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夏寶傳辛秘
夏沅後仰著身子,要躲他,爺爺做和事老道,“哥哥都道歉了,沅兒不惱了,去跟哥哥玩會吧,”
“你先放我下來,”
顧元琛柔聲哄著,“沅兒,乖,”在她後背手法奇快的輕點幾下,夏沅隻覺全身無力,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一時竟連話都說不出口,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她被哄住了,“夏爺爺,我帶沅兒出去玩會,”
“去吧,飯好了叫你們,”夏爺爺擺擺手,笑著對對麵顧老說,“還是琛子有辦法,剛剛還是炸毛的小鬧貓,一句話的功夫就乖成小貓崽兒,”
“是乖乖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好哄,”
夏爺爺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是太好哄了,以後也不知道便宜哪家甜嘴賊小子,”
顧爺爺亦笑著看了看兩人,“你看我們家琛子怎樣?”
夏沅想說,不怎麽樣,她知道長輩湊在一起,就愛拿小輩逗趣,她上世就在爺爺奶奶爸爸伯伯的玩笑中被口頭定過好幾個娃娃親,就連大伯母也給牽了一根紅線,‘未婚夫’們不是政府高官兒子,就是部隊大院子弟,都挺拿得出手的,但跟顧元琛,就算口頭協定,她也不願意。
努力蠕動了兩下,被顧元琛扣著後腦勺朝頸窩處按下,“夏爺爺,爺爺,你們聊著,我帶沅兒出去了,”小快步的朝門口移動,身後夏爺爺嘿嘿笑道,“琛子害羞了,瞧,都落荒而逃了,”
“是乖乖害羞了,瞧那小臉兒都快埋進她琛子哥的衣領裏了,我們家琛子是護媳婦呢?怕咱們這兩個老不羞的給逗哭了,”
“我家乖寶才多大,她知道個啥啊,倒是琛子,也到了思媳婦的年齡,沅兒小他這麽多,能同意你給他定下個小媳婦兒,”夏爺爺笑道。
“小點好,自己養大的媳婦,長大一準疼,要不,這次就讓乖乖跟我回去,讓琛子自個養媳婦,”
“我們家可不興童養媳,真合適,等沅兒大了,你們正兒八經地抬著聘禮上門提親,”
“就這麽說定了,到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時候,你可把那些人都給我打發了,把乖乖給我留好了,”
“一準先緊著你們,但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到時我家乖寶不願意,你們可不能硬搶,”
“那不能,我大孫子這麽優秀,乖乖不可能看不上他,”
“我家沅兒也不差,聰明漂亮還乖的很,老孫、老李他們都跟我提了好幾回,我嫌他們家小子太淘,看不上,”
“我家琛子可是你們兩口子看著長大的,品行摸樣那都是一等一的,甩其他孩子一大截……”
夏沅第一次恨自己的聽覺太好,都走出家門老遠了,還能聽見二老越說越離譜的談話,跟真的似的,還互誇上了,“琛子,抱沅兒玩呢,”
“七爺爺,您來了,爺爺他們在家等著您呢,”
“這就去,沅兒怎麽了,怎麽比剛剛還蔫吧,”
“鬧覺呢?奶奶不給睡,爺爺讓我抱她出來玩會,”顧元琛說著,還輕輕拍著她的小背,做足了好哥哥的姿態。
“是不能睡,一會就吃飯了,這會睡了,晚飯就不吃了,你帶她在村裏轉轉,耗耗時間,吃了晚飯再給睡,”
“我知道,七爺爺,您去家吧,”
“噯,你們玩著,我走了,”
夏沅是不能說話,能說一準朝他臉上噴唾沫星子,心說,難怪他一軍區政委的大孫子竟然這般平易近人,見人就招呼兩聲,寒暄幾句,這是滿村子刷好感呢?你刷好感滿足你的表現欲,憑啥在滿村子的叔伯爺嬸麵前給人留下一個她‘磨人’‘難纏’的印象,真是太惡劣了!
