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昔陽光
相較於流行音樂的動感,慕闌他們音樂室走的則是另一種路線,古箏、二胡、長笛,古香古色的樂器擅長的是悠揚抒情的曲子,最難得的是慕青的豎琴與慕闌的鋼琴合奏,西方的樂器奏出一段段東方的古典樂曲,倒是不顯得另類,反而聽起來更加容易讓人入神。
在音樂室剛開始成立的時候,慕闌的朋友還笑稱慕家兄妹拿著西方樂器混古典,待到聽了兩兄妹的合奏之後,他們都收回了先前的話,對待慕青也不是剛開始時的輕視。
剛剛成立的音樂室沒什麽名氣,慕闌他們的工作也就是練練慕闌新譜的曲子,偶爾一群人相約去聽一場演唱會,吳銘舒在得知慕闌他們的工作就是這樣的時候,他說:“嘿,慕闌,你就算是個海外歸來的富二代也不帶這麽敗家的吧?花那麽大的功夫成立了一個工作室,每天不僅不賺錢反倒賠錢進去,實在不行你就把錢給我,我幫你隨便投資點東西,好歹也能賺點錢讓咱們零花。”
事實證明,慕闌的便宜不是好占的,尤其是在慕青麵前既損了慕闌又想占便宜,吳銘舒說了那些話的下場便是:晚上回家的時候連口剩飯都沒有,吳大律師捧著一碗泡麵打電話給林蕭,控訴他老婆的“惡行”,林蕭自然不會安慰他,隻是又潑了一盆冷水:“我老婆對你真是夠好了,居然還留了泡麵給你。”
吳銘舒惱怒的掛了電話,這才想起當初林蕭可是慕青一切惡作劇的謀劃者與協助者,這個電話純屬是他自己找不自在!
電話這頭的吳銘舒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而那頭被掛了電話的林蕭則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
林蕭的寵溺當然不是給吳銘舒的,他隻是想到了和慕青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對慕青的感情。
慕青剛開始時不愛說話,但是隨著林蕭將麵子裏子都放下,全心全意的每天圍著她轉之後,她不想和林蕭熟絡起來都難,而她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有一次林蕭給慕青講題的時候,慕青沒有像往常那般盯著他看,可是她依舊心不在焉,林蕭提醒了她幾次她都沒反應,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林蕭非常的不爽。
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碰上慕青的唇,林蕭有些心驚於她唇上的冰涼,慕青被他手上的溫熱驚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走神的。”
“為什麽?”慕青被林蕭的話問懵了,林蕭抓住慕青的手,絲毫不意外的感受到那裏也是一片冰涼,看著慕青單薄的身形,林蕭接著說:“這麽冷的天,你每天都提醒我注意保暖,為什麽你自己穿的這麽少?”
慕青手上用力,想將雙手從林蕭那裏解脫出來,但是奈何林蕭的力氣比她大,她試了一會兒也隻能放棄,任憑林蕭將她的雙手放在他的雙手內用手心的溫度溫暖她。
慕青回:“才沒有呢!明明我穿的比你還多,我隻是太瘦了,你看不出來而已!”語氣中似乎夾雜了些許的羞怒,迫使林蕭盡快鬆手。
林蕭恍似未曾察覺,又問她:“那你身上怎麽這麽涼?”
慕青見林蕭依然不鬆手,沒好氣的回答:“我天生體質偏寒!”
這下林蕭鬆手了,卻是在鬆開慕青的手之後脫下了身上的棉外套蓋在她身上,一如他們初次相遇的那晚,他脫下衣衫隻怕她會受寒。
“既然天生體質偏寒那就要穿的更厚一點,或許你多吃一些長胖點就不會這樣了。”慕青也不知是因林蕭鬆開了手還是身上蓋上了他的衣服,原本還有些怒氣的她就這樣平穩了下來,林蕭接著問:“今天怎麽了?心不在焉的,還是說我今天臉上有髒東西,都沒法吸引你的注意力了?”
