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舊賬

  離婚?!

  咻然的疼痛竄上,顧棠撐著身體起身,顧不上手心的傷口,看向他,“離婚?”


  又覺得譏諷,“不,不可能,薄厲宸,我不同意!”


  可薄厲宸卻冷冷的看著她,聲音驟寒:“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


  而後他看向門口,“進來,讓顧小姐簽字。”


  門口進來幾個保鏢,直接按住她,把離婚協議書擺在她麵前,“顧小姐,得罪了。”


  說完,直接按住她的手想要往上邊按手印。


  “鬆開我!”


  顧棠試圖掙紮,可手臂卻狠狠地紮到地上的玻璃碎上,手心手臂都被劃傷了還幾個口子,汨汨的流血。


  “薄厲宸!”她死死地攥著手心,就是不肯簽字,仰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可看到的卻是他溫柔細致的抱著另一個女人,似乎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別人。


  “顧棠。”薄厲宸眉頭緊皺,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眉心狠狠一皺,“你……”


  “厲宸。”他懷裏的阮檬忽然開口,輕聲道:“要不別離婚了,剛才顧小姐可能誤會我了,太著急才會做出衝動的事情。”


  阮檬的聲音溫柔緩和,聽著像是細聲寬慰,可偏偏字字卻又藏著幾分的挑撥離間。


  果然,薄厲宸的臉色更為沉濃,冷嗤,“她都想害死你,你現在還在替她說話,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每個字都沉沉的落下,像是無形的巴掌狠狠扇過。


  顧棠緊攥的手忽然鬆開,眼裏也是一片心灰意冷,結婚四年,同床共枕了那麽多的日日夜夜,在他眼裏,她竟然單薄的隻剩下一個‘惡毒’可以形容。


  “好,我簽。”


  顧棠的手心被劃的血肉模糊,旁邊的人看著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攥著筆,一筆一劃寫的極其的重,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眼淚啪嗒落下,洇濕了上邊的筆跡,看著有些嘲諷。


  離婚協議書……


  她苦苦維持的婚姻,終於結束了。


  “薄總。”保鏢拿起那份沾著血跡的離婚協議書,有幾分不忍看,“顧小姐簽好了。”


  上邊血跡斑斑的,那一筆一劃寫出來的‘顧棠’兩個字,力透紙背,每一筆畫深的像是帶著滿滿的恨意。


  “嗯。”薄厲宸收回視線,冷淡的嗯了一聲,隻瞥了一眼,不再看。


  “那顧小姐……”保鏢遲疑的往後看,這個顧小姐比薄總懷裏的那個看著更為狼狽淒慘。


  顧棠起身,像是感受不到分毫疼痛一樣,沙啞的說:“既然離婚了,那我今天就搬出去。”


  她抬頭,把眼淚逼回去,咬緊牙關說。


  可卻聽到一聲冷嗤。


  “搬出去?”薄厲宸視線更冷,像是夾雜著寒戾,譏嘲,“搬哪裏去?”


  “當初的舊賬還沒算清楚,你以為就這樣完成了?”


  那幾個保鏢麵無表情的把她攔住,唯獨眼裏帶著幾分的憐憫,可卻隻能依照吩咐辦事。


  “舊賬?我跟你之前還有什麽舊賬?”顧棠忽然覺得好笑,直直看向他懷裏的人,心口像是被刀尖戳過一樣,“是因為她?”


  他懷裏的阮檬哪裏有半點不適的樣子,對著她露出一個譏嘲的弧度,像是在諷刺她如今的狼狽。


  “是。”薄厲宸冷聲道:“當初你害的她沒了一個孩子,甚至子宮都被迫割除,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這筆舊賬難道不應該好好算算嗎?”


  好一筆舊賬。


  顧棠覺得有些譏諷又好笑。


  當初阮檬懷孕四個月來找她,故意製造一場意外,所有人都以為是她嫉妒害怕威脅自己的婚姻,才會失手把她推下去。


  那場意外之後,阮檬躺在血泊了,孩子沒了,因為重創她的子宮都不得不割除。


  從此之後,薄厲宸再看她的時候,眼裏都帶著厭憎,認定了是她殺了他的孩子。


  “舊賬?”顧棠忽然笑了,眼淚止不住啪嗒落下,仰頭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咬牙道:“我說過,不是我做的,我根本沒動手。”


  “你問問她,為什麽那天監控恰好就壞了,為什麽她偏偏站在樓梯上滾下去的?”


  顧棠的聲音沙啞,手心在不停地往下滴血,可卻抵不過心底撕裂的疼痛。


  眼前這男人,從頭到尾都沒信過她。


  “當初不是還有其他的目擊證人嗎,為什麽不去再找了,要是找到的話……”顧棠直直的看向他懷裏的人,而他懷裏的阮檬眼裏閃過幾分的驚慌和怨毒,“不就知道當初到底是誰的問題嗎。”


  “厲宸!”阮檬忽然帶著哭腔,尖銳的說:“別說了,那孩子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才會讓他沒了的。”


  阮檬渾身都在顫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渾身顫抖的像是真的因為極度痛苦而哀泣。


  “別說了,求求你了。”阮檬渾身在顫,梨花帶雨的看著讓任何男人都能心軟憐惜。


  顧棠覺得荒謬又可笑。


  當年的事情,自然是當事人最清楚,阮檬如今竟然還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厲宸。”她咬牙想要開口,對上的卻是一雙冰冷的眸子,裏麵半點溫度都沒有,甚至帶著幾分的厭憎和沉沉。


  她心口驟然一沉,可解釋的話根本沒時間說,就聽到眼前人冷冷的開口說。


  “把顧小姐送回去。”


  那聲音冰寒的半點溫度沒有,寒蔑的視線像是鋒銳的刀子,狠狠地刺下。


  可他低頭的時候,眼裏的那絲溫柔卻不加遮掩,轉身想要出去。


  “顧小姐,請吧。”保鏢輕歎了口氣,低聲說。


  請?

  去哪裏?送她去哪裏?

  顧棠覺得渾身冰涼的像是墜入冷窖,骨頭縫裏都像是鑽進來無數的寒意,厲聲道:“鬆開我!你們想送我去哪!”


  她直直的看著那個背影,越是想壓著,眼淚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薄厲宸,我都跟你離婚了,你憑什麽禁錮我人身自由!”


  她垂著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可那背影隻是頓了頓卻沒回頭,而是字字冷嘲,又重重落下——


  “光是離婚的話,不就便宜你了嗎。”


  “既然當初你殺了她一個孩子,那現在就賠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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