不過,他修為到底多高,竟然能製住她這個練氣十層的人?難道已經築基?七年築基,這是典型的種馬文梗吧,難道她就是那個各方麵都是超高標準愛慕者能繞地球半個圈追求者不乏天之驕子卻腦子不知哪根筋搭壞了非要跟一群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天之驕女麽?
oh,no……
顧元琛抱著她慢慢朝田間小徑走去,正是做晚飯的時候,田間地頭無人,四周靜悄悄,空曠曠的,夏沅腳踏實地後,發現自己能動能言後,遂冷哼,“重生回來,裝功見長啊!你帶我來這幹嘛,”
“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適合咱兩說些不想讓別人聽到的私密話嗎?”
“哦,你想跟我說什麽?繼續方才山裏的談話,說說咱兩是怎麽回來的?”她對這個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個不急,”
“你還有比這個更急著跟我的說的?”
“爺爺提議不錯,咱兩原就是夫妻,既然你回來了,就跟我回家吧,”顧元琛在田埂上坐下,順手將她拉入懷中,橫抱在腿上,在她耳邊說道。
夏沅偏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甩出三個字,“想的美,”
“我說錯了麽?咱兩是夫妻不,夫妻住一起,天經地義合理合法吧!”
夏沅深吸一口氣,“顧元琛,咱兩都已經重生了,重生你知道不?就是咱兩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我現在已經不是你老婆了,你對我的責任也已經沒了,不用跟任何人有所交代,你可以娶別的女人,然後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這輩子,我也不打算給你孩子當媽了,以後啊,你當你的種馬男主,我做我的後宮女王,咱們還是少見麵,最好不見麵,”
“不是我老婆了?你說不是就不是?”顧元琛臉上的笑意淡去,眼裏含著黑沉沉的怒意。
“咱兩已經離婚了,就算是在上輩子,咱兩也沒關係了,最多是朋友關係,我可不想進你的後宮,哪怕皇後也不行,”夏沅跟他攤牌道,她這樣的身份自己建個後宮當女王都沒問題吧。
“離婚?我同意了麽?”
“你媽同意了,”
“你跟她結的婚?”
“……”
顧元琛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同自己麵對麵,眼對眼,“還記得當初結婚時,我是怎麽跟你說的?拿了這個證,你夏沅就是我顧元琛一輩子的老婆,咱們是一家人,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要一輩子在一起,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夏沅欲拍開他的手,沒拍掉,就迎著他的視線,“一家人?誰跟你是一家人,我們可從來都不是一家人,最多是搭夥過日子,你也是有兒有女,兒女雙全的人了,那麽聰明的兒子,那麽可愛的女兒,還有那麽多鮮嫩嫩的小情兒,你舍得?蘿莉配大叔,身嬌體軟易推倒,上世我都能自請下堂成全你們一家三口?今生就更不會阻礙你們一家三口,或者說一家四口,也許一家十幾口的團圓相聚,你巴巴地守著我,重複上一世的情路,有意思麽?”語速慢悠,一字一句。
配上她這張稚嫩的精致小臉,說不出的雲淡風輕,氣不死人,顧元琛冷哼一聲,嘖嘖輕歎,“自請下堂,成全我們?多善解人意,賢惠大度的媳婦啊,這是我媳婦?這明明是聖母啊,我顧元琛何德何能娶了個聖母回家當媳婦,”
人人都說夏沅毒舌,不張嘴則以,一張嘴必噎人,可他們哪裏知道夏沅的毒舌都是被顧元琛教出來的,他才是最毒舌,不過,一般人見識不到他的毒舌功力。
“蘿莉配大叔?身嬌體軟易推倒?”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勾著手指摩挲她的臉頰,“是這樣麽?果然很搭,”
夏沅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有信心的,就憑這張臉也勝過他外麵無數嬌花美妾,顧元琛舍不得也是有的,“搭,也不跟你過,”
“不跟我過,你想跟誰過?誰能養的起你這個嬌娃娃,小聖母,”
“你才聖母,你全家都聖母,”
“我全家不包括你麽?”