慕青被這話羞紅了耳朵,結結巴巴的澄清自己:“你不要那麽敏感,我隻是習慣和人說話的時候盯著對方的眼睛看,誰說我是在看你了?”
林蕭做沉思狀,疑聲道:“我看你和吳銘舒說話的時候也沒看他啊,你確定是我太敏感?”說著,林蕭的臉逐漸逼近慕青,兩人近的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慕青沒話反駁,被林蕭這麽一靠近更是不敢再看他,慌忙將視線扯到其他地方後,慕青說:“別和我提吳銘舒這個名字,我聽見就來氣!”慕青說著,臉上早已褪去了寒冷時的蒼白,雙頰上泛起紅色。
林蕭也知道把握個度數,見慕青不似剛才那般凍得臉色蒼白,他老實的坐回了位子上,兩人圍繞著吳銘舒開始了一個新話題。
林蕭:“他怎麽了?”
慕青:“他就是一個強迫症患者!所有東西都得按照他的要求擺放,今天中午我把碗筷換了個地方,他就開始各種碎碎念。”
林蕭:“物品擺放強迫症?”
慕青:“嗯,很嚴重的強迫症。”
林蕭:“你家有沒有老鼠?”
慕青:“什麽?”
第二天下午,林蕭和慕青進行了一下午的“捕鼠大戰”,慕青和吳銘舒的住處經兩人的折騰後亂成了一團,吳銘舒回來後看到屋裏的情形,臉上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林蕭似乎不太滿意這個效果,被吳銘舒抓住他在別人家裏作亂,林蕭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和吳銘舒關係很好似得拍拍他肩膀:“別客氣,慕青都和我說了,你們家有老鼠,你整夜怕的不敢睡,正好我今天下午沒事,就過來幫你們趕老鼠。”
話落,吳銘舒眼中的怒火直射慕青,吐出的字似是從的牙齒中間擠出的:“慕!青!”
林蕭拉開慕青,指著客廳桌子上的東西接著說:“你們這確實容易招老鼠,你一個男生都怕,讓慕青怎麽辦?這樣,那裏有我買的捕鼠器,你先把房子收拾收拾,我帶慕青出去吃晚飯,等你收拾好了打電話給我們。”
話音剛落,林蕭就牽著在一旁看吳銘舒吃癟憋著笑的慕青離開了亂糟糟的屋子,獨留吳銘舒自己去收拾那個亂攤子。
離開後,慕青問:“萬一他生氣了,不要我了怎麽辦?”
林蕭:“……”
直到吳銘舒打來電話喊慕青回去,慕青這才放下心,臉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廚房裏有兩隻老鼠被抓,客廳裏一隻,吳銘舒的臥室裏一隻。
當林蕭再次進入這所房子的時候,慕青正躺在沙發上哈哈大笑,吳銘舒則是全副武裝的對整座房子進行消毒,林蕭皺眉,將慕青拉起拖到外麵:“他什麽時候開始的?”
慕青搖頭:“不清楚,不過他中午說要留在家裏打掃衛生。”
“所以?”林蕭提醒她,而且空氣中那彌漫的消毒水味也在叫囂著自己的存在感,慕青吃驚的說:“他不會就這樣噴了一個下午的消毒水吧?”
林蕭點頭:“很有可能,也就是說,他有潔癖?”
林蕭的話慕青沒有聽清,她隻是在看到林蕭點頭之後連忙衝著吳銘舒大喊:“吳銘舒,大笨蛋!快出來,你想被熏暈在裏麵嗎?”吳銘舒不應,隻是繼續做著他的清理大業。
事實證明,林蕭的話還是挺對的,吳銘舒在之後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潔癖狂。
有了第一次整人的經曆,慕青喜歡上了這種惡作劇的感覺,於是乎,吳銘舒就充當了這個被整的角色,而林蕭則好整以暇的在一旁幫慕青出謀劃策,必要的時候再來一次英雄救美,帶著慕青以正當理由出去避難。
想到這裏,林蕭臉上的笑愈加寵溺,不久,又消失在他的落寞中,那些回憶裏的慕青就像泡沫,讓他難忘卻無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