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後手
楚國大帳中,肖德赤那坐在案前,左右站了一帳篷,正眼巴巴的看著他。他端著馬奶酒,仰頭一飲而盡。隨意的拿過案上白布擦嘴,跪在一旁為他治傷的薩滿見狀道:“尊貴的王子殿下,長生天告誡眾人,敷在傷口的白布是不能沾染其他地方的。”
肖德赤那皺眉:“換一塊就是了!趕快治傷,少廢話!本王心下煩躁,再囉嗦割了你的腦袋。”
薩滿道:“王子胳膊上的刀,深可見骨。我不敢輕易拔除,稍有不慎,恐怕以後王子騎馬都有困難。”
肖德赤那眉頭皺的更深了,立在一旁的高瘦男人忙道:“這可了得,烏衣騎全靠赤那王子,若他不能騎馬,烏衣騎可怎麽辦?”
他右邊的八尺大漢,身背弓箭,按下他道:“必勒格,不要倉皇,長生天會護佑巴特爾,不會輕易折斷雄鷹的翅膀。”
肖德赤那大笑道:“莫日根說的對。”
他轉頭看著薩滿問道:“是不是隻要拔了刀,我的胳膊就能得到醫治?”
薩滿躊躇道:“我不敢保證。”
肖德赤那的臉色太難看,他咽了口水,補充道:“若不拔刀,我無計可施。”
“這有何難?不就是拔個刀!”
肖德赤那話音未落,但見他一手握住刀柄,大喝一聲,飛刀落地。
薩滿被噴了一臉的血,他立刻將白布捂到肖德赤那胳膊上。
肖德赤那汗如雨下,他任由薩滿動作,衝莫日根道:“把那刀子撿起來。”
莫日根彎腰撿起飛刀拿給他。他將刀上的鮮血擦拭幹淨,細細端詳著,就想起那瘦弱的楚人來,明明看著沒有多少力氣,飛刀的射程卻不差。遠遠就能射中他的胳膊,他還是第一次在戰場上撤兵。如此可見,楚人也並不是沒有強人,他有些期待,下一次和那人見麵,是會有什麽樣的意外收獲。
他拿著飛刀,刀柄上浮雕著如意祥雲,精鐵製作,是個好兵器。王帳那些人隻知道梁國富庶,打下梁國就會有無數金銀財寶,可他真正在意的是梁人的製鐵技藝,梁國有巧奪天工的鐵匠,他們製作的兵器是四國少有的精良。
肖德赤那指腹輕輕撫過刀刃,等著吧,遲早有一天,他會帶著鐵騎踏上楚國的每一寸土地。那時,梁人所有的絕世兵器都會盡數納入他的懷中,就如同這飛刀一般!
肖德赤那正構想著自己的宏圖壯誌,被薩滿的聲音打斷:“尊貴的王子,我已包紮好你的傷口。近日,你的胳膊不能碰水或者劇烈活動,千萬要留意。傷口很深,如不好好降息,長生天都沒辦法庇佑!”
薩滿鄭重其事的神色,讓肖德赤那不能不重視起來。
他點頭,道:“我記下了。”
薩滿跪在地上,左手撫胸祈禱:“長生天保佑。”起身退出帳外。
緊接著有人打簾進來,來人是個穿著齊胸裙裝的女子,分明是漢人的打扮。她長相美豔,身材火辣,一雙眼睛明亮動人。
她小步上前,左手撫胸衝肖德赤那行禮:“尊貴的王子,塔娜回來了。”
肖德赤那盯著塔娜,嘴角勾起笑意:“穿著梁人的衣服就是和在草原時不大一樣了,這身打扮很漂亮,耀眼的像天上的星辰。”
必格勒和莫日根眼色的退了下去,帳中隻剩下塔娜和肖德赤那兩人。
肖德赤那招手,塔娜含羞帶怯的走過去,被他一把帶入懷中。
塔娜急欲起身:“殿下手上有傷。”
肖德赤那一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禁錮在懷,受傷的胳膊背在身後道:“不礙事,我許久沒有見你,想的心裏難受。”
塔娜雙手環住肖德赤那的脖頸,紅著臉親他的臉頰:“塔娜也想你。”
肖德赤那的手從她的裙下摸進去,很快就讓塔娜軟了身子,肖德赤那一手揮開案上事物,將塔娜溫柔的放了上去,一時帳中溫度驚人,暖化了塔娜柔軟的心。
兩人事畢,塔娜捧著肖德赤那滲血的胳膊一陣懊惱:“都怪塔娜,殿下的胳膊都出血了。”
肖德赤那擺手,撫摸著塔娜光潔的背:“不礙事,我們良宵苦短,不要辜負時光才是。”
“殿下,你壞。”塔娜被撥撩的陣陣酥麻,可也沒忘了正事。她從肖德赤那懷中坐起,一雙大眼睛亮的驚人。
“殿下,近日梁國的二皇子東方肆就會抵達梁楚大營。”
“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不出三日必到昌平城中。”
“可知帶兵多少?”
“不知。此事是前幾日,王舒提點王旭時,我剛好侍奉在旁聽到的。王舒說東方肆就要到梁楚大營,讓他不要漏下把柄。”
“哈哈哈,不會落下把柄了。今日他死在我的刀下,也算是他三生有幸。”
“殿下得長生天庇佑,自然勇猛非常。”塔娜閉口不提肖德赤那的傷勢。
肖德赤那沉吟:“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帶回來的消息,我一定細細謀劃,讓東方肆有來無回。你可恨我讓你進了梁人軍營?”
塔娜連連搖頭:“能得殿下青睞是塔娜的福氣。”
“委屈你了,等我拿下梁國,定許你可敦之位。你回來的正好,我向你打聽一個人。今日,我在作戰之時,被一個瘦弱的男子傷了胳膊,此人對騎兵強弱了如指掌,還弄出一個五人的陣法,三個回合下來,我的烏衣騎就沒了小半。”
“那人是不是瘦瘦高高,使得一手好飛刀?長相還有些陰柔?”
“對,就是此人。”他掏出飛刀給遞給塔娜,“這就是傷我的飛刀,你看看。”
塔娜仔細查看飛刀的樣式,道:“我雖未見過那人的兵器,卻知,整個左軍之中,恐怕就隻有他一人用飛刀。聽布和說,此人名叫朝顏,不僅善於練兵,還精於醫術,就是性子有些冷。”
肖德赤那將飛刀收起來,吩咐塔娜:“朝顏,真是個好名字。塔娜你記住,此人若是為我所用,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若是不能,以後極有可能是我大楚強勁的敵人。你要做的就是盡量離間他和梁人關係,讓他無路可退。”
“塔娜知曉了。”
“小心保護好自己,受了傷我會心疼。”
塔娜將頭靠在肖德赤那的偉岸的肩膀上,心下竊喜。草原的巴特爾是她的男人,與她溫柔以待,她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塔娜今生隻愛殿下一人。漢人有句話,塔娜不知殿下有沒有聽說過?”
“說說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肖德赤那搖頭:“沒有聽過。”
塔娜撫上他的唇,緩緩親了上去:“說的就是我們。”