“少給我在這扯貧,咱兩離婚了,任你說破天去,我也不會吃你這棵回頭草的,就算你有一天稱王稱聖,稱霸江湖,稱霸武林,我寧可找個乞丐當乞丐婆,也不做你後宮三千大姐大,跟一幫女人去爭你這根綠黃瓜,”
“咱兩離婚了?離婚證書拿給我看看,單方麵簽的離婚協議書要是有法律效應的話,你當離婚登記處的登記員都是擺著玩的?”
“……”夏沅丟了個不屑的眼神給他,“那你先把結婚證給我看看?”
“跟我玩文字遊戲是吧,沅兒,你不會想讓別人知道咱們是帶著記憶回來的,是重生的,”
夏沅冷傲淡然的小臉破功了,幾絲惱意浮上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顧元琛毫不畏懼,“我是為你回來的,你都不要我了,我還管其他人幹嘛,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這是要虐戀情深的節奏?
夏沅知道如果他想,他真的什麽都能做得出來,過了這麽多年,她依然記得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牽著她的手走出那個需要通行證才能出入的療養院,她回首,滿眼不舍看向那高高的牆院,“這門可真大,牆可真高,”
“再大的門,再高的牆,隻要你想,隨時想進就進,我會陪著你,”他說,滿臉傲氣,滿眼的寵溺。
她問他,“什麽地方都可以麽?皇宮也能麽?”
“你說故宮?你想去?”
“想,”
“好,我們去故宮,”
“能在裏麵住一晚麽?”那年《還珠格格一》風靡全國,她也是古靈精怪的小燕子粉一個,爸爸在時,常說她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她也想住住皇宮,給爸爸照幾張美美的公主照燒給她看看。
“你想在故宮住一晚?”
“嗯,”
“好,我陪你,”
顧元琛帶著她買票進的故宮,在故宮關門前帶著她鑽進禦花園的假山石中,避過了工作人員的檢查,帶著她在故宮裏住了一晚,故宮的夜晚可真靜,沒有皇上,沒有皇後,也沒有宮女和太監,更沒有格格和阿哥,也許有,但是他們看不到,陰深深的,一點不像電視裏演的那般富麗堂皇,顧元琛用鐵絲打開了乾清宮的宮殿,炎炎夏夜,皇上的寢室陰冷寒涼,她和顧元琛相互偎依摟抱在據說是曆代皇帝睡過的龍床上睡了一夜,顧元琛的胸膛很溫暖,像是包著一團火。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記得自己曾問過他。
他說,“我種了你的毒,隻有你能解的毒。”
這種毒很霸道,能讓他十幾年如一日地對她好,這種毒還會傳染,在她習慣了他的寵,他的愛,並對此沉溺和依賴時,然後有一天,她發現,原來他的憐惜和寵愛不是她一人獨占,還要跟其他女人分享,並且他們兩人之間還共同孕育了可以延續生命的血脈時,她怕了,怯了……紅顏易老,待她老了,不美了,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寵溺她麽?不會的,男人的寵愛是煙花,燦爛之後留給女人的是灰燼,沒有孩子,她連留住他的理由都沒有。
“你想開啟強取豪奪的路數,是麽?”
“我需要嗎?你本來就是我的老婆!”
“那是上一世,這世我不願給你閨女當便宜媽了,行不行?”夏沅兩手抵在胸前,努力地推他,卻被顧元琛三兩下鎖住手,扣著身下,搖頭,“不行,”
“憑啥啊,”
“你不給我生孩子,還不許我找別人生啊,不是你說的嗎,隻要不讓你生孩子,找誰生你都不介意,”
“……”這話是她說的不假,但是,夏沅跳腳,“我反悔了,女人有反悔的權利,”
“女人是有後悔的權利,但也分什麽事,你讓我殺人,我殺了,你後悔了,我能把他救活麽?你讓我生孩子,我生了,你後悔了,孩子能塞回娘肚子裏麽?”
