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百裏具
百裏具陰蟄的雙眼緊緊盯著對麵一瘦弱的騎士,自從他出現之後,戰場上原本混亂的左軍,在戰鼓的引導下突然便有了氣勢和秩序。
南軍緊急支援,為左軍爭取了調整的時間。
朝顏大聲喊道:“越騎營有令!全體整合。”
越騎營迅速調整隊形,以兵種分成五排。朝顏一眼望去,何謙,薛玏,陸威,袁奇剛好站在隊列最前邊,朝顏鬆了一口氣,越騎營的傷亡還算少的。
此刻也等不得了,她高聲喊道:“將士們,拿出你們的氣勢來,讓楚軍看看我們越騎營的本事。聽我號令,長矛手在前,隨我衝鋒。”
“殺!”再也不是亂糟糟防守不及的陣勢了,越騎營宛若出鞘的利劍,在朝顏的帶領下破封而出。
隨著越騎營千人的進攻,朝璃帶著一萬南軍頓時散開一條道來,越騎營呐喊著很快衝到陣前,長矛手攻擊的範圍丈遠有餘,楚人還未近身就被挑下數人。
不等楚軍回防,朝顏下令:“長矛手換刀,二組進攻!三組截殺!”
彎刀手頓時縱馬上前砍馬腿。三組的長槍手掩護著二組撤退,長矛手換了刀立刻就有衝了進去。
朝璃還未阻止,越騎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衝進了楚國的大軍中,將完整的楚軍分出一小塊來。
朝璃領著南軍立刻將著一小塊包圍起來。
百裏具微怔,這是想要以越騎營為先鋒蠶食楚軍?哪裏有這麽容易!來了還能讓你再回去?
他手一揚,戰鼓變換,就有楚軍上前將越騎營圍成一團。
朝顏不甘示弱:“分散!”
原本還成排而入的騎士,快速的分成五人的小組,融入在密密麻麻的楚軍之中,難見蹤影。
肖德赤那指著被團團圍住的越騎營:“先生快看,五人陣!”
百裏具眼前一亮,這便是五人陣了麽?方才梁人衝進來的配合打的相當不錯。不知這五人陣能否擋得住倍數人的攻擊。
朝顏見楚人圍上來,下令據敵。
五人陣的奇妙慢慢顯現出來,他們五人一組,長矛在手本就難以靠近,好不容易隔開長矛便有長槍來襲。雙方僵持不下,騎術精良的彎刀手借機滾鞍下馬,割了馬腿,在長矛的掩護下掉頭便跑。真是近有盾牌防護,退有長矛幹擾,稍不留神就有冷箭傷人。
打的楚騎憋屈不已。
楚軍氣的大罵:“不要臉!有本事不要躲在盾牌下,出來我們真刀真槍痛快打一場。”
便有梁國將士回應:“我們不要臉,要命,你有本事就過來!看我不砍了你的人頭!”
不多時,無數楚騎便喪命於陣中。
百裏具皺眉,忍不住歎道:“這陣法果真有趣,可惜了那年輕人,活不過片刻了。”
肖德赤那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朝顏,立即提醒:“先生!朝顏不能死,他是個有用的人,”
百裏具道:“王子,梁國不像楚國,部落眾多。梁國幾乎全是漢人,漢人有著最堅韌的風骨,是可以為了理想舍棄性命的物種。我們和梁人打了這麽長時間,你有見過幾個人投降?就算你生擒了他,他也絕不可能為楚國效力。”
肖德赤那點頭:“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殺了他。”
他轉頭問莫日根:“看見那個陣中指揮的男人麽?用你的利箭,刺穿他的胸口。”
莫日根看了看陣中,目測距離搖頭道:“太遠了,我的弓隻有一百八十步。”
肖德赤那拔了長劍躍躍欲試:“你且等著,我將他驅趕過來,你趁機射殺他。”
百裏具哈哈大笑:“王子莫著急,騎兵陣法萬變不離其宗,你且看著。”
百裏具指揮烏衣騎回防,宛若一隻振翅的蒼鷹,直直的往朝顏方向撲去。
東方肆見狀,立刻著南軍攔截。可還是有大半烏衣騎殺了過去。
朝顏聽到鼓聲變幻,那時東方肆要求撤退的鼓聲。
不多時便見一隊人馬奔湧而來。
朝顏大聲吩咐:“眾人聽令,速速殲敵匯攏整合!”
五人陣當即盾牌,將圍在內圈的楚騎殲滅,順勢合攏,又恢複成排狀,這次,盾牌手在前,長矛手跟進,長槍手斷後,順利往外突圍。
楚騎橫衝而來,和隊伍最末的長槍手交鋒。速度迅猛,楚軍一時難避鋒芒,便被楚騎拖了後腿。
便有無數的楚騎湧上來,越騎營瞬間就淹沒在人海之中,不見了蹤影。
百裏具深知騎兵用兵之道,以快取勝,壓製敵軍的陣法,讓其難成氣候。
朝璃顧不得收拾到嘴的肥肉,從左側上前救援。
烏衣騎得百裏具點撥,很快衝破陣法,不待越騎營聚攏,就單個纏鬥起來。朝顏立刻下令,從左側突圍。
烏衣騎和越騎營人數相當,戰鬥異常慘烈。
肖德赤那看著越騎營越戰越勇,按捺不住,一人一馬立刻衝了進去。
他的目標異常明確,李煥已在混亂中被布和殺死。王舒定是要反梁國,眼下他若是將朝顏殺了,沒有了軍師的梁軍,還有位高權重的內應,如何能與楚騎抗衡。
他直奔朝顏而去,朝顏原本正在配合袁奇射殺楚騎,突然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氣。一轉頭就看見肖德赤那單騎而來。
朝顏的馬術太弱,大叫著袁奇回防,袁奇在戰場上本就是殺神降世,殺起人來不管不顧。很快就衝到人群中不見蹤影。
何謙聽到朝顏喊聲,隻顧得上用長矛格擋,卻被肖德赤那閃身避開。
朝顏見他越來越近,一摸腰上隻剩了兩柄飛刀。她微微皺眉,她知自己馬術不良,隻等肖德赤那近身,在暴起攻擊。
肖德赤那近在眼前,朝顏目光如炬,飛刀橫出,直直向肖德赤那而去。
肖德赤那幾乎是同時勒住韁繩,用馬擋住攻擊,飛身而上,便坐在朝顏身後。
朝顏一手撐在馬上,飛起一腳踹在肖德赤那腰間。肖德赤那仰倒緩衝力氣,雙腿勾住朝顏,將朝顏按在馬上。朝顏踉蹌回身順勢欺身上前,一手握住飛刀,往他麵門紮去。肖德赤那偏頭躲過,飛刀紮在流雲身上,流雲長嘶一聲,頓時疾馳起來。直往東方而去。
兩人顧不得戰馬去向,直打的難舍難分。
夾在越騎營和南軍之間的楚騎很快就被絞殺,南軍不斷往前逼近,將越騎營攬入懷中。
雙方廝殺了近兩個時辰,終於鳴金收兵。
這才發現竟是一個不見了主帥,一個不見了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