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進醫院
等到大家都落座之後,林蕭接著上次的話繼續說:“雲翔最近剛接了幾個大的投資項目,現在正是關鍵期,但是因為那些媒體的不實報道,之前與雲翔有合作的幾家公司全部要求終止合作,銀行也不肯貸款給我們,現在這些小股東又要求撤股,雲翔的資金已經無法正常周轉。”
夜潯與陳啟紓聽後都不太相信,一個外表看起來生龍活虎的雲翔內部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但是,資金現在真的是個問題。
陳啟紓問:“別說其他的了,林蕭,你直接說現在公司的資金缺口是多少吧?”
林蕭深吸一口氣,說道:“至少一個億。”何可凡聽到這個數字臉上的五官都快糾結成了一團:“我現在的餘額不超過三萬,我的賬戶被凍結了。”
陳啟紓也有些無奈:“我和家裏早就鬧翻了,我帶出來的資金都投在雲翔上了,還剩下的一些也被我這幾年花的差不多了。”
林蕭知道陳啟紓和他家裏的事,理解的說道:“學長,這些我都知道,我們還可以再想想其他辦法。”
夜潯正認真的聽著林蕭和陳啟紓的談話,突然被衣角處的動靜打斷,身子一動就想將那個打擾他的人給製服了,結果夜潯剛一動身,就看到何可凡亮著眼睛看著他,夜潯被何可凡看大餐似的眼神微微驚到,隨即收了手上的動作,免得把他傷到。
夜潯笑著看向何可凡:“凡凡是餓了嗎?”
“你叫誰呢?”果不其然,聽到“凡凡”二字,何可凡激動的跳了起來,還是喝醉的他更可愛,夜潯如是想。
何可凡在拽夜潯衣角的時候是蹲在地上的,林蕭和陳啟紓都沒注意,他這一跳,倒是把兩個人都吸引了過來。
夜潯仍帶著玩味的笑:“凡凡真是餓昏了頭嗎?連我在叫你,你都聽不出了嗎?”
何可凡手指著夜潯的笑臉,手因生氣而顫抖,他回道:“我才不是餓了呢!我們不熟,你別叫的那麽惡心!”
夜潯伸手握住何可凡的手指猛地一拉,何可凡順勢跪在地上,頭埋在了夜潯的腰窩,夜潯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臉上噴著鼻息,魅惑的說:“是嗎?我們不熟?那這樣呢?”說完,他以口為緘封住了何可凡的嘴。
陳啟紓見此就要上前去分開他們把何可凡救出來,林蕭急忙拉住他,對他搖頭,示意他不要去多管閑事。
看到何可凡因呼吸不暢而憋紅了臉,夜潯這才放開他,麵色不善的說:“說吧,你有什麽事要找我?”