“我當初讓你生一個,沒讓你生兩個,”
“一個兩個有區別麽?生了就是生了,”
“……”
上世,沒有她住院這遭,陳淑香也是早產加難產,原因是四妞睡了她的床,愛潔的她不樂意了,非鬧著老爸重新給她買一張床,夏鶴寧寵閨女,再加上夏家也不差買床的錢,還真就帶著她去挑床了,打算將原先的床或送回村裏或直接送人;陳淑香能願意?一來買新床要花錢,二來夏鶴寧這個做法明擺著就是嫌棄她侄女,嫌棄他們老陳家,床買來了,鎮上那些三姑四婆們還不知道怎麽傳呢?
於是就追到家具店跟夏鶴寧吵,吵著吵著就早產了,秋天衣服也不算厚,血順著大腿流了下來,這時候的鎮醫院還沒有救護車這種先進的設備,陳淑香是坐家具店的機動三輪車去醫院的,當時夏沅也在車上,被陳淑香那碩大的肚子、鮮紅的血以及殺豬般的嚎叫給嚇到了,當晚就夢魘了,高燒40,差點沒把人給燒傻,還請了當地神婆子給叫了魂,後來倒是好了,但對生孩子的心理陰影也存下了,不能見人生孩子,見一次夢魘一回,連去醫院都得繞著婦產科走。
這種難以啟齒的毛病,她自然沒跟人講,心理病也是病啊,很容易被人誤會神經病的,誰願意被人當神經病看啊,自夏阮阮出生後,少女時代的夏沅一大半的時間都充斥著小孩的哭鬧和陳淑香沒完沒了的吵鬧,還有爸爸一日比一日沉默無奈的抽煙場景,因此,在她的認知裏,小孩等於哭鬧,結婚等於爭吵,她厭煩小孩,害怕結婚,在她的人生規劃裏沒有結婚和生孩子。
中學時第一次看《紅樓夢》,她沒有記住林黛玉的詩詞,卻將賈寶玉一襲女兒論牢記在心,大意是:女子出嫁前是珍珠,嫁人後便失去光芒成了死珠,再老便與汙濁男子同流,成為死魚眼了。
未出嫁的女兒是顆珠子,出嫁之後沾染上男人的氣息,即使還是珠子,也沒了光澤,再上點年紀,幹脆就成了死魚眼睛。
死魚的眼睛真的很醜,自老爸去世後,陳淑香的眼睛跟死魚眼睛重合,自此她去飯店點魚,會要求廚師在做魚之前將魚眼去掉,她也無法想象自己明亮的大眼睛變成死魚眼睛的畫麵,那樣太恐怖了!
在國外遊學期間,她認識了一個叫丹妮絲的Y國女孩,知道這世上還有不婚一族,有人作伴,她也就有堅定了一輩子不結婚。
22歲她大學畢業回國,顧元琛對她說,毛**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咱兩去把證領了吧,她跟他攤牌,說自己沒有結婚的打算,你要是想結婚,就去找別的女人吧!
