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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如果我做了讓你不舒服的事

  這下好了,睡不著了。


  任初睜著眼睛,躺在床上,手從被子裏慢慢往上伸,還差那麽點就可以觸到嘴角,可就那麽停了下來,然後迅速縮回被子裏。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任初氣急。


  活了這二十多年,什麽時候這麽慌亂不暢過?沒有!


  這個男人,嗬,這個男人還真是……真是好手段!任初原本想張嘴開罵,但張開嘴卻不知道罵些什麽,最後隻能訕訕地閉了嘴。


  對啊,她能罵什麽?罵那個不要臉的臭小子輕薄她?拜托,這都什麽年代了?親一下又不會死,可是,可是……她很亂啊!

  等等,她為什麽這麽亂?

  任初冷靜下來,望著天花板發起了呆來。


  不明白,怎麽樣也不明白。在掙紮了半個小時之後,任初認命了,她的大腦裏沒有關於這種事的任何經驗,她應該要向誰去求救?仔細想了想,這麽多年了,她一個人在外麵漂泊來漂泊去,竟是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這麽……可憐麽?任初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悲哀,竟然開始同情自己。


  媽的!一掀被子,不睡了!腦子裏亂哄哄的,這怎麽睡?!


  任初幹脆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開始思考那圈被拿來捆綁她的登山繩,那種特別的捆綁方式,是國際上雇傭兵通用的一種。她很熟悉,那並不奇怪,因為組織裏就是用的這種捆綁方式,當初在法國出任務的時候,組織裏人捆綁又霖的就是這種方法。


  自那次又霖被帶回組織後,她就再沒有得到過又霖的任何消息,仿佛這個人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他死了,或者還活著,可任初知道,這世上不會再有又霖這個人了。


  她不是沒有查過又霖的去向,可是很明顯,組織不讓她查,她什麽消息都不會得到。暗裏,她問過李萬裏,可李萬裏卻是閉緊了嘴,一點口風也不漏。


  任初不是那種會關心別人生死的人,但是卻也不是那種會罔顧他人生死的人,隻要能留對方一命,她就不會趕盡殺絕,除非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她才會下殺手。


  所以在賓館的時候,任初沒有直接絞殺那兩個男人,即便是那個對任初心存侮辱的猥瑣男人,也沒有例外。


  說起來,那兩個男人似乎並不是雇傭兵,因為倘若是雇傭兵的話,就絕對不會這麽不小心,雇傭兵哪怕是在半夜睡覺的時候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身邊稍有些風吹草動就能立刻警惕起來,他們的刀永遠都擺在最靠近手邊的位置。


  所以,那兩個人絕對不是雇傭兵,但也絕對不是那批人隨便從那個犄角旮旯兒裏找來的。但是,綁她的人,卻一定是雇傭兵,因為這種捆綁的方式很專業,臨時抱佛腳學的不會那麽順利,更不會那麽難以掙脫。


  這裏麵,有兩批人混在一起了。


  驀地,任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爬下床奔到電腦前麵,打開,點亮,鼠標輕輕滑過,點過幾個鍵,監控屏幕跳了出來,別墅區後門的黑色麵包車沒有再出現了,耳機裏也沒有組織同伴們的回應,人都去哪兒了?

  有雇傭兵涉入其中了,這件事就沒那麽簡單了,是真的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魏千城的命,而不僅僅隻是如同任再明和魏明嘴巴裏說的那樣,是上一代的糾葛。


  因為上次魏千城在馬路上受傷的事情,後來任初仔細想過,那些人的行事看起來很沒有章法,等魏千城一進北京城就盯上了,一上馬路就想撞死他,而且還做了二手準備,那就是那把刀。


  試想一下,一批人坐在車裏,他們的目的一樣,但是這批人中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司機急不可耐地想要立功見賞,所以不聽勸阻開車上路直接撞目標人,而坐在車裏的其他人卻不得不配合著蠻幹下去,所以就有了後麵那把刀的揮出。


  那把刀的目的性非常明確,就是魏千城的脖子!