連吸了幾口氧氣的何可凡逐漸清醒了不少,聽到夜潯的問話,他連忙爬起來跑到離夜潯最遠的那個角落裏,回道:“你這幾年一直在國外呆著,還說自己很忙,你從來就沒過問過公司裏的事情,這次你也該出出力了吧。”
這些話,何可凡說的一點都不容易,一方麵是情緒太激動還沒順過氣來,另一方麵則是怕夜潯又衝上來發瘋。
聽到何可凡的話,夜潯看向林蕭,麵上有些犯難,林蕭阻止他開口:“夜潯,你不用說了,這次的事也是因為雲翔內部的運作有問題,這筆資金漏洞不應該由你們來承擔。”
陳啟紓不讚同的說:“就算是雲翔內部有失誤那也是我們當初在開始的時候做了錯誤的決策。”夜潯與何可凡也是這個意思,幾個人都想承擔責任,可是都拿不出資金來填補這個漏洞。
“夠了,”林蕭打斷了他們關於責任再誰的討論:“資金的事我會想辦法,現在這件事先交代下去不要外泄。”
之後林蕭又和他們幾人討論了剛回國的夜潯與陳啟紓的職位問題,以及公司裏其他事情的處理。
四個人一直討論到下午五點才結束,中間幾人都是隻喝了點水,照何可凡的話說,照這樣下去,說不定連水都窮的沒錢買了。
幾個人又說笑了一陣,林蕭謝絕了陳啟紓的宴請,趕去醫院探望慕青。
由於之前一直在忙,林蕭還不知道慕青現在的情況,車上,他給吳銘舒打了個電話,電話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林蕭反複打了將近十個電話,這才有人接通:“救命。”然後就沒再有人說話,之後林蕭又打了個電話,提示音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林蕭的心頭,他立即把車車停在路邊,撥通了夜潯的號碼:“夜潯,幫我找一個人。”
五分鍾後,夜潯帶了幾個人和林蕭碰麵,八分鍾後夜潯帶來的一個眼鏡男根據林蕭與吳銘舒的最後一次通話查到了吳銘舒的位置,二十五分鍾後,一群人趕到郊區的一個廢棄廠房,在那裏,他們找到了吳銘舒的手機,三十分鍾後,他們在廠房附近的那條河的下遊發現了暈在岸邊的吳銘舒。
一天之中的第二次進醫院,林蕭再次焦急的等在急救室門前,他找人去通知了慕闌,他不敢去慕青的病房,在吳銘舒從急救室裏安全出來之前,他不敢麵對慕青。
慕闌幾乎是在聽到傳話後就立即趕到急救室門前,看到夜潯的那刻他毫不掩飾的皺了眉頭:這個人身上的血腥氣太重,他太過陰冷。
在將吳銘舒送到醫院之後,夜潯雖然讓自己帶來的那幾人回去了,但是想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和與這件事相關的人,他身上就不自覺的釋放出那種令人膽寒的殺戮之氣,而這點恰恰被慕闌發現了。
慕闌走到夜潯麵前,毫不客氣的質問:“你是什麽人?”
夜潯急忙收回心神,手直接扣到慕闌身上,對他進行了擒拿,待他反應過來,連忙鬆手道:“對不起,我沒看清楚你是誰。”
林蕭這才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快步走到他們中間將兩人隔開,慕闌捂著右側被夜潯抓疼的手臂,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是什麽人?”
夜潯聽到問話,臉上掛起招牌似的笑容:“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今天早上林哥不是向你介紹過我了嗎?你好,我是夜潯。”說著還伸出右手表示禮儀。
慕闌警惕的看著夜潯,同樣的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慕闌。”兩人的手微碰,完成這次簡單的握手。
慕闌努力的將夜潯給忽視掉,看著身前的林蕭,問道:“阿銘怎麽樣了?”
林蕭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泡在一條河裏,身上有好多處刀傷和拳腳傷。”
慕闌向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有些不願意相信林蕭說的話。
這次紅燈亮的時間更長,巧合的是,救治吳銘舒的醫生正是救治慕青的那個,醫生剛做完手術,出門就迎上來幾個熟悉的麵孔,醫生打招呼:“小夥子們,這麽巧,又是你們。”
慕闌沒心思和醫生聊天:“醫生,請問我朋友的情況怎樣?”醫生聞言立刻換上了一副你們節哀順變的表情,看到幾個人變了臉色,他才笑道:“放心,有我白無常在,你們朋友的命還好好的呢!”
林蕭驚訝:“您就是‘白無常’白典?”白典的醫術全國聞名,基本上,隻要是他想救的人,就沒有就不回的,故而人送稱呼白無常,敢與判官搶人,隻是這人脾氣古怪,不愛待在一個地方,所以經常是常年在中國的各大醫院裏跑。
白典點頭:“是啊,我昨天剛到這裏,沒想到就幫了你們兩次,小夥子,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確認了吳銘舒已經脫離危險,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夜潯先行離開,慕闌和林蕭守在醫院看護慕青和吳銘舒。
白典說了,吳銘舒最快也得等到第二天中午才能醒來,林蕭擔心慕青那邊的情況,趁著慕闌還沒走的時候問他:“大哥,慕青她怎麽樣?”
