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對她還有尊重,你拍拍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有幾分是愛她,有幾分是因為不甘心!”
“徐紫雙!我有多愛她,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清楚?”王俊凱把徐紫雙按在牆邊,雙眼通紅,“這兩年我過得生不如死!她因為一個誤會,就這麽一走了之!是她狠心的拋棄了我!是她先不要我!”王俊凱衝徐紫雙吼著,一拳砸在牆上,帶著怒氣的喘息,像發怒的野獸直直盯著徐紫雙。
這道傷口,他和韓君岑各自苦痛,誰都不敢去碰。隻有徐紫雙,敢這麽和他說話!
徐紫雙嘴唇哆嗦了一下,推開了王俊凱。
“你真的覺得隻是一個誤會?我看是成千上百個!是你讓她失望太多次了!從小到大!哪一次她不是自己哭過之後又笑著原諒你!十年年了,整整十年!王俊凱你根本不配她的愛!你對她的愛,也比不上她對你的萬分之一!”徐紫雙失控地衝王俊凱吼,“你不配!就算我和王源答應了要幫你,我還是不願意!我不想看著你打著愛她的名義再讓她受傷!”
徐紫雙此時淚流滿麵,,嘴唇發抖,王俊凱也紅了雙眼,除了徐紫雙,他不知道能找誰幫忙。氣氛劍拔弩張,對立的卻是韓君岑最愛的兩個人。
“我不管,我要她,我王俊凱,隻要她一個人!”
“我看你是瘋了。”徐紫雙苦笑。
“對,我是瘋了,”王俊凱的淚從臉頰劃過,卻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冷峻和疏離,他的虎牙愈發犀利,咬住自己的唇邊,生生咬出一道血痕,才克製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了。”
王俊凱說完就走,徐紫雙盯著他的背影眼睛發直,他雙雙聳動的肩膀,說明他已淚流滿麵。徐紫雙咬住嘴唇,不知道兩個人相愛相殺要到什麽時候為止,什麽時候才能彼此放過。
也許就像歌裏唱的那樣,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也無牽。
要互相虧欠,要藕斷絲連,要不然,一切憑何懷緬。
韓君岑舉著酒瓶子醉得一塌糊塗,天空好像下起了小雨,涼絲絲的,她靠在酒店的大露台上,迎風流淚。
感覺自己的心碎了這麽久,在今天終於碎成了末,拚都拚不回來。
這麽多年來自以為把自己修煉得無比得堅強,看起來無懈可擊,但是隻要麵對著他,即刻潰不成軍。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就毀了韓君岑所有的防備。
就連分手那天也是。
那年夏天特別炎熱,韓君岑和王俊凱終於爆發了一次吵架,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就算韓君岑和以前變了很多,變得懦弱,也總有忍不住的那個瞬間。
其實也不能算是吵架,都是韓君岑一個人在說,王俊凱在旁邊捧著臉看她。
還笑得特別軟萌。
韓君岑,還是在乎他的。
可是她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呢。
兩個人站在江邊的大橋上,夏天的夜還是有些涼,尤其是在江邊,韓君岑說著說著就嗆了一口風,咳嗽個不停。
王俊凱把她摟在懷裏溫柔的撫著她的後背,很久沒有擁抱過了,好像長大之後,當初那些非在一起不可的衝動少了很多,再激情的故事也挨不過平淡的流年,“我錯了,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可是你相信我,真的什麽事都沒有。”
他知道韓君岑吃醋了,在一起這麽久了,他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她總是說,“我可沒那麽矯情”。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很多事就那麽錯過了最佳溝通時間。
韓君岑被王俊凱抱在懷裏,他溫柔的摸著她的頭,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也再說不出半個字了。
“你別離開我,我已經被你慣壞了,如果你不要我,那就沒人會要我了。”王俊凱像隻小貓一樣撒嬌,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現在韓君岑倒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她歎了口氣,“我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害怕。”
那種安全感,王俊凱真的給的不夠。這不能怪他,怪韓君岑自己要的太多。她不能開口,她不願承認。
喬艾琳一直對王俊凱若即若離,不明著追求,也不放棄,畢竟韓君岑和他們不在一個學校,風言風語一概不知,王俊凱雖然一直和喬艾琳關係不錯,但是聽到無盡的流言蜚語也會心煩。
一次在學校裏打籃球,室友們又開始不懷好意地拿王俊凱和喬艾琳開涮。
“那妞兒真高冷,拒絕了所有追她的男生。”
“那是,人家心裏有人兒了唄~”
“對了,王俊凱,你女朋友呢?好久沒見她來找你了。”
“不會是知難而退了吧,喬艾琳可是咱學校鎮校之寶,哈哈哈~”
“哈哈哈哈,王俊凱你就一點都不動心啊?”
