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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年初見

  吳銘舒從律師事務所回來,在家門前看到的便是一個縮成了一團的人加一隻熟悉的行李包,伸腳踢了踢大團子,本想讓那人起來的,誰知她竟然就這樣倒在了地上,很明顯是早就昏過去了。


  慕青是在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中醒來的,入目是醫院病房裏典型的白色裝修,腦袋裏有短暫的斷片,她瞅了瞅病房,想不起來去找人投宿的她怎麽會躺在醫院裏。


  等了幾分鍾後才有人進入病房,來人頂著一張娃娃臉,手裏還拿著不知道從哪個護士手中騙來的零食,看到慕青醒來,嚇得連忙將零食藏在身後。


  “咳咳,青兒,你醒了?”


  慕青以眼神攻之,咬牙說到:“大叔,請叫我全名!”


  吳銘舒內心的陰影麵積持續放大,自己明明頂了張粉嫩的娃娃臉,在哪都能俘獲一堆星星眼,偏偏眼前這個丫頭最愛拿他的名字開涮,是舒不是叔啊!

  念在慕青差點在他家門前燒成肺炎這件事,吳銘舒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努力把自己變得看起來比較嚴肅,清清嗓子問道:“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和林蕭膩歪,跑我那兒去幹嗎?”


  說完想了想,又接著說:“別告訴我是你家林蕭出差,你在家發燒沒人照顧,所以來找我。我很忙的,沒時間照顧你。”


  慕青接道:“你好聰明啊!這都能猜到。”


  某舒自戀的撫了撫頭發,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走吧,叔叔帶你回家!”話落,慕青已笑趴在病床上,吳銘舒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這是當大叔上癮了的節奏嗎?


  吳銘舒帶著慕青回到自己的住所,一路將她抱進了她原來的房間,慕青看著明顯經過打掃了的和她離開時模樣一樣的房間,問道:“我記得我剛結婚時說要回來住幾天當作回門,你說我房間已經被你改成了儲物間?”


  吳銘舒將慕青放到床上讓她躺好後,這才回話:“你還真是沒心沒肺的小妮子,你那時剛結婚,跑回來和我一不是你丈夫的男的同居算怎麽回事?你確定你老公不會殺過來?”


  慕青吐了吐舌頭,自己在這些事上確實挺沒心沒肺的,也幸虧還有個吳銘舒長了點心眼,否則自己不知道得罪了林蕭多少回。


  吳銘舒瞪了慕青一眼,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出來:“說吧,你和林蕭怎麽了?”


  慕青愣了下,眼神有些飄忽,說著:“你不是猜到了嗎,他這兩天出差,我自己在家很無聊,就過來找你住幾天。”


  吳銘舒俯身上前,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他這才繼續問:“平常林蕭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一天至少給你打兩三個電話,你在醫院昏迷了兩天,他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不等慕青反應過來,吳銘舒接著說:“我送你去醫院,醫生給你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你身上都是淤青,差點報警說我家庭暴力。老實說,你和他怎麽了?”


  慕青雖然知道自己和林蕭已沒了關係,可是聽到吳銘舒這麽說,她的心裏還是有些堵堵的難受。慕青閉上眼睛,將吳銘舒的臉推開,回答道:“我們離婚了。”


  吳銘舒把頭又湊了回去,問:“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慕青將手放進被子裏,在吳銘舒看不見的地方,指甲深深的掐進手心,沉默一會兒後,慕青開口:“他說讓我在和他談離婚之前先盡一次夫妻間妻子的義務。”


  吳銘舒一拳砸在慕青耳邊的枕頭上,隨即似是想起了什麽,立即將慕青的手從被子中抽出來,不出意外的看到那手心裏已經留下了幾個指甲留下的掐痕,已泛了血絲。


  慕青睜開眼,第一次在隻有他們兩人時在吳銘舒臉上看到嚴肅的表情,吳銘舒輕輕地揉著慕青手心裏的痕跡,也不抬頭看她,悶聲問:“你平常不是挺能說的嗎?林蕭那個混蛋這是婚內強奸!你和我住了這麽長時間,也該知道些法律常識吧。”