遂提出分手,之後轉戰F國繼續遊學,24歲,生父被確診胃癌,他想落葉歸根,希望她能陪他走過人生最後一段時間。
她心裏記掛養父,對生父卻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事實上,七年的陪伴,生父在她心裏還是占著一席之地的,那地還很大,而且,這多麽年除了不許她回夏家,生父並沒有對她有過任何要求,就連她偷偷跑去療養院看望爺爺奶奶,他也是默默允許的,身患重病,這個要求不過分,她就算再冷心冷肺,也不會拒絕。
兩人回國,生父知道她不願跟爺爺奶奶還有同父異母的龍鳳胎同住,便在魔都置辦了房產,帶著她住在外麵,在雜誌社派她參加的工作酒會上,遇上了已經是琛元公司總經理的顧元琛,31歲的顧元琛還是單身,業界對他評價相當高,什麽年輕有為、才高八鬥、才華橫溢、後生可畏、青雲直上、春風得意、揮灑自如……總之就是前途無量、前程萬裏,是魔都黑鑽石王子一枚。
她其實不大想跟顧元琛對上的,但架不住琛元公司是雜誌社的大客戶之一,主編生拉硬拽著她過去敬酒,雖然分手做不成情侶,還不至於成為仇人,朋友見麵,寒暄幾句也是有的,兩人都默契地閉口不談分手的事,他問她遊學的事,她也就給他講了,一來一去的也就喝了不少酒,她酒量其實不錯,隻是不能混酒喝,一喝準醉,她記得顧元琛說要送她回家來著,後來,就送到了他的床上,也不知是不是酒後那啥的原因,那晚挺亂的,顧元琛要的特別凶殘,跟幾年沒吃過肉似的,一整夜就沒停過,她哭的嗓子都啞了,被做暈了好幾次,第二天醒來時都晚上了,嗓子幹啞的,連聲都發不出,身上一片狼藉,滿身青青紫紫的吻痕,密處也粘膩膩的不行,顧元琛就側坐在一旁看她,見她醒來,抱著喂了半瓶水,她連句話都沒來及說,就被摁在身下,就著粘|液捅|進她的身子,大出大進,瘋狂撞擊,整整三日沒下床,吃飯、喝水都是他伺候的,連上廁所洗澡都是他抱進抱出,第四日,她舉著小內褲當白旗,啞著聲音說,我不行了,求放過!
顧元琛接了她的‘白旗’,卻無視她的投降,而是用內褲將她的雙手背在身手交叉綁住,將她環叉在腰上,分開她的腿,以絕對的強勢攻入她的陣地,攻略城地,猛攻猛打,伴著啪啪撞擊聲,他說:我說過你做什麽我都會陪你的,你不想結婚,我陪你單身,下次你再單方麵毀誓,就要經得住我單方麵的懲罰,聽懂沒?
她點頭:懂!
他速度慢下,幾溫柔的親吻她的唇:同意這個附加條件不?
繼續點頭:同意!
敢不同意,會死人的!
顧元琛笑了:真乖……
說完,到底還是把這鈔懲罰’做完了,夏沅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太強悍,但凡嬌一點,弱一點,他也不敢實實在在地折騰她這麽久。
後來兩人繼續當情侶,顧元琛因傷退伍,從商後雖然依舊很忙,但比當大頭兵時見麵容易多了,從三月半年見上一麵的頻率到隔二差三的頻率,見麵多了,感情自然就深了,就這樣一直到她二十八歲,胃癌晚期的生父吐血被送到高幹重症病房裏接受治療,瘦骨嶙峋白發滿頭的他,拉著夏沅的手,虛弱無力地說:沅寶,爸爸要下去跟你媽媽懺悔團聚了,臨死前,爸爸還有一個心願未了,你能幫爸爸實現麽?
她點頭,生父說:爸爸想親眼看你出嫁,想將守護你幸福的接力棒傳遞下去,否則,我到了地下無法跟你媽交代,亦無法得到她的原諒,沅寶,幫幫爸爸,好麽?
