也是有的。


  他也沒猜錯,除了沒有夏沅外公這個人,其他的還真是夏鶴寧在夏商婉跟他解釋為何假死的基礎上稍稍發揮了一下。


  不過,這些對老爺子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你身具仙緣?”


  “不是仙緣,是靈根,這是看一個人是否能修行的根本,他是這麽說的,沅兒的靈根比我的好,但我的也不差,說是放在他們門派裏也是內門嫡傳弟子的規格,”夏鶴寧喝了口水,洋洋得意道。


  看他這副得瑟炫耀的摸樣,老爺子連最後一點懷疑都去了,“真的啊,”激動的手都直打顫,兒子可以修仙,長命百歲不再是夢,幾百上千歲都有可能,隻是,“他要帶你們回山裏隱世修行?”一下子就沒了兩個心肝寶貝,這該誰都閃的慌,不舍得!

  “不,他說要在外遊曆一段時間,至於我和沅兒,待他明日傳我功法,就讓我帶著沅兒在小樓裏修行,他說樓裏被他布了聚靈陣,比山上門派不差哪去,隻是他會定期來帶我們去山裏采藥,煉製一些對我們修行有益的丹藥,助我們修行,”


  老爺子長籲一口氣,理理自己的衣服,“你說他就在小樓裏?要不要明日我備些拜師禮親自去拜訪一下他……”


  夏鶴寧忙擺手,“不用,您知道修行之人性子古怪,他們不願跟俗世之人有過多牽扯,怕沾了因果,再說,修仙之人哪裏看得上咱們這些俗世之物,看人家平日吃的米就知道了,”


  老爺子點頭,“這倒是,隻是仙人還吃東西啊,他們不是都喝風飲露的嗎?”他跟那道人在山洞裏住了三天,就不曾見那道人吃過什麽東西,連山裏野果都不曾。


  “您說的那是普通修士,沅兒外公說了,外頭那些資質不好,進不了宗派內門的都稱之為散修,散修囊中羞澀,吃不起這種含有靈氣的靈米,這米和蜂蜜還是沅兒說好吃,非要給你們也帶點來,讓你們嚐嚐的,她外公也感謝你們對沅兒多年的疼愛和照顧,才給了我些讓我帶些來答謝你們,”夏鶴寧也怕老爹因為沅兒姥爺找來的事跟沅兒生份了,遂時不時地現現女兒的功勞,敲著邊鼓地告訴老爹,沅兒就算有了親外公,也沒忘了你們二老,你們還是她最愛的爺爺奶奶。


  效果很明顯,老爺子捋著胡子笑嗬嗬地說,“我這大孫女,真沒白疼,”那山洞道士在他看來已經很厲害了,聽兒子這話,沅兒外公比那道士還厲害,兒子資質好,以後的本事肯定比那道士還要大,那道士都能活五百多年,兒子能活更久,這都是沅兒的功勞啊!

  以後兒子功法大成,再傳給他的後代子孫,他以後就是死了都能笑著去見祖宗們了。


  “那是,這米吃了不僅對修士修行有幫助,普通人吃了也是大有益處,常吃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以後你跟娘每天都吃點,量不多,你們也省著點,別見人就給,顧叔也就算了,其他人就別聲張了,不然再多也不夠分的,”


  “我就不用了,你知道我不愛吃米飯,更不愛吃甜食,你和沅兒留著吃吧,不是說有助修行嗎?要有多的就留點給你娘和你那幾個侄子外甥留點,你娘為你們幾個操勞一生,老了老了也該享點福,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灃兒他們還小,吃這個對身體好,”他知道就算為了外孫女,夏沅姥爺也會留點靈米下來的,隻是這麽金貴的東西,量肯定多不了,他是疼沅兒,但也疼自己的孫子和老婆,若能勻點出來給他們,他自己一點不吃都行,反正也沒多少年好活了。


  夏鶴寧心裏一酸,老爺子晚上那饞勁他是知道的,就差舔盤子了,“現在量不多,也就夠咱們幾人嚼用的,你和娘先吃著,幾個小的不打緊,等我引氣入體後,就在院子裏種一些,僅供自家吃的量還是能保證的,”


  “咱們自己能種?”老爺子眼前一亮,他退休之後沒啥愛好,就喜歡打個拳,種個地,侍弄侍弄花草啥的。


  “不能大範圍的種,隻能在靈田裏種,靈田可比你說的那些肥田可講究多了,你種不了,隻能我和沅兒種,所以僅夠自家吃的,偶爾送個人,賣就別指望了,”


  “夠自己家吃的就行,他說啥時候傳你功法沒?”


  “這也是我今天想重點跟你講的事,功法傳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要一個月,也許更久,我想明日到局裏請個長假,但理由……”


  “不用請假,我找人給你弄個外出公幹或學習的名額,至於淑香那邊,你放心吧,有我和你娘看著,問題不大,隻是沅兒不好辦,總不能你出差還帶著孩子吧,若是你顧叔不在還好辦,大不了白天讓沅兒留在家裏,晚上再給你送過去,現在嘛,不大好解釋啊,”


  確實這事不好跟外人說,夏鶴寧想了下,“這段時間先讓沅兒在家陪他們耍幾天,等他們走了,你再把人送到小樓裏去,背著點人,就說送大哥家住段時間,學校那邊就先不去了,反正也學不到啥東西,”


  “成,就這麽辦了,你這個是大事,其他的都可以配合,”


  “天不早了,我去醫院了,”夏鶴寧晚上不住家裏,他要去醫院陪床,“她們母女明天要出院,您和娘明天早點去,早點辦完了這些事,我也早點安下心來修行。”


  老爺子眼眸閃閃,嘴皮子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麽,隻點頭道,“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晚點你跟娘好好道道,別讓她心裏犯急,”


  “你路上騎車小心點,她要是跟你鬧,你別搭理她,跟修行比,這些都不是事,有我和你娘呢?”