  慕青心裏瞬間被委屈彌漫,之前是找不到人發泄,現在吳銘舒就在她身旁,心裏積壓許久的委屈終於爆發:“我說了,他說讓我想清楚是不是要和一個律師的兒子談婚內強奸……”


  慕青的眼淚洶湧流出,滴落在吳銘舒的手上,吳銘舒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著哭的傷心的慕青,他伸手摸上慕青的頭發,說到:“好了,肩膀借你,想哭就放開哭吧。”


  那天慕青是趴在吳銘舒肩頭上哭睡過去的,將慕青小心的放到床上讓她舒服的躺好後,吳銘舒走到客廳看著慕青的行李歎氣:好人做到底,我再幫你收拾收拾。


  將慕青的衣物放好後,吳銘舒在行李的最下麵發現了離婚證,看著手中的小本子,吳銘舒的表情變了幾變,最後還是將它放在了慕青的床頭櫃上。


  看著熟睡中的慕青,吳銘舒這才流露出些許疲倦,他輕俯身子,看著慕青的唇猶豫著是否要吻下去,當吻落下,接觸的卻是慕青光潔的額頭,吳銘舒起身,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另一邊,林蕭在公司裏忙了幾天幾夜之後回到住所,客廳裏沒有人等他回家。


  臥室裏,他送她的化妝品還未開封,她說不會用,他送她的衣服從未穿過,她說沒舊衣服穿得舒服,他送她的鞋子還未試過,她說不習慣……


  隻有她帶來的東西不見了,林蕭送的東西都未曾被使用過,臥室內的變化不大,因為,林蕭送給慕青的東西太多,而慕青帶來的東西太少。


  即便慕青走了,原本不小的房間還是顯得有些擁擠,可是,林蕭覺得自己的心空了。


  沒了慕青的房間就算再怎麽擁擠,也填不滿林蕭的心。


  沒去洗澡,林蕭急急的躺到床上,企圖從枕上聞到慕青的味道。之前一直沒有回家,一是的忙,另一個原因便是害怕看到空蕩蕩的房子,沒有慕青陪在身邊的日子,他會失眠。


  曾經的年少回憶,如繁星般點點的閃爍在他的腦海裏,林蕭忽然想到,如果當年他和慕青未曾相遇,自己現在會是怎樣的人呢?林蕭苦笑,恐怕早就淪落到塵埃裏了吧。


  林蕭第一次見到慕青不是在浪漫的咖啡廳,不是幽靜的校園小路,是在他們高中學校附近的台球吧。


  高三時期的林蕭夜夜在校外遊蕩,絲毫沒有將要高考的緊迫感,校外台球吧是他經常去的地方,因為隻有在這裏,他才可以得到真心的誇讚,享受到因自己高超的技術得來的尊重,無關他人。


  每當回想起那晚的經曆來,林蕭的嘴角都會輕輕上揚,這是他們最初的相遇。


  他仍記得那晚自己坐在台球吧的角落獨自喝酒,屋裏不知從何時響起一陣騷動,剛開始他還不甚在意,以為是從哪裏來的新手過來耍寶的,然而,當喧囂接近沉寂時,台球吧裏技術僅次於林蕭的那人說的話讓林蕭有了興趣:“靠!你小子哪來的?行,今天我服了!”


  沒人應話,林蕭身旁的座位被拉開,坐下來的人下身穿著緊身褲,上身是一件肥大的外套,頭上戴了兩個帽子,裏麵的是鴨舌帽,外麵的是衣服上連著的帽子。


  淡淡的眉毛,帶著黑框大眼鏡,一雙大眼睛在那人小小的瓜子臉上不僅沒有靈動之感,反而有幾分疲倦與迷茫,也許大家都認為這是個長得比較清秀的男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林蕭一眼就看出這是個女生。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林蕭站起身,擋住她麵前的燈光,那人抬頭,雙眼中傳遞出的信息是她想知道他在幹嗎,林蕭的舉動引來眾人的注目。林蕭開口:“起來,我們來一局。”