出了病房,她對守在門外的顧元琛說,“爸爸想讓我結婚,我答應了。”
顧元琛挺高興的,將她摟在懷中,“我這就去準備婚禮,一個能讓你風風光光嫁給我的盛大婚禮,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夏沅是我顧元琛的媳婦,”
她搖頭,“我不能嫁給你,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我不想你們顧家絕後,你家人也不會同意娶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當承宗婦的,”
顧元琛是大孫子,是家族希望,雖然她不喜歡孩子,但孩子對一個家庭乃至家族的重要性,她比誰都知道。
顧元琛吻吻她的眉心,語氣的喜色半點不減,“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沒孩子就沒孩子,我們可以領養,”
不,她說,領養的孩子不是顧家的血脈,就算他一輩子姓顧,他身上流的也不是顧家血脈,沒法替你們顧家傳承下去,你是家裏長子,長子不能無後,我不能當你們顧家罪人。
“你想嫁給別人?”顧元琛拳頭握緊,一臉肅色,“你想好了,真要單方麵毀誓?”
她不想,單方麵毀誓的懲罰太殘忍了,他原就熱衷那事,將她做到腳軟腿軟全身無力那是常事,普通性|愛她應付起來已是勉強,加強版的折磨,離死不遠了,於是她急中出昏招,說出讓她找別的女人生孩子的話。
顧元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真不介意別人給我生孩子,”
比起讓她生孩子和領養別人的孩子,讓別人給他生孩子,似乎是當時最兩全其美的法子,“不介意,”
顧元琛點頭,“我說過,你做什麽我都會陪你的,”
四個月後,他拿著一張女人懷孕的照片給她看,“她懷孕了,已經照過B超,確定是男孩,現在,咱們去領證,”
當時她心裏有點小亂,但因孩子沒抱到她跟前,她感覺不大,就覺得這速度也忒快了點,說有就有,顧元琛沒有給她猶豫和反悔的時間,領證後的第二天,他們的喜帖便發了出去,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爸身體竟有了起色,結婚當天,他竟然能牽著她步入婚禮的殿堂,親自將她的手交到顧元琛手中。
孩子出生後,戶口本上母親一欄寫著她的名字,人卻是被送去了老宅由顧夫人親自帶,她想他們應該不放心將孩子交給她養,她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喜歡孩子,更不會照顧孩子,婚後,生父的病竟然慢慢得到控製,顧元琛寵她寵的不行,她覺得結婚的日子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直到顧元琛的女兒出生,她才覺得這個婚姻其實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麽順心,她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度,她介意別人給顧元琛生孩子,介意死了,之前一直回避,這會被他麵對麵地問出來,心口處一陣一陣抽疼。
許久,她聽見顧元琛問,“怎麽哭了?”
哭了麽?難怪她覺得有什麽打濕了她的兩鬢發髻,“山風吹的,”
“這山風可真大,瞧給我家寶貝吹的,眼淚都止不住了,疼麽?”顧元琛的臉貼上她的,臉頰蹭著臉頰,似乎在感受那眼淚的溫度。
“聽人說:流的淚是腦子裏進的水,流出來就好了,我承認我答應嫁給你,讓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因為哭的少,腦子裏的水積的太多,以至於盡做些腦殘事……”
“那麽這是難過的眼淚,委屈的眼淚,還有後悔的眼淚?我嚐嚐這是什麽味道,”顧元琛湊過唇來舔吮著,“有點鹹,有點苦,流吧,流完了興許就變成甜的了?”
“後悔了,所以我要知錯就改,我介意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介意的要死,你知道我這個人越重視的東西越不願意跟人分享,若被人碰了,就是髒了,髒了東西,寧可忍痛丟掉,也不要放在眼前惡心自己,你髒了,”
“所以,你嫌棄我了,不想要我了?”
“不要了,不然那會是我一生的疙瘩,一世的包袱,於你於我都不會是快樂的事,這麽痛苦的婚姻你還要嗎?”
