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想要個孩子
轟隆隆!
外邊電閃雷鳴。
門被哐當推開,進來的男人身材挺拔頎長,黑色的西裝上沾了一層的雨水,整個人看著更加寒沉。
“你回來了?”
門咻然竄進的冷風,讓原本窩在沙發上的顧棠陡然清醒,她下意識迎過去,可歡喜還沒等露出,就被捏住下顎。
男人的手冰涼,錮住她的下顎,雋冷凜寒的眉眼微眯,低頭像是在辨認什麽,他的眸色比平日還要濃,薄唇緊抿著,看著跟平時無異,隻是——
“你喝醉了?”顧棠下意識問,可下一秒,她下頜被狠狠捏起,被迫仰頭看著他。
那一身濃烈的酒味裏,似乎隱約混雜了點香水的味道,那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她眼眶微微酸澀,可還是仰頭逼回眼淚,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了。”
“今天都是我親手做的菜呢,你要是……”可笑容隻揚起兩三分,驟然僵住。
薄厲宸薄唇微啟,扯出一個近乎涼薄的弧度,嗓音更為沙啞,“顧棠……?”
而後厭憎的撇開她的下頜,喉嚨溢出幾分冷聲,越過她徑直進去。
哪怕他們結婚四年,同床共枕了整整四年,可過的日子卻止步於‘相敬如冰’。
薄厲宸恨她,恨到甚至都不想碰她,她很早就知道。
眼眶酸脹的厲害,顧棠回頭看了一眼,那滿桌子的菜,被熱了三四次之後,早就變的軟踏踏的不能吃了。
顧棠咬緊下唇,垂著的手掐緊了,才把那股酸脹壓回去,徑直上樓。
屋內漆黑,電閃雷鳴交替的光打在薄厲宸的臉上,讓他原本就俊沉完美的臉,看著愈加的鋒利涼薄。
“厲宸。”她低聲叫道。
可床上的人卻眼睛緊闔,已然睡熟。
“厲宸,我……想要個孩子。”她像是下了最後的決心,聲音輕緩卻又極其堅定。
人人都歆羨她嫁給了薄氏掌權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結婚四年依舊沒孩子,可誰也不知道,薄厲宸根本不碰她!
四年下來,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終其原因,不過就是因為……
原本沉睡的男人忽然翻身,扣緊她的手腕,狎昵的低頭蹭著她的臉頰。
冷熱交撞,她疼的腳趾都緊蜷在一起,可卻又極其貪戀這種溫存。
每次薄厲宸碰她的時候,都像是完成任務一樣,速戰速決,可這次卻不一樣,他帶著寒氣的唇輕輕地咬過她的脖頸,細致又溫柔,像是對待掌心的寶貝一樣。
“厲宸。”她脖頸微揚,忍不住輕聲叫道。
牙齒輕輕摩挲過,帶起身上一陣陣的戰栗,她下意識伸手,卻聽到他低沉近乎呢喃的聲音。
“檬檬。”
嗓音溫緩,像是從舌尖繾綣出來最溫柔的音調,像是對待真正的稀世珍寶。
那嗓音溫柔,從他沙啞的喉嚨再度溢出,“檬檬。”
像是一盆冷水驟然潑下。
所有的情緒熱意頓時消退,她懸在半空的手逐漸的蜷緊,眼眶酸脹,咬牙道:“厲宸,我是顧棠。”
這句話,像是劈開最後的平靜。
原本埋在她脖頸處的人忽然抬頭,狹長的眼微微眯著像是在辨認什麽。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
短暫的照亮了兩個人的臉。
更是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臉色怎麽驟然變的陰沉難看的,單手緊緊地錮住她的兩隻手按在頭頂上,低頭帶著幾分寒戾壓迫道:“怎麽是你?”
眼底的厭憎不加遮掩。
就連聲音都帶著難掩的憎惡,緊跟著冷笑,“借醉爬床,你堂堂阮大小姐用起來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倒是順手。”
“今天可不到交公糧的時候。”
他的五官俊秀完美,可如今這張臉上卻隻剩下了譏諷和憎惡,似乎多看她一秒都是惡心。
顧棠仰頭怔怔的看著他,哪怕屋內燈光昏暗,可她照舊能描繪出來眼前男人的樣子。
因為這是這麽多年來,她一點點刻畫到骨子裏的人,身下猛然的撕裂讓她忍不住抽痛的倒吸冷氣,可還是固執的仰頭說。
“厲宸,我想要一個孩子。”
“孩子?”像是聽到什麽笑話,薄厲宸微微偏頭,毫無眷戀的抽身起來,居高臨下的俯瞰她,“就憑你?”
“你這樣的人,怎麽配有我的孩子。”
他才準備出去,卻被拉住衣服,顧棠眼眶酸的發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蓄著的淚水會止不住的滾下去。
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下擺,淚水隱忍著,逼的她的眼圈看著更紅,“我想要一個孩子。”
似乎兜兜轉的,她隻剩下了這麽一句話,也是她所有的執念。
“顧棠。”薄厲宸頓住腳步,俯身望著她,捏住她的下顎,殘忍的一字一句的說。
“當初你爬上我的床逼我結婚,讓檬檬到現在都沒名分,你配麽?”
她下意識想躲,卻被那冰寒的指骨攥的緊緊地,“你設計推她下樓,讓她傷及根本,流了孩子還被迫切除子宮,你配嗎?”
“孩子?”薄厲宸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涼薄的眼裏更添幾分陰冷,“我的孩子隻能是檬檬生。”
豆大滾燙的眼淚啪嗒落下。
無聲息的,直接滾到他的手背上,咻然燙的手背一疼。
薄厲宸眉頭緊皺,低頭看著她,她咬緊下唇,眼淚把妝容打花,有些慘不忍睹的狼狽,可她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那滾燙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一滴滴的。
顧棠尖瘦的臉更為蒼白,死死地攥著他的衣服,低聲道:“厲宸,我疼……”
薄厲寒微怔,手背上像是被灼出幾個口子,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喉結上下滾動。
可沒等說話,旁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接通那邊是帶著幾分哭腔的聲音,“厲宸,你現在在哪,我好疼啊,但是我不敢出去。”
“你能過來嗎?”
那邊聲音嬌軟,帶著獨特的哭腔。
薄厲宸原本晃動的心思霎時冷住,眉頭緊皺,毫無眷戀的抽出手,沉聲問:“怎麽回事?”
他鋒利薄寒的眉眼都帶著幾分焦急,連聲音都是罕見的溫柔耐心,“別怕,我現在就過去。”
說完,他冷漠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