  倘若這麽一想的話,似乎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就都有了解釋。


  無論是撞魏千城的人也好,還是綁任初的人也好,都是同一批人,而這批人裏麵有兩隊人馬,一隊想要魏千城的命,一隊隻想拿住魏千城來威脅上一輩的人。


  這裏麵還有她不知道的事,那兩個老家夥!

  任初捏了一下拳頭,拿起手機想要撥出去,可手指剛按下去,卻又停下了。他們不說,而自己又這麽火急火燎地去問,會不會容易逼蛇太緊,最後被那倆老家夥的毒液給射中眼睛,然後退到牆角?

  極有可能!


  任初放下了手機。


  一打二,不劃算。


  說起來,生病受傷也不算壞事,至少可以空下腦袋裏來思考一些事情,這段時間碰到的事情太多,讓任初的腦袋始終處於非常緊繃的狀態,現在突然安靜下來,很多之前沒想到的問題就一下全都蹦出來了。


  現在既然有了一點頭緒了,就隻有自己查了,在搜索信息這方麵,她肯定沒有李萬裏來的順手,就是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幫自己了。一想到李萬裏,任初就覺得自家的老頭子還真是老謀深算,為了護住小夥伴的後代,這顆棋子竟然從那麽早以前就布下了。


  李萬裏啊李萬裏,你是魏千城的燕子,還是組織的手速小王子呢?

  任初靠在椅背上,扭頭看著窗外,那是一片祥和的小區,一大半的人們正在屋裏享受難得的午後安睡,還有一些在樓下的花園裏散著步,步伐成對,笑語成雙,多好。


  就這麽安分了一段時間之後,任初的傷也好全了,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話不多,冷淡的眼神一掃而過,就連魏千城在內也不敢多說話。魏千城對此頗有微詞,為什麽自己的阿初自從傷好之後,就對自己更加冷淡了,以前至少還能好好說說話,現在根本連站到她麵前都不敢啊!


  可是盡管有抱怨又如何,魏千城又不敢去任初跟前當麵說,隻能抱著王琥,一排小鋼牙哢哧哢哧地啃王琥的肩頭。


  “阿初,吃飯了!”魏千城端著一盤菜,朝正坐在陽台上曬太陽的任初喊了一聲。


  任初沒有應聲,隻是很配合得站起,轉身,連個正眼也沒有給魏千城。


  今天家裏就隻有任初和魏千城兩個人,任初隻顧埋頭吃飯,魏千城卻扒拉著飯,偶爾從飯碗裏偷偷瞥一眼任初,一筷子菜都沒夾過。


  “有話說?”終於忍受不了了,任初放下碗筷,問。


  其實這麽些天,不是她任初不想跟魏千城說說話,也不是故意就這麽晾著他,實在是一看到魏千城,就想到那天下午的時候魏千城所做的,她有點尷尬,這種無奈的尷尬是任初沒辦法控製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的發生,任初隻能想盡一切辦法的避開魏千城,不與他正麵接觸,尤其是雙目對視。


  既然人家都開口問了,魏千城也幹脆直視著任初,那雙眼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魏千城看不出什麽來。但其實任初根本就沒有看他,視線越過魏千城的耳朵,筆直地插進他身後的那幅畫上。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非常委屈。


  “嗯?”一臉詫異。


  “你這幾天都不跟我說話。”魏千城扁了扁嘴,拿著筷子一下一下地戳著米飯,可憐巴巴的眼神像極了一隻大型犬。


  任初抽了一下:“並沒有。”


  “真的?”魏千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但很快又暗了下去:“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


  “沒重要事。”


  “哦。”魏千城也不是白癡,任初都這麽回答了,也就是說,沒大事就省了這些說廢話的口水吧,可盡管能夠理解,魏千城心裏還是涼涼的。


  任初見他不說話了,就幹脆收了碗筷去廚房,魏千城抬頭看著任初的背影,突然喊了一聲:“阿初!”


  轉身定住,任初這次看著魏千城,那雙眼睛裏充斥著小心翼翼和緊張:“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不舒服的事,你要告訴我,我會改。”


  任初皺了皺眉頭,他是在指那天下午的事情嗎?


  “並沒有。”想了一下,任初如是回答,再不看魏千城的表情,任初徑直走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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