顧元琛沉沉地笑了起來,然後笑容越來越大,夏沅覺得他是在怒極而笑,想起他慣常懲罰人的手段,下意識的就加緊雙腿,後來想起自己的小身板,又覺得就憑這小身板,諒他也不敢亂來。
顧元琛感覺到她的小動作後,笑的越發猖狂,頭埋入她的頸窩,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你笑什麽?”夏沅有些惱羞成怒,他們現在是在談很嚴肅的話題好不好。
顧元琛沒理她,繼續笑,夏沅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笑的越歡暢,她心裏越覺得憋屈,心口悶的不行,前所未有的委屈感撲麵而來,她覺得自己快憋屈死了,“顧元琛,你混蛋……”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努力壓抑的哭聲也隨之溢出,她一直覺得跟男人哭的女孩特別矯情,賤|人就是矯情,她忍的很辛苦,在顧元琛的笑聲中她哭的不能自持。
顧元琛等著她這一通發泄等了整整一世,心裏又是激動又是後怕,他後悔,他真的後悔了,幹嘛用那種方式來逼她,愛不愛的,反正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十年都等了,還怕再等上十年,二十年麽?那麽多種進入她心裏的法子,他用了最差的一種,當沅兒無一絲生機地躺在他懷裏的那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絕望,那種毀天滅地的絕望。
沅兒死了,他也活不了了,後來,夏商婉感應到女兒危險,出現在山頂,收集了沅兒四處飄散的七魂六魄後跟他說,她有辦法將沅兒複生,但因沅兒身體生機已斷,又找不到合適的身體奪舍,便想冒險將她送回到時空交叉點的小時候,但因沅兒魂力太弱,根本不能支撐時空扭轉的壓力,必須有個魂力強大,內心堅定的人護她一程,他連猶豫都沒,就答應了。
為了增加兩人的成功率,夏商婉在探出他身具靈根時,傳了套修真功法給他,他雖然年齡偏大,但因身體被沅兒去過雜質,改造過了,本身又是難得一見的修真體質,故用了二十年的時間得以築基,沅兒也在這二十年裏固魂凝魄,還收服了本源神種,加大了兩人成功穿越時空的機率。
因時空交叉點不同,他比沅兒早生了七年,二十七年的等待和煎熬,他對沅兒的執念已經成了他的心魔,顧元琛停了笑,側頭親吻她的發髻,笑從眼底擴散開來,一直到整個麵部都含笑,他低頭親吻她的唇瓣,喟歎道,“是啊,我混蛋,我怎麽就這麽混蛋呢?”兩人的鼻尖幾乎相抵,說話之間雙唇相貼。
顧元琛見不得夏沅哭,每流一滴他的心便疼一下,可是他現在,他必須從她嘴裏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來慰藉和填充自己空了二十七年的心,他要用她的眼淚自己的心痛來證明她真的回來了,就在他的懷裏。
“沅兒,你痛麽?你這兒痛不?”他握著她的手捂上她的胸口的心髒處,“會不會跟我一樣痛?”
“顧元琛,我討厭你……你怎麽這麽壞,怎麽這麽壞……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的,為什麽還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讓你去你就是,那我說分手,你為什麽還跟我糾纏不清,”夏沅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來來去去地念叨著這幾句話,顧元琛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胸腔的位置,一下子被什麽東西塞的滿滿的,足足的,滿腔的幸福和甜蜜不知如何表達,張嘴含住近在咫尺的粉唇瘋狂吮吻著,舌尖蠻橫的撬開了她的小嘴,深入她的口中,與她的小舌交織纏繞,氣息相溶,呼吸相間,狠狠地沉醉其中。
他親夠了,夏沅也哭累了,閉著眼睛,也不睜眼看他,顧元琛起身,將她抱坐在懷中,咬著她的耳尖,含吮著,夏沅生理沒有感覺,但敏感點還在,耳朵是其中之一,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耳漩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你放開我,我都說了我嫌你髒……”
“沒有別的女人,”顧元琛揉搓著她的耳垂,突然說道
“?”
“沒有別的女人,大寶和小寶是你和我的孩子,”
“顧元琛,我是重生,又不是傻子,我根本就沒生過孩子,”
“你是沒生過,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代孕媽媽這個職業,我的精子,你的卵子,放到別的女人肚子裏一樣能孕育出我們共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