  在許多人的起哄聲中,她沒有拒絕,隻是沉默的選了一根球杆走到一張台球桌前,就這樣,靜靜地等著林蕭過去開局。


  兩人的技術不相上下,也許是她剛打過幾局有些累了,她出現了失誤,林蕭比她略勝一籌,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歎息,很明顯是沒看到他們期待的林蕭的落敗。


  林蕭明白這局隻是自己僥幸贏了,看著她眼中的倦色加深,林蕭心中隱隱有些不忍,抓住她又想去開局的手,林蕭在眾人怪異的眼神中淡然開口:“說了就打一局,這局我贏,請你喝一杯。”


  說完,林蕭拿開她手裏的球杆丟向人群,拉著她回到了剛剛的座位,林蕭原本想點杯橙汁給她,但是想到台球吧裏隻有酒,於是換成了果酒。


  看著林蕭遞來的酒,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後卻是微微皺眉,林蕭正想著怎麽打破兩人間的沉默,台球吧的門口忽然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慕青!”


  一個娃娃臉男生走了過來,端起她麵前的杯子聞了聞,語氣很差的說:“行啊!敢來這種地方,還敢喝酒。”男生頓了頓,拉起她的手看了看,繼續說著:“你是來這兒打球的?”


  語氣比之前要稍好一些,見她沒什麽反應,男生一把將坐著的她拉起來,她被拽的晃了下身子,林蕭站起來從另一邊抓住她,娃娃臉看了眼林蕭,又麵色古怪的看了眼兩人中間的女生,她就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木偶,任由他們兩個抓著自己。


  林蕭低聲的重複娃娃臉喊的名字:“慕青,慕青,你的名字是慕青嗎?”


  低著頭的她聞聲抬頭看向林蕭,反身掙脫了娃娃臉的手,抓著林蕭跑出台球吧。


  林蕭就這樣被慕青拉著跑了一路,她不說,他也不問,直到跑到一座橋邊他們才停下。


  到了橋邊,慕青鬆開了林蕭的手,徑自去找了塊石頭坐下,她將頭埋在雙膝間,雙臂環著兩膝,隻露出一雙眼睛盯著水麵。


  自從步入深秋,晚間的風吹來都會帶著涼意,林蕭脫下外套蓋在慕青身上,慕青閃開身子不讓衣服搭在身上,林蕭看到她的動作心裏有些不舒服,說:“女孩子不要貪涼,小心著涼。”她不再亂動,衣服最終還是蓋在她的身上。


  那一晚,林蕭坐在慕青身邊陪著她坐到深夜,他不敢看慕青掩藏在黑框眼鏡後的雙眼,他怕被慕青眼中的憂傷刺到心痛。


  她吹著風看水麵上泛起圈圈漣漪,他陪她看滿天繁星間或……看一眼她。


  當時的林蕭以為自己隻是抽風將慕青當成妹妹看待,擔心晚上她獨自在外會有危險,否則以他的性格怎麽會在晚上陪一個陌生女孩看夜景。卻不想,早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再也放不下她了。


  後來,娃娃臉男生和幾個穿著林蕭學校的高二學生製服的男生找到這裏,娃娃臉先是向林蕭表達了歉意,並且向他介紹自己的名字:吳銘舒。


  自我介紹過後,吳銘舒提出帶慕青離開,在他們要離開時,林蕭突然覺得心裏很不舍,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慕青的手,手中是一片冰涼。


  看了看因吹冷風凍得臉色發青的慕青,林蕭將慕青身上的外套幫她又裹緊了些,吳銘舒這才發現慕青身上還裹著林蕭的外套,伸手就要去取下還給林蕭,不待林蕭出聲反對,慕青避開吳銘舒伸來的手,麵向吳銘舒說著:“冷,困,回。”


  三個簡單的字卻像是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去說出來,而吳銘舒臉上卻現出驚喜的表情,也不再去糾結還衣服的事情,向林蕭匆匆告別之後就帶著慕青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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