  “我知道了,”解決了一件大心事,夏鶴寧心情一下子鬆快多了,步伐輕鬆愜意,老爺子也興奮的不行,他家就要出個仙人兒子了,當老子的能不興奮麽。


  父子兩以為關起房門說私密話沒人聽見,不想全落進了有心人的耳中,倒不是顧元琛喜歡偷聽人牆角,隻是他著急去夜會小媳婦,就一直關注這邊的動靜,心心念地想讓夏鶴寧趕緊走,老兩口趕緊睡,不想兩人能聊這麽久,他關注動靜時,順便聽了兩人的私密話。


  修真就是好啊,比竊聽器還好用,躺在床上,神識一放,什麽辛秘聽不到?


  靈米靈蜜?好東西,明天要記著跟媳婦要點帶回去,還能自己種植,方法得問問!

  沅兒外公?待確定,應該是沅兒老娘吧!

  讓他不淡定的是,夏鶴寧居然也有靈根,還要修仙?


  他激動的坐起身來,原本沒想帶沅兒走,是想成全她和夏鶴寧的父女情誼,想著凡人壽命不過區區百年,就算緊著他活,能活多久,之後的歲月,沅兒還不是他一人的,可若是夏鶴寧也成了修士,那就說不準能活多久了,依著夏沅對養父的感情,修行外出遊曆什麽的,肯定不會落下他的,到什麽時候沅兒才是他一個人的。


  可若是阻了他修仙的希望,沅兒還不氣死,再弄出什麽事來,又是一場心結,給修不給修,讓他好生糾結啊!

  堂屋,夏奶奶正陪著大外孫在看《射雕英雄傳》,見兒子出來,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拎起一個保溫桶遞給他,“我給淑香熬的雞湯,你給她帶去,還有幾塊米糕,你帶過去給她嚐嚐,”


  夏鶴寧擰開蓋子,將裏麵的十塊米糕都拿了出來,“這個您留著明天早上熱給兩孩子吃,他們要不吃,我爹和顧老準能吃光,她那就不用了,原因晚點我爹會跟你說,我就不給您解釋了,”不是他跟陳淑香藏私,隻是這東西還真不能讓陳淑香知道一點,以她什麽都往家裏扒拉的性子,這麽好吃的米糕不僅要孝敬老娘,還會想法弄點米粉往娘家送,她孝敬老娘說明她有孝心,這是好事,但陳家嘴散,今天吃了這麽美味的米糕,明天就能傳的整個小鎮都知道,這麽一來,整個小鎮的人都盯著他們一家,還有什麽秘密能保住。


  擰好了保溫桶蓋子,“娘,我走了,你回吧,不用送我,”


  “不是送你,我是去關大門,”


  夏鶴寧走後,小胖墩的電視劇也演完了,“俊俊,今天晚上你跟姥爺睡吧,”


  “不了,我跟妹妹睡一張床,”他揉著眼睛朝東側屋走去。


  東側屋隻有一張床,雖然說是給夏沅準備的,但六歲之前她都是跟奶奶睡主臥大床的,老爺子睡前愛跟孫女玩會兒,跟老伴也不是一個被窩,就沒想著讓她單獨睡,夏奶奶倒是想過,但被大孫女嘟嘟嘴撒個嬌,就下不去這個狠心,直到夏阮阮出生,才慢慢改掉這個習慣,而她的床之前都是表哥和堂哥們住的,今天看她睡的熟,也沒鬧著要抱抱,夏奶奶就想著趁這機會看能不能給改掉這個習慣,讓她單獨睡。


  一直關注這邊的顧元琛也顧不得糾結夏鶴寧修不修真的事了,上世這胖墩就愛將我和沅兒是一個被窩裏長大的掛嘴邊,不被他看見也就罷了,看到了,必須攔下,忙披著件衣服就跑了過來,“奶奶,俊俊你們還沒睡呢?”


  “就要睡了,琛子你還沒睡?是不是認床啊,”


  “不是,就是有點渴,想喝水,奶奶,有水沒,”


  “有,你等等,我給你倒,”


  喝酒的人半夜容易口渴,家裏有幾個大老爺們,都是酒桶,老爺子更是每天一杯,所以家裏有常備溫開水的習慣,倒了就能喝,顧元琛一口氣喝光杯中水,抹抹嘴,對小胖墩說,“俊俊今晚睡哪?跟我睡吧,”


  “不了,我跟妹妹睡,”說完後隻覺得一陣冷風吹過,不禁打了個冷顫,“有點冷了,琛子哥,我去睡了,”多單純的孩子啊,要是有點心眼的都不會當眾說出來,這不是遭人恨呢嗎?


  被顧元琛勾著脖子拽了過來,“沅兒都睡半天了,你這時候過去,要是把她鬧醒了怎麽辦,那磨人精非哭的大家都睡不著的,”


  胖墩非常誠懇地說,“妹妹大了,乖多了,沒小時候那麽鬧人了,抓抓癢,哄哄就睡著了,”


  顧元琛咬牙,這你都知道?這是等著被削的節奏。


  “跟我睡吧,不是早上還要早起捉小鳥嗎?到時候我跟你們去,咱們一起睡也好一起起,”不由分說就給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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