“你們真的很煩。”
王俊凱把手裏的籃球往地上一扔,翻了個白眼走出了籃球場。
他對喬艾琳隻是朋友,她聰明,開朗,人緣好,和誰的關係都不錯,怎麽一到他這,所有的關係都變了樣呢?
那年的夏天正值世界杯,王俊凱被幾個學生會的男生拉著去賓館熬夜通宵看球賽,反正他也不喜歡和寢室的男生呆在一起,就欣然答應了。
韓君岑在夏夜的寢室裏學著法語,徐紫雙坐在她旁邊和王源視頻聊天,這是自從分開後每天雷打不動的約定,徐紫雙看著屏幕裏王源閃著星光般的雙眼,開心地給她彈鋼琴聽,忍著想哭的衝動,向他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
這漫長的約定,終於要到達終點。成立了獨立的工作室後王源就立刻回國,他不願讓徐紫雙再多等一分一秒。
韓君岑也笑著湊過來,和王源打了個招呼。
“你就放心吧,大雙現在被我照顧的很好,而且都兩年過去了……”韓君岑不懷好意地上下瞄著徐紫雙的身材,衝著攝像頭壞笑,“我保證還你一個魔鬼身材的大雙!”
“韓君岑你這個瘋女人!”
徐紫雙把韓君岑按在床上鬧,兩人瘋作一團,王源在視頻另一邊笑著看她們倆,心裏感到一陣溫暖。
不久之後他就可以回去和徐紫雙團聚了,兩個人都已經長大,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和阻礙,這一次,都要手牽著手,一起麵對。
他絕對不會再犯糊塗,自私地放開她的手了。
忽然韓君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她從徐紫雙的床上爬起來去拿,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示意徐紫雙不要出聲,調整了一下呼吸,接通了電話。
“喂?”
對方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簡單的介紹之後,韓君岑明白了,她是爸爸後來訂婚的那個女人。
“阿姨…。你好,有什麽事嗎?”
她不明白從來沒有聯係過的人,為什麽突然給她打電話。
“你爸出車禍了,現在情況很不好,你快來醫院看看吧。”
韓君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掛了電話就開始慌忙地找衣服穿,徐紫雙看她臉色十分難看,也跟著緊張起來,“怎麽了岑兒?出什麽事了?”
“我爸……我爸出車禍了,那個阿姨說………”韓君岑沒有繼續說下去,徐紫雙懂了,她抓住韓君岑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雖然韓君岑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也沒怎麽盡到過父親的責任,可是血濃於水的親情還在,韓君岑做不到不聞不問。
蘇阿姨的語氣很悲切,聽那樣子像是正在搶救,不過可能沒有多少希望了。
天上下著小雨,兩個人站在夜色濃重的大學門口打車,不知過了多久才打到一輛車,徐紫雙握著韓君岑的手,她的手越來越涼,站在她身邊,徐紫雙都下意識捂緊了薄外套,韓君岑愣愣地坐在出租車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後背僵硬地挺直著,眼睛也死死地盯著前方。
韓君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髒的位置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夾雜著粗糙的沙礫呼呼地吹著,從那裏開始,寒冷一點點蔓延到身體的每個地方,從心髒一直冷到手指尖。
這座城市的夜景如此的璀璨迷人,繁華的街道上人們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韓君岑卻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了死神的冷漠。
當她匆忙跑進蘇阿姨告訴她的那間急救室,爸爸已經離開了。
蘇阿姨抱著頭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肩膀一聳一聳的,韓君岑知道她在哭,她的孩子小小的,縮在她身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死死地拽著蘇阿姨的袖子,警惕地盯著路過的每個人。
聽說爸爸被送來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雖然外傷很嚴重,可是走的時候很平靜。
韓君岑的身子晃了一下,徐紫雙及時扶住了她的肩膀,發現她在雙雙發抖。
沒有了,爸爸沒有了。
連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
雖然本來就沒有,可是現在是真的沒有了,他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對生活來說,隻是少了銀行卡上每個月劃進來的生活費,可對心理來說,她真正成了沒有爸爸的孩子。
她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不知道多久沒有哭過了,眼淚凝聚在眼眶,有些刺癢地劃過臉頰,爸爸身體上蒙著白色的布就躺在離她不遠的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