彼時慕闌正在收拾吳銘舒的東西,聽到林蕭叫他大哥,因為他已經將慕青和吳銘舒的受傷都怪在林蕭身上,所以他沒好氣的說道:“她沒事,還有,你們倆已經離婚了,請不要叫我大哥。”
林蕭心知慕闌這是在怪他,但是他不希望慕闌拿離婚這件事擋住他對慕青的關心:“大哥,我和慕青沒有離婚。”
慕闌聞言怒氣變成了疑惑:“什麽?”
林蕭老實交代:“慕青在婚後一直要求和我離婚,不管我是怎樣的為她改變,她的態度都很堅決。這次雲翔出事,我怕會牽扯到慕青,所以提前和她辦了假的離婚證,這樣,就算有媒體找上她,她的麻煩也會少很多。”
慕闌表示不相信:“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林蕭望著吳銘舒說道:“他見過離婚證了,他可以證明那是真是假。”
慕闌聽到林蕭這樣說心裏也漸漸相信了,畢竟如果他們倆真的離婚了,吳銘舒應該是第一個反對他們倆見麵的人。
林蕭站在慕闌身後看他收拾吳銘舒的東西,冷不防的聽到慕闌說:“你還傻站在這裏幹嗎?下午阿青就醒過來了,隻是又睡著了,現在估計也該餓了。”
林蕭的智能大腦快速運行,反應過來慕闌這是讓他去照顧慕青,慕闌見林蕭不動,又說道:“那你在這裏看著阿銘,我去照顧阿青。”說著就要離開。
林蕭連忙攔住他:“我去吧,你就在這照顧他吧。”說完,整個人就像身後被火燒似的跑出了吳銘舒的病房,趕去醫院食堂打了些清淡的飯菜,按照上午的記憶找到慕青的病房。
慕青睡醒的時候病房裏漆黑一片,想著慕闌也許是有事出去了,口渴的她起身去倒水,剛起身,她就被一雙大手給按回床上,耳邊是熟悉的聲音:“你腿上有傷,別亂動!”然後,她的眼睛被溫熱的手掌覆蓋,她聽到頭頂上有燈的開關的聲響,她感覺到屋裏的燈光,過了幾秒,那手緩緩撤去,林蕭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要做什麽,我幫你。”林蕭說話的語氣回到了他們沒離婚之前的樣子,溫柔而又寵溺。
慕青的喉嚨幹澀的難受,說不出話來,隻好指了指桌上的水瓶,林蕭會意,倒了杯水將被子放在她手裏。
水是慕闌下午打的開水,林蕭提醒她:“小心水燙。”慕青點點頭,吹了幾下後小心的喝了幾口,嗓子裏的異樣感逐漸消失,她不再喝水,用手抱著杯子取暖。
林蕭見她喝好了水還不肯放下杯子,問道:“你是不是冷?”慕青怕寒,這件病房裏雖然開的有暖氣,但她不一定就暖和,林蕭想著將室內的溫度再調高些。
“你怎麽會在這兒?”慕青的鼻頭發酸,被車子撞到的那刻,她最想見到的人就是林蕭,她想告訴他,她害怕,她需要他的保護。
然而,慕青醒來的時候病房裏隻有她和慕闌,她失望的看著門前經過一個又一個的陌生人,唯獨不見林蕭。
林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他是送吳銘舒來醫院然後被特赦看慕青?這個貌似不是個令人愉快的事實。
林蕭隻得撒謊:“我今天在公司裏比較忙,下班的時候才發現吳銘舒和大哥打來的電話,這才知道你受傷了。”
慕青忍在眼眶裏的淚還是流了出來,林蕭用手指輕輕的為她擦